“王爺,什么事讓您如此大動肝火?”陸良如今在燎王麾下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雖然說燎王建國,同時自封為王,不過大燎更像是個郡府,而不是國朝。
對于各個大臣來說,誰弄來的錢多,誰就有用誰就可以得到重用。
不過如今李燎改變政策,陸良自然就得以上位。
只是,陸良很清楚一件事,如今他這個大燎丞相,只是有名無實的名頭罷了。
沒有誰會把這個丞相當真,除非有朝一日,李燎真的可以揮師天下。
而陸良也期待著這一天的到來,他從來不覺得李燎是個明君是個好的統治者,可是他很清楚,如果自己是在漢唐,自己是永遠沒有機會一展才華,在李燎的身邊,雖然機會很小,可是他依然覺得,只要自己努力,還是有機會的。
從本質上來說,他與蘇鴻沒有什么區別,他反對劫掠百姓,僅僅這是因為觀念不同,在他看來百姓不是這樣用的。
李燎不知道什么叫做尊重賢良,在他看來,陸良和府里的那些奴才沒什么兩樣。
“本王吩咐的事情,辦的如何了?”
“王爺,事情比想象中的順利許多,您看,這是上個月和前一個月的稅收匯總。”陸良將稅單交到李燎的手中。
“嗯?前一個月的稅收三百萬兩,上個月就變成三千萬兩了?你確定?”李燎也很是驚訝的看著陸良。
要知道近幾年雖然李燎還在劫掠百姓的家財,可是那些百姓幾乎已經榨不出任何油水,他的這個大燎,幾乎都是靠著以前的儲蓄過日子。
卻沒想到,陸良只是兩個月的時間,就把稅錢提高到這種程度。
要知道,哪怕是他還未入主三省之前,三省的稅收也不過是一年兩億兩。
也就是說,陸良兩個月的時間。就已經恢復了三省的經濟。
陸良很是得意,畢竟能夠交出這樣的成績,自己的功勞絕對不小。
“王爺,雖然距離您要求的三個月一億兩稅收的目標。還差了許多,可是微臣相信,如果再給微臣些許時日,微臣有把握讓稅收再翻十倍。”
陸良堅定與肯定的答復,也讓李燎有些猶豫起來。
如果真如陸良所言,那么自己的財政不但可以恢復,甚至還有所提升。
這幾年他可是受夠了缺錢的苦痛,不管什么事都要錢,大軍吃飯要錢,行軍打仗要錢。就連他麾下養的那些人也要錢。
李燎有些后悔,如果當初早點用陸良,自己現在說不定都已經坐上皇位了。
雖說靠著稅錢,不像是以前劫掠的時候,最高峰的錢財。可是勝在持久穩定。
“好,本王便再多給你一些時日。”
此刻李燎心目中,對陸良的印象略有改觀。
心中暗道,陸良的確是個人才,雖然未必及得上京城的那個妖孽一般的孩童,可是也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有了陸良的保證,李燎漸漸的又恢復了一點信心。
“對了。近日大燎境內,可有什么可疑人物出入?”
“可疑人物?微臣沒注意,不過王爺既然說起了,微臣會多注意一些。”
其實陸良的心中十分的不以為意,因為以李燎的多疑心性,任何人都是可疑的。
何況自己如今主管經濟。哪里有這閑情幫李燎找奸細。
陸良回到府中,牧野便急匆匆的跑來,看著牧野的表情,還有他臉上的黑印,陸良心頭已經有了準備。牧野哭喪著臉道:“大人,那小子又來了。”
“大哥,小弟又來您這做客來了,您不會不歡迎小弟吧,哈哈……來來來,不要站在門口,快進大廳來。”
陸良心頭一陣氣憤,這小子完全不把自己當外人了,這是自己的府邸,用得著他說請嗎。
不過如今三省境內的大部分稅收,還是靠著這小子,所以陸良沒打算和白晨翻臉。
要知道,上個月三千萬的稅錢,其中七成全都是盛世天下的商號貢獻出來的。
其實陸良一直都非常好奇,這小子的錢就像是用不完一樣,按說他那種大手大腳的花錢,又是開山又是修路,就算有一座金山,也經不起他那種揮霍,可是這小子愣是沒一點反應,而且盛世天下商號的那些店鋪,還真讓他做的風生水起。
明明在以前的時候,根本就沒人會去商鋪里做買賣,可是這小子的商鋪一開,就是有人去他的商鋪買東西,實在是讓陸良百思不得其解。
當然了,陸良對盛世天下的好壞并不在意,他雖然討厭這小子,可是現在卻希望盛世天下商號不會突然坍塌倒閉,不然的話,剛剛復蘇的經濟又要崩盤。
而他也習慣了,每個月總有那么幾天,白晨會來他的府上做客。
“小老弟今天來,又準備了什么大買賣啊?”
陸良坐到座位上,端起侍女沏滿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他現在已經學乖了,不會為了白晨的那些口無遮攔的言詞動怒。
白晨看了眼身邊的周巴山,此刻的周巴山正抱著一個袋子,周巴山接收到白晨的目光,立刻將那袋子丟在地上。
框框當當——
袋子立刻散開,里面散出滿地的兵器。
陸良一愣,不解的看著白晨:“小老弟這是何意?”
“這是小弟生產的兵器,就想問問陸大哥要不要。”
“呵呵……”陸良不急不緩的掃了掃杯中茶葉:“小弟這是要做刀兵買賣?”
“是啊,小弟最近手頭有些緊張,想著錢快用完了,就打算把這里的產業都讓下人分了,然后我回家中去,可是那些手下死活不干,就想出了這賺錢的買賣。”
陸良臉色大急,這小子要是撂挑子跑路了,自己這振興經濟的計劃怎么辦?自己可是剛向燎王夸下海口的。
這小子一跑。勢必會引起不小的動蕩,陸良現在也大致明白了,自己那稅收里,九成全是這小子的連帶關系產生的。這小子若是跑了,剛剛復蘇的經濟必然崩塌。
可是這小子居然把這買賣兵器當作賺錢的買賣,陸良哭笑不得:“小弟,你可能不知道,我們大燎的軍隊,去年剛剛置換過兵器,如今已經不需要了。”
“不要了嗎?”白晨嘆了口氣:“看來我只能賣給別人了。”
白晨無奈的說道,陸良不解的看著白晨:“除了我們大燎,你還能賣給誰?”
“哦,忘記跟大哥說了。我在后山鑿了一條路出來,結果發現那海岸線太大,就在那建了一個港口,前幾天有個迷航的胡番商人,正好停靠在我那港口。順便做了一些買賣,那個胡番可是很想要我的兵器的。”
“這怎么可以,販賣兵器這種事,是必須有朝廷的令文,沒有令文怎么能販賣?而且還是賣給番商,你這可是禍國殃民啊!”
“這不還沒賣嗎,再說了。朝廷的說法是,不允許私自運送兵器到邊關,沒有朝廷令文,不允許私自開設兵器商鋪,你看,我也沒違反哪個法律法規。我是在自家的港口做買賣,沒有運送兵器出關,也沒有開設商鋪。”
陸良的臉色一陣難看,正如白晨所說的那樣,白晨確實沒有違反大燎的法律。
當然了。其實對于他們這些人來說,手上的拳頭才是真正的法律。
法律的解釋權,是在有實力的人手上的。
而如今,白晨是擁有解釋權的人。
“再說了,我也知道這是禍國殃民的事情,所以我事先通知了大哥您,狗奴才,去叫幾個拿著刀劍的家奴進來。”
牧野對白晨對自己的稱呼,早已習以為常,看了眼陸良,陸良微微點了點頭。
很快,牧野就喊了幾個府中的侍衛進來。
白晨從地上撿起一把兵器,對面前的侍衛道:“拿出你的兵器擋著。”
那侍衛依言,白晨舉著那把和他的身材差不多長的大刀,高喝一聲,手起刀落。
哐當一聲,那侍衛手中的厚背刀應聲斷成兩截。
陸良倒吸一口涼氣,好鋒利的兵器。
一個小孩拿著這種兵器,都能把對方的兵器砍斷,這要是落在一個能征善戰的士兵手中,那還不成了殺人利器?
“少爺,既然陸大人說,不能賣給番商,那能不能賣給漢唐的商人?前一陣子,不是有幾個漢唐的商船停靠在我們的港口嗎?”
陸良大驚失色,這兵器要是落在漢唐大軍的手中,大燎的軍隊如何抵擋。
“千萬不可……”
“陸大哥,你這就不厚道了,你又不要我的兵器,還不讓我做買賣,你可知道,斷人財路就與掘人祖墳一樣,都是不共戴天的大仇。”
“你這兵器什么價?”
“便宜,正常的軍備大刀一把是五十兩銀子,我這一把只要六十兩銀子。”
陸良算了算,大燎如今的兵力在五十萬,如果每個人配備一把,那就要三千萬兩銀子,以自己手頭的錢,差不多正好夠這個價錢。
陸良不禁有些懷疑,這小子莫不是算準了自己手頭的錢,故意坑自己的錢吧?
“能再便宜一點嗎?你也知道大哥我的日子不好過……”
“五十五兩,再少,小弟就不奉陪了,那些胡商可是出價七十兩的單價,大哥可不要讓小弟難做啊。”
“好……好吧……”陸良咬著牙:“先給我來十萬把。”
“好,正合我意,剩下的那些正好再賣給別人,這樣又顧全了我們的兄弟情誼,又不影響小弟我的收入。”
“不不,說錯了,不是十萬把,是五十萬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