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鋒看見那條白光通道,只覺得眼前一亮:“果然有古怪。++++”
這白光通道直接洞穿界域,要將癸水道尊帶走,林鋒向著白光盡頭看去,就見另一邊波光粼粼,也是一片海洋,但海面上白色云霧繚繞,似幻似真。
雖然本人沒有親自進過瀛海,但林鋒還是很快認出,這白光通道的盡頭,竟然通到瀛海之中。
難怪癸水道尊有恃無恐,瀛海和被稱為空海的虛空戰場一樣,里面局勢錯綜復雜,便是元神境界強者進去了,想要辨別方向也極為困難。
就算是林鋒本尊進入其中,可以保證自己不迷失,但想要找人或者找東西,難度頗高。
“只是,竟然能直接洞開虛空將自身傳送進入瀛海,而不是通過瀛海和神州浩土相連的界域通道,這家伙的符箓哪來的?”林鋒心里嘖嘖稱奇。
詫異的同時,林鋒心中也微微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此事……怕是不簡單。”
一邊思索著,林鋒手底下可一點都不慢,眼見癸水道尊要借助白光逃匿,林鋒揮出一枚黑白交融的玉石。
玉石在空中爆發出驚人光彩,黑白二色交替閃耀,漫天光靄和云霞涌現,仿佛一輪陰陽交融的太陽正在緩緩升起!
無數神秘的符文和圖形密布虛空之中,震蕩著一方天地。
下一刻,無盡光輝化為驚天長虹,仿佛要將整個天空一分為二。
半黑半白的光華中,滿天神佛詠唱。神佛光影化為實質,一起站立在光華上。仿佛立于一座橫渡諸天,直達彼岸的橋梁之上。
這座橋梁一出現。頓時將癸水道尊符箓生成的白光定住,之前重新洞開的虛空也漸漸合攏。
白光被林鋒玉石所發出的黑白兩色神光鎮壓,并不消散,但也無法動彈。
癸水道尊目瞪口呆看著這一幕,多年修道的心境,此刻也動蕩失守,一時間有些難以置信。
他這一失神,元神化身力量更加減弱,被林鋒的天地法相徹底壓制住。
蕭真兒震驚的看著那道恐怖的黑白光輝。轉頭看向蕭焱:“蕭焱哥哥,那莫非就是……”
蕭焱點了點頭:“那是師父本尊造化神光的結晶。”
造化神光得天獨厚,但也只能林鋒本尊自己才可以催動,兩個分身都是用不了的。
但造化神光想要凝結成結晶,是一件極為艱難的事情,便是林鋒自己,此前手中也只有三枚,想分給徒弟都分不成。
雖然浪費了一枚神光結晶,但林鋒不覺得可惜。那道生成白光的符箓,他直覺感到,有很大價值。
斷了癸水道尊的退路后,林鋒便開始著手收拾他。失去退路的癸水道尊開始做困獸之斗,林鋒笑吟吟的看了他一眼,手掌一翻。一道飄渺難測的冰霧涌現出來,在掌心處飄蕩。
如霧如幻間。隱約有耀眼的劍光寒芒閃現。
這是昔年天池宗僅次于兩極天峰的至寶,名為冰魄云渺。是一件神奇的法劍,本體在冰晶與水霧兩種形態之間不停變換,神妙莫測。
曹偉和冰火二老盡皆被林鋒擒拿鎮壓后,這件法寶也落入他的手中,最終選擇臣服。
白光已經到手,林鋒便不跟癸水道尊磨嘰了,直接祭出冰魄云渺一起攻擊。
抗衡、壓制、戰勝、擊殺、生擒的難度完全不同,癸水道尊的元神化身雖然敵不過林鋒的法天相地,但到底是元神之境,拼起命來,非同小可。
林鋒將癸水道尊壓制在下風,乃至于正式將他擊敗,或者打得他逃跑,甚至打得他負傷,這是一回事,但若是癸水道尊不跑,死戰到底,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過林鋒現在冰魄云渺在手,局勢就完全不同,鐵樹分身元嬰后期的修為雖然無法將這件化生級數法寶的威力盡數發揮,但也已經夠用。
癸水道尊眼看著自己元神顯化的黑癸雷水一步步被凍結成冰,心底也是一片寒意。
“可惜小林子不在這里,否則他的玄天封神旗倒是可以派上用場。”林鋒笑著搖搖頭,手底下加力,冰魄云渺和自身天地法相一起碾壓,直接將癸水道尊的元神化身摧毀。
可憐癸水道尊數千年苦修,今日一朝盡喪。
這個元嬰期時,曾經在流波道尊座下聽講,得流波道尊幫助方才證道元神,之后卻趁著流波道尊外出期間殺人奪洞府的元神修士,便在今天被林鋒元嬰后期的鐵樹分身斬殺。
不過他的元神化身被摧毀后,林鋒為了審問,倒是保留了他一縷殘魂。
癸水道尊心中無比郁悶,他這時突然想起林鋒動手之前跟蕭焱、朱易等人說話時的自稱。
為師。
能這樣跟蕭焱、朱易他們說話的人,除了那位傳說中的玄門之主林鋒外,不做第二人想。
此刻癸水道尊終于知道,他面前這個古銅膚色的紫衣青年,原來是林鋒的一具分身。
反應過來后,有那么一瞬間,癸水道尊竟然產生了一種自己敗得不冤的感覺,只不過再想到林鋒的鐵樹分身才不過元嬰后期的修為,就又感覺極為荒唐。
只是現在他已經落入林鋒掌中,一切全由不得自己,林鋒問他什么,他都老老實實,一五一十回答。
“你這枚符箓哪里來的?”林鋒此刻已經收了天地法相,笑瞇瞇的盯著天空中被黑白二色神光鎮壓住的白色路徑,朝癸水道尊問道。
癸水道尊神魂被制,只能如實相告:“我之前暗中投效了大周皇朝,這枚符箓,是自大周皇朝那里得來。”
他聽聞夔牛一族投身玄門天宗后,仍敢占著流波山不走,除了盡力封鎖消息不外泄,更多原因便是他已經做了大周皇朝的元神供奉,只不過出于其他考慮,一直不為外界所知。
除了符箓以外,他還從大周皇朝得了其他好處,而符箓則是大周皇朝給他的保命護身之物,之前癸水道尊眼看林鋒本人沒來,所以才沒有第一時間退走,而是想要拿回流波山上沒有祭煉成功的法寶。
結果這一貪婪不甘,就將他整個人都賠了進去。
林鋒聞言,臉上神色不變,心中卻微微一動,有了些猜想。
“除了你以外,東海中的修士,還有誰得到了這樣的符箓?還有誰投身大周皇朝麾下?”林鋒接著問道。
“這些年來,就相當一部分東海散修就投身大周皇朝麾下,不過我所知不多。”癸水道尊說了幾個名字,大都是元嬰期修士,然后又補充道:“就我所知,這符箓只我一人擁有,想來是只有元神境界的修士,才能得到。”
林鋒點了點頭,沒有說話,沉思起來。
一旁的海靈駒妖帥滿臉敬畏的看著林鋒,想要說話,卻又不敢,悄悄湊到夔牛王身邊:“牛王,還請您幫忙,跟玄門之主說說,打探一下我父王現在哪里?”
海靈駒王之前為了同族安全,被迫臣服于癸水道尊,做了癸水道尊的坐騎,但這次癸水道尊外出,出去的時候海靈駒王還跟著,回來卻不見了蹤影。
夔牛王一醒,連忙來到林鋒身前,不敢打斷林鋒思考問題,安靜等待。
那海靈駒妖帥的話,林鋒聽見了,他轉頭看了夔牛王一眼,微微一笑,然后看向被他掌控的癸水道尊殘魂:“都聽見了?自己說清楚。”
癸水道尊悶聲說道:“還活著,但已經交給羅浮仙島的人了,從他們那里,我換到了自己煉制法寶的寶物,現在那海靈駒是活是死,我就不知道了。”
癸水道尊此刻是殘魂被林鋒所拘,問他什么,他都只能老老實實回答,所以不存在虛言誆騙,禍水東引的可能,事實就是他真的拿海靈駒王去和羅浮仙島的人換寶物去了。
楊清沉吟著說道:“羅浮道尊在東海的風評一向不錯,他麾下的人,想來也不會太差吧?”
“若是海靈駒王跟他們說了這邊流波山的事情,你的丑事不就敗露了?”
癸水道尊答道:“我制住了那海靈駒的神魂,下了禁制,他陷入沉眠之中,羅浮仙島的人要一頭妖王級別的海靈駒,是為了取其骨骼煉藥,只不過煉藥之前要活得。”
“為了避免麻煩,他們不會解開我下的禁制,不會知道這海靈駒的來歷,也不會知道流波山這邊的事情,就算知道了,我只要糊弄一段時間過去,煉成了我的法寶,便會離開流波山躲到瀛海去了。”
一眾海靈駒們頓時怒不可遏,夔牛王也不停喘著粗氣,死死盯著癸水道尊。
林鋒將癸水道尊的殘魂交給蕭焱,然后對他們師兄弟幾個說道:“他的那件法寶,為師已經收了,以后再做處理,現在這件事情則交給你們,去把海靈駒王換回來,注意方式和措辭,咱們既然來到東海上,也正好跟這里最大的地頭蛇打聲招呼,免得失了禮數。”
夔牛王和海靈駒們聞言,立刻又是連連拜謝。
蕭焱等人一起點頭,然后問道:“師父,那您呢?”
林鋒一彈指,空中黑白二色神光散去,白光重新發揮作用,破開虛空,直通瀛海。
“為師去看看,這條路究竟通向何方,又隱藏著什么秘密。”林鋒說罷,當即踏上白光路徑,這條路看來每次只能走一個人。
林鋒一踏上白光,立刻就被卷起,帶往虛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