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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氣湖面之上,白茫茫一片,三方對峙。
葉白五人,走到近處之后,目光同時落在了那女子身上,名叫連云,還有那依稀熟悉的面龐輪廓,不難想到,此女該是什么身份。
而那女子,此刻也在打量著葉白五人,不過顯然不認得,靈動異常的貓眼里,s來不解之色。
“你們幾個,是從哪里來的修士,竟敢來我們望楓島碧波湖生事?”
秦恒此人,顯然有幾分來頭,面對葉白五人的強橫氣息,只瞳孔凝了凝之后,就板起面孔說道。
連夜雨四人聞言,笑而不語。
葉白卻是望向那女修,笑瞇瞇道:“我們五人,是來拜見步淵前輩和靈韻前輩的,請小道友代為引見一下。”
“你們是來拜見爹和娘的?”
女子怔怔的道了一句,但隨即就有些驚訝道:“你們的境界,比起爹和娘還高,為什么要叫他們前輩?”
果然是步淵和靈韻仙子的女兒。
聽到女子的話,葉白五人心中更加高興,又上上下下打量了幾眼,直到把女子打量的面上浮現出羞怯的紅暈,才由李酥娘道:“見到你爹娘,你自然就知道了。”
李酥娘的聲音,少見的溫柔,目光如水,顯然是歡喜極了這個小師妹。
女子有些傻傻的點了點頭。
“我們碧波湖的長老,可不是什么閑雜人等都見的!”
秦恒在此刻,冷冷道了一句。
“小子,注意你講話的態度!”
葉白喝了一聲,銳利的目光,直s眼中世界而去,若非是不想剛來就給步淵和靈韻仙子惹麻煩。碰到這樣的好色之修,他早就拳頭伺候上去了。
毀滅氣息不經意間浮現,從眼神之中,向對方心神展開攻擊。葉白的目光,冷酷而又森寒起來。
秦恒大少爺當慣了,何曾見過這般充滿殺機和毀滅之意的眼神,頓時駭的心神一顫,朝后退了兩步。滿眼驚恐之色。
那叫連云的女子,看著葉白的眼神,也生出心中一緊的感覺出來,只從葉白的眼神里,她就知道葉白殺過很多很多人,但潛意識里,不知為何,又總覺得這五人并不是來麻煩的,擔心真的因為秦恒而惹出大風波,忙打圓場道:“幾位前輩。既然是來找爹娘的,就請跟我來吧。”
說完,伸手示意了一下,率先朝島的方向飛去。
葉白收回目光,五人再不看秦恒,跟了上去。
湖面之上,空留秦恒一人,幾息之后,此人才回過神來,目光y毒的看了一眼幾人的方向。冷哼了一聲,破空而去。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李酥娘和慕婉貞,一左一右挽上女子的手臂。笑著問道。
若換成其他時間,有人這么搭上女子的手臂,女子定會本能的抽開戒備,但面對李酥娘和慕婉貞兩張花一般美麗,又莫名的親切的面龐,竟生出不戒備之心。反而生出某種心神異常放松般的感覺,答道:“我叫步連云,爹說這個名字,是為了紀念他以前的宗門。”
二女點了點頭,沒有意外,又問起其他事情。
三個女人,隨即就嘰嘰喳喳的聊了起來,仿佛三只百靈鳥兒一般,光是聲音,就能令人沉醉,不過二女都暫時沒有介紹自己五人,令的步連云又是更加疑惑起來。
葉白三人,跟在后面,葉白的臉色微微有些黑。
論起來,步連云也是他嫡系的師妹,他當然也想和此女好好聊聊,但看三女那副親熱樣子,哪里會給他c嘴的地兒,不免有些訕訕。
連夜雨和李冬陽,眼角余光看著葉白的黑臉,仿佛能夠感覺到他心中的郁悶,均都嘿嘿笑了笑。
這段湖面,很快過去,有著步連云的引介,幾人順利進到島上。
島上風光,自然不同凡響,但五人心情,均有一些激動,也懶的去看了,沿著某條白玉石階,彎彎繞繞,進到一座小谷之中。
才入谷中,就有一片紫色的竹林,立刻印入眼簾,這紫色的竹林,深邃幽秘,連成一片紫色的竹海一般,隨風搖曳著,雖非什么不得了靈根,卻格外的令人心曠神怡。
李酥娘和慕婉貞,幾乎在瞬間就頓了頓,目光微震,這谷中的這副畫面,和當年的紫竹林,太像太像。
竹林之中,三間精致幽雅的木屋,若隱若現,只是少了幾間而已。
二人目中,有水光隱隱,楞了楞之后,幾乎在同一時間,看向了其中那唯一一間,被禁制封鎖的木屋。
“娘還在閉關,我去喊她。”
步連云看著二女的樣子,似乎隱約猜到了什么,但又有些不敢相信,嘴巴張了張之后,改口說一句,朝著那間禁制封鎖的木屋,飛掠而去。
李酥娘和慕婉貞,目光微呆,二人有些魂不守舍的朝前走去,二女是由靈韻仙子一手帶大,和她有著母女般的深厚情感。
葉白三人,看著二女的樣子,也是心中唏噓,葉白更是從步連云的話里,聽出步淵應該不在谷中,不免有些擔心會發生什么其他意外。
吱呀!
片刻之后,房門打開,一道人影,走了出來。
是個三十出頭模樣,云鬢高綸,婦人打扮的女子,穿著一身潔白的錦絲道袍,道袍表面,繡著云水圖案,越發增添出塵之意,身材纖瘦柔弱,正是當年紫竹林的峰主——靈韻仙子。
靈韻仙子的相貌,已經成熟了不少,或許是當了母親的緣故,那曾經巾幗不讓須眉的勃勃英氣,已經收斂了不少,眉宇之間,透著溫婉之意。不復剛烈。
出門之后,見是步連云,寵溺又無奈的看了她一眼,聲音卻略帶威嚴道:“連云。何事擾我修煉?”
“娘,有人找你。”
步連云笑嘻嘻的道了一句,露出兩排潔白的貝齒。
靈韻仙子愕了愕,朝谷口的方向看來,只剎那之后。就目瞪口呆。
這一刻,時間停滯。
“老師!”
“老師,終于找到你了!”
李酥娘和慕婉貞,已經聲音哽咽的呼了一聲,飛奔而來。
“婉貞,酥娘,怎么會是你們,你們怎么會來了……”
靈韻仙子終于驚醒過來,但目光里仍是滿滿的激動和不敢置信之色,三女在剎那之后。就抱在一起,淚珠如斷線珍珠般落下,梨花帶雨,場面令人動容。
就連葉白這三個老爺們,也生出眼眶濕潤的感覺。
步連云更不用說了,也是哭成了貓臉,但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哭。
許久之后,三人心情,才漸漸平復下來。靈韻仙子淚眼婆娑的打量著當年最疼愛的兩個弟子,見李酥娘面具摘去,斷臂重生,知道她定然心結解去。欣然點頭,見二女的境界,如今已經超越了她,驚訝的同時,當然也更是欣慰。
目光掃了掃之后,見葉白。連夜雨,李冬陽三人,還在不遠處,忙將眼淚擦了擦,點了點頭道:“葉白,夜雨,冬陽,你們三個也來了。”
“見過靈韻師叔,久違了。”
三人走上前來,行了一禮。
“娘,哪個是葉師兄啊?”
步連云在此刻,聲音里猶帶哭腔,該是聽說過葉白的名字,知道他是自己老爹的嫡傳弟子。
靈韻笑了笑,介紹道:“僧袍的是你李冬陽師兄,背刀的是你連夜雨師兄,青袍的是你葉師兄,他也是你爹的弟子。”
“啊,這個兇巴巴的,就是葉師兄啊!”
步連云有些驚訝的道了一句,面色微苦。
眾人聞言,哈哈大笑。
葉白則是搖頭一笑,從步連云的身上,感覺到了大大小小的古靈精怪的氣質,想必步淵夫婦對這個女兒也是很頭疼。而對方未必沒有猜到他的身份,或許只是借此沖淡一下傷感的氣氛。
“見過兩位師姐,見過三位師兄。”
步連云搞怪過后,也是朝眾人行了一禮,模樣乖巧。
五人自然是笑著回禮。
簡單的寒暄了幾句之后,葉白問道:“老師去了哪里了?”
靈韻仙子還沒回答,步連云就道:“我知道,我知道,爹他一定是去乘風崖看云去了。”
看云去了?
連夜雨幾人微微愕了愕,步淵還有這樣的閑情雅致?
葉白的思緒,卻是瞬間飛回到了十幾歲的時候,自己的那個老師,最喜歡做的一件事情,不是修煉,而是獨自一人,遠眺云海,當時老樹峰的幾個弟子,誰也不知道,步淵在想什么。
不過后來葉白知道,是與靈韻仙子之間的愛恨有關。
而如今二人連孩子都有了,步淵又是為了什么,看的哪門子的云?
“自從蒼茫來過之后,師兄便經常去那里看云。”
不等葉白問,靈韻仙子已經道出了答案。
“大師兄來過這里了?什么時候?”
葉白幾人,眼中一亮。
靈韻仙子又道:“大約四萬年前左右,此事說來話長,連云,你帶你葉師兄去見你爹,由你爹來告訴他,你們跟我進來,我來告訴你們,我也有很多事情想問你們。”
“是,娘!”
步連云應了一聲之后,帶著葉白,又匆匆出島。
一路之上,并未撕空,而是腳踏遁光,并肩而行。
葉白之前,有極多話,想要和步連云這個小師妹聊一聊,此刻卻異樣的沉默,腦海之中,思緒飛揚,不知道呆會見到了步淵,步淵會說什么,他又該怎么說?
當年的老樹峰七個弟子中,葉白是最沒出息的那一個,步淵幾乎沒有對他有過什么希望和夸獎,只當他是一個可有可無般的存在。
這對當年的葉白來說。心中深藏的失落,可想而知,那曾經的自卑之心,甚至令他的性格都異常的孤僻寡言。
從雷落之淵出來。后來又回歸連云,雖然那一次和步淵重逢的半天時間里,步淵承認了葉白,也對他寄予希望,但太短暫了。當天夜里,連云道宗就毀于一旦,師徒二人,甚至沒有說過多少話。
葉白的幾個老師里,每一個都很特別,步淵或許還要特別一些。
步連云眼角余光,掃過葉白,或許是察覺到了葉白此刻內心的不太平靜,沒有打擾,只管帶路。任由他思索著。
乘風涯并不算遠,出了碧波島,朝西而去,在那百里之外,最高的一座大約三千多丈的高山頂上便是。
二人速度飛快,很快就到山邊,斜向上去,直奔山頂。
還沒落下遁光,葉白就已經目光一震,有些呆滯起來。
在那幾里外的懸崖之邊。一道高大挺拔,卻又蕭索無比的男子身影,拄劍獨立,渺萬里層云。
沉穩。肅穆,身影不動,有如雕像,又仿佛是一副畫。
但那卷動的山頂之風,又把此人的烏黑長發和白色長袍,吹的獵獵翻飛著。聲音霍霍,氣概人。
綿延的白云,在此人的身前滾涌,動靜之間,無法琢磨,無有重復,似乎暗藏著什么高深的天地之道,又或者要傳達什么信息。
因為是背影的緣故,看不到面孔和神色。
但葉白卻在一瞬之間,再次呆住,這個背影,這個動作,太熟悉了。
似乎是察覺到有風聲,男子轉過身來,終于露出真容,四十多歲的模樣,面如刀削,目深似海,相貌俊美中,又絕不顯的娘娘腔,反而充滿了男性氣概,兩鬢已經有白發隱隱,比起當年,更滄桑了幾分。
不用多說,正是久違的步淵。
步淵轉過頭來之后,目光在一瞬之間,就落在葉白身上,眼中浮現出了震驚,驚愕,欣然,苦澀,等一堆復雜的情緒,不斷變換著。
師徒二人,四目相視,許久無人說話。
山頂之上,只有風聲流過。
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后,步淵凝視著葉白,那滄桑的面孔上,浮現出一個笑意,率先點頭說道:“老六,我聽白銀兄和蒼茫說過你的事情了,你干的不錯,當的起老樹峰的大師兄了!”
聲音篤定,深沉,有力。
葉白聽到這一句,瞬間淚崩。
他生平受到過無數贊揚,早已經不當回事,但惟獨這一句,是他期待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他期待著得到那個領他踏上修行之路的人的肯定,期待著那個人告訴他,說他干的不錯。
淚崩過后,葉白飛掠而來,到了近處之后,砰的一聲,跪倒在步淵的身前,淚流滿面道:“弟子不孝,直到今天,才來見老師!”
見到葉白這副樣子,本來尚算冷靜的步淵,面皮亦顫抖起來,強鎮定下葉白之后,走來將葉白扶起。
旁邊的步連云就不用提了,不知道為什么,再一次的哭花了臉。
“你怎么會來這里的?也是被人追殺的逃進來的嗎?蒼茫說,你現在的實力,已經超越他了,同輩之中,幾無敵手。”
步淵問道。
葉白聞言,招來步連云之后,釋放出一道法力,將三人籠罩起來,隨后才將和連夜雨四人一起進來,尋找季蒼茫和高有道的事情,道了出來。
聽到葉白竟然迫高有道進來,雖然不知道高有道和葉白的關系究竟如何,步淵這個性子高潔的修士,已經是目光微沉。
到了最后,更是眉頭一挑,勃然大怒道:“你糊涂,怎可其他人進來,我當初是這么教你的嗎?”
葉白垂著頭顱,無言反駁。
這個世界,能夠喝斥他的人,并且令他心甘情愿接受的人,真的不多了,月龍道人是一個,步淵則是另外一個。
步連云或許是首次見到自己老爹大發雷霆的樣子,嘴角撇了撇。
“如今自己竟然還進來了,這里是能隨便來的嗎?若能找到通道,我們早就出去了。”
步淵再罵。
葉白依舊無話反駁。
“自己進來也就算了,竟把夜雨他們四人也拉進來了!蒼茫說你已經是個極有擔當的男子漢了,你就是這樣擔當的嗎?”
步淵第三次罵道,聲音越來越威嚴,目光越來越凌厲,絲毫沒有在意葉白現在顯露出來的境界,已經超過他了。
所謂愛之深,恨之切,大約就是如此吧。
“爹,師兄師姐他們進都進來了——”
步連云聲音里帶著撒嬌味道的打起圓場。
“你閉嘴!”
步淵絲毫沒給自己女兒面子,罵的步連云委屈的嘟起小嘴。
“老師,無論是對也好,錯也好,我都將承擔起責任和后果,我一定會找到通道,帶他們出去的。”
葉白終于開口,心境恢復,目光堅定異常的道了一句。
步淵聞言,深深凝視了他一眼,冷哼了一聲,終于沒有再多罵。
一陣沉默之后,步淵面色微凝道:“大約四萬年前左右,蒼茫來見過我們,呆了幾天之后,就去鬼墟了,那里住著強大的邪魂,我也僅能陪他到外面,里面已經不敢再進。我在外面等了十幾年,都不見他出來,不過他留給我的元神之燈始終沒滅,應該還沒死,我請島主幫忙闖過一趟,只可惜他也沒能探到深處,如今蒼茫還在不在那里,我也不十分清楚。”
言簡意賅!
說完之后,步淵摸出一件燈樣的法寶,一點綠色的火焰,在其中燃燒著,不算太旺盛,但卻異常的平穩。
葉白看的目中精芒閃了閃,立刻問道:“為什么是鬼墟?而不是其他兩處地方?”
步淵道:“傳言鬼墟就是這處空間,通往黃泉界的通道所在之處,不過已經被某種力量堵死了,只要打通,就能離開,若說如果真的有一條通道,那里是幾率最大的,但不知道多少實力強大的前輩嘗試過,都沒有成功,我曾勸過蒼茫,但他還是堅持要去看一看。”
葉白微微點頭。
“你既然來了,也不爭這一天兩天趕過去,先和我回島一趟。”
話音落下,遁光現世。
葉白再次點頭。
三人一起,朝碧波島的方向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