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陣寂靜。+++
許久之后,星母率先打破寂靜道:“小子,你在修煉上的疑惑,我該解答的差不多了,難道你就沒有一點別的想問的了嗎?”
此老目光,深邃如海,大有深意的看著葉白。
葉白被他看的一怔,心念電轉了片刻之后,反應過來,目光復雜道:“他叫什么名字,他的老爹是誰?當年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葉白口中的他,自然是指自己的前世。
星母見他依舊執著于與前世分開,嘆息了一聲,目中射出追憶之色道:“他叫軒轅鐵心,至于他的老爹,那個雷瘋子的名字,叫做軒轅剛。鐵心當年殺了一個不能殺的人,惹來了大劫,牽連無數。其中的前因后果,等你覺醒了前世的記憶,或者日后到了雷星域,一問便知,我不方便多言。”
葉白記下這兩個名字,微微點頭。
“若沒有其他事情,你就回去修煉吧,可不要死在百年后的那場劫難里。”
星母下起逐客令,指尖朝前方一彈,虛無的空間壁壘上,現出一個烏芒閃爍的圓形空間之門。
葉白默然點頭,朝滿眼不舍的小星魚點了點頭,轉過頭去。
腳步才動,葉白想起一事,又轉過身來道:“前輩可否賜我一份以元神之力封鎖空間,令對手無法從空間裂縫里逃走的法門?”
這門手段,葉白思之久矣,星母修為高深,又是空間魅獸,豈有不知之理,葉白自然不肯錯過。
星母聞言。微微點頭,又摸出一張玉簡,一邊打入印記,一邊說道:“這門手段雖好,但若對手的攻擊威力,強過你的元神之力。仍舊是可以轟開你的元神封鎖,撕裂空間逃走的,不可完全依仗。”
葉白點了點頭。
星母又道:“在這門手段之上,還有更高深的空間永錮之術,令對手徹底無法撕裂空間,不過那需要對空間之道有著極其深刻的理解,普通修士,絕難做到。等你修到彼岸境界的時候,若是想學。可以來找我。”
“多謝前輩!”
葉白行了一禮。
盞茶功夫之后,昏黃色的海面,豁然分開,葉白破開水面,入了天空。
踏上黃金船后,破空而去。
主艙之中,葉白看著前面,心中仍有一些起伏。這一趟來,原本只是為了看一看小星魚。排解一下得到帝心,雄烈等人領悟道心轉輪的消息之后,帶給他的巨大壓力。
沒想到得到了星母的召見,不光從她那里,了解到了修真界的不少隱秘,而且還得到了幾樁小機緣。
只是。這份收獲,卻是來自他最不想牽扯到的前世。
葉白想起那個叫軒轅鐵心的人,腦海中就不由自主的閃過那尊無頭尸體,心中涌起異常復雜的心緒。
“無論從你那里承了多大的因果人情,我日后都一一還你。不過,我仍然是我,是葉白,不是你軒轅鐵心!”
葉白喃喃道了一句,目光漸漸堅定起來,既然躲不開前世遺留的宿命,葉白也不會再一味逃避。
將此事排出腦海之后,葉白分出一縷神魂操控著黃金船,自己則是看起了星母送的玉簡。
首先是以元神之力封鎖空間的法門。
這篇法門,葉白從帝心那里已經領教過,并非尋常意義上的將對手身邊的一方空間,如同房間一樣鎖死,而是通過在空間里打上神魂烙印,來布置一片水域樣的無形存在,包裹住對手。
在這樣的情況,對手仍舊可以逃跑,但是只能使用普通的身法神通逃跑,不過在他逃跑的同時,只要在葉白的神魂范圍之內,對方逃到哪里,這片無形水域就能跟到哪里。
除非對方可以轟開這方無形水域的包裹,否則便無法撕裂空間逃走。
而要做到這一點,最關鍵的便是以對手的肉身為空間節點,向四面八方延展,來布置出這門封鎖,這也是帝心當日,沒有破開葉白短暫閉關的洞穴,直接沖進去逮他的原因。其中需要的元神之力的深厚程度,自然不可想象。
“以我現在的神魂水準,離塵初中期的修士,應該都可以鎖住,包裹斷荊棘和戰瘋狂,不過那幾個離塵后期的老家伙,恐怕鎖不住,最多在他們第一次撕裂空間逃跑的時候,給他們一個措手不及,若要殺他們,必須抓住這個瞬間!”
葉白目中電閃,冷靜分析著局面。
思索了片刻之后,葉白立刻揣摩起了這門手段。
時間飛逝起來。
九死星海,修士往來。
有從悟道臺里得到自己心儀的功法神通,又覺得無望拜入主宰的修士,離開了九死星海,去其他地方闖蕩。
也有從各處星辰上,新近踏足星空的離塵初期的修士,來到這里,當然,也有在其他地方混的不得志的離塵中后期修士,來到九死星海闖蕩,主宰并不拒絕。
這一日,又有兩個離塵中期的修士,從其他地方,來到了九死星海。
兩道人影,從主宰大殿里,走了出來。
左側一人,高高胖胖,臉盤闊大,滿面橫肉,一臉落腮胡子,渾身散發著濃郁的土元氣息。
此人似乎是個佛門修士,身著黃色袈裟,禿著腦袋,頸項間掛著一竄烏黑透亮的佛珠,不過氣質有些兇蠻,一雙眼睛里,神色有些陰沉。
另外一人,是個瘦高道人,身材有如竹竿,梳著高高的道髻,穿著一身寬大的藏青色道袍,仿佛掛在身上一般,山風吹過的時候,令人擔心他會被刮跑了,不過事實上此人站立的如同標桿一樣挺直。
此老臉頰上沒有幾兩肉,顴骨高高突起,眼窩深陷,兩只烏黑的瞳孔,邪芒閃個不停,顯然是個工于心計,且反復無常的修士。
“佛兄,沒想到這九死星海,還有百年礦役的規定,此事倒是有些麻煩。”
出門之后,瘦高道人率先說道,聲音尖銳,刺耳之極。
胖大和尚哂笑了一聲,眼中閃過不屑之色道:“有什么麻煩的,那位磅礴前輩不是說了嗎,可以找人代替自己服礦役,既然如此,逮兩個離塵初期的小子,種下禁制幫我們服了礦役就是,竹兄何時成了善男信女了?難道下不去手不成?”
此人聲音嗡嗡,有如破鑼,腔調更是蠻橫霸道,說完之后,一雙銅鈴般的大眼睛,朝著前方坊市里的修士,狠狠盯了起來,仿佛惡狼一樣。
瘦高道人嘿嘿笑了笑,目中精芒閃過,傳音道:“佛兄,你我畢竟初來乍到,連對方的底細都不清楚,就胡亂逮人,小心惹出大禍。比我們早到的家伙,大多已經成幫結隊,若對方身后,有離塵后期的修士撐腰,你我恐怕還沒開始闖蕩,就要把性命交代在這里。”
此言一出,胖大和尚頓時冷靜了下來。
想了想道:“竹兄言之有理,是我欠考慮了,但你說怎么辦?”
瘦高道人聞言,皺了皺眉頭,沒有立刻回答,一時間,似乎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二人站在主宰大殿門口,思索著對策。
“終于到了神望山頂了,老子已經等不及要大戰一場了,這么兇險混亂的殺伐之地,還是第一次聽說。”
就在胖大和尚和瘦高道人冥思苦想之時,一道雄渾霸道中,又滿是興奮之意的聲音,突然從左側的天空不遠處傳來。
二人聞言,眼中同時一亮,嘴角露出冷狠狡詐的笑意。
代替他們服礦役的修士,來了!
只聽這段話,就知道是個同他們一樣,剛剛來到九死星海的修士。
二人轉頭看去,只見四道人影,并肩而行,各自駕著遁光,從左側天空里飛來。
四人均是三十歲左右模樣的青年男子,全是離塵初期的修為。
一人穿著一身樸素的藍色粗布衣服,身材高大挺拔,骨架極大,比起胖大和尚,還要雄壯上幾分,兩只袖子,高高挽起,露出肌肉虬結的結實手臂。
一張方方正正的國字面龐,不算太英俊,但如同刀削一般,輪廓異常分明,線條硬朗,透著剛毅之色,充滿了昂藏男兒的英雄氣概。
一對大刀般上挑的濃眉,尤其顯眼,霸氣之極,大刀眉之下,兩只虎目里,滿是興奮明亮的神采,濃濃戰意,毫不掩飾。
第二人穿著一身白色錦袍,身材修長,劍眉星目,鼻若懸膽,面部線條柔和而又流暢,英俊到找不出一點瑕疵,仿佛濁世佳公子。
但此人氣質,絕不予人高高在上的感覺,反而親切而又溫和,面上掛著令人如沫春風般的笑意,優雅從容。
第三人的長相,就要平凡多了,身材也只是中等,扔在人堆里,保管不出彩,但此人一雙眼睛,卻明亮靈動到不可思議,瞳孔之中仿佛蘊藏著星空無窮變化,又仿佛一眼就能看穿星空的無窮變化,令人不敢直視。
第四人穿著一身黑袍,身材健碩中顯著精干,仿佛鋼筋一般,充滿了爆炸般的力量。此人面孔狹長,仿佛蒼原上的孤狼,氣息凌厲冷狠,背后背負著一把長刀。
四人的氣質各異,又均都一派超卓風范,就連胖大和尚和瘦高道人,也看的暗暗心驚。
四人沒有注意到和尚道士二人,自顧自的聊著。
黑袍男子望向藍衣男子,嘿嘿一笑道:“狂瀾兄此言,深得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