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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昊欽聽完,臉色頓時一陣陰沉。
林氏卻是驚得整個身子都癱軟了。
青黛忙過去攙扶著,將一個引枕墊到她后腰,讓她靠在羅漢床的木屏上。
金昊欽心中焦急,但因林氏突感不適,少不得要留下來一番安撫。
林氏深知金昊欽的脾性,此刻對金昊欽的表現也十分滿意。自己這些年的付出和苦心沒有白費,這孩子,是孝順自己的。想起死去的劉氏,她心中卻隱隱有些得意,真是虧她給自己生了個好兒子!
看著繃著一張臉,眉頭緊蹙的兒子,林氏想這案子現在估計也是火燒眉毛,都出了人命了。
“欽哥兒,母親沒事,這兒有青黛伺候著,你快些去忙正事吧!”林氏拍了拍金昊欽的手背道。
金昊欽抬眸,給了林氏一個歉意的笑容,應道:“好,母親好生歇著。兒會將四娘平安帶回來的!”
林氏微微頷首,擺了擺手,讓他快去。
金昊欽闊步走出馨容院后,腳下猶如乘風般,飛快的掠過長廊,直奔金府二門。
此時,門外只余蕭長空一人踱著步子翹首等待著。
金昊欽見狀開口詢問道:“怎么只有你一人?元慕和老妖呢?”
蕭長空回過頭來,迎上金昊欽陰沉如幕布的面孔,拱手應道:“回金護衛,元捕頭已經和老妖先趕回州府了!”
金昊欽明了的點點頭,府尹衙門里現在只剩下一些普通衙差和捕快,自己和元慕因著此案在外奔走,出了事,身為金牌捕快的元慕自然得在第一時間趕回去勘查的。
他抬頭看了一下天色,這時辰,逸雪應該是準備好了吧?
何田安排的馬車和車夫也已經到了二門等候,金昊欽讓蕭長空和車夫先走,自己則準備去辰莊與辰逸雪主仆匯合。
金昊欽剛走到路口,便見一輛古樸的馬車徐徐朝金府二門的方向駛來。
刺目的陽光穿透云層,在地上撒下一層斑駁的光影,金昊欽瞇著眸子,看清楚了車廂上印著的徽記。
車轅上駕車的是車技嫻熟的野天。
金昊欽一個箭步迎了上去,腳尖輕點,身輕如燕,車簾微斂,直直地竄入車廂內,馬車微微震動。
辰逸雪一襲黑袍,慵懶地斜臥在軟榻上,星眸微瞇著,低叱道:“跟你這樣粗魯的人同坐一車,實非我所愿!”
金昊欽白了辰逸雪一眼,不自覺地調整好坐姿,斂衽跽坐后,沉聲道:“早上發現了一具女尸,死者是之前失蹤的高娘子!”
“死因?”辰逸雪睜開黑眸,看著金昊欽冷靜的問道。
“我也是剛得到消息,具體情況,還未了解。”金昊欽面容冷毅,如實道。
辰逸雪輕嗯了一聲,腦海中忽然閃過西湖邊那抹白色的纖姿。那雙檢驗尸體時,專注而認真的琥珀色眸子......還有那雙纖長白皙的小手......
這世間有幾個女子能如她這般寵辱不驚地面對突發事故?
是怎樣的勇氣和膽量能讓她如此無畏地去接觸一名死者?
她小小的身軀里,由內展現出來的,是一種超凡的從容淡定,細心和執著......
或許,這世間只有自家的妹妹能與她一較......
“昊欽,這個案子,或許還需要另外一個人的幫助!”辰逸雪幽幽道。
“誰?”金昊欽略帶好奇和期待回眸盯著辰逸雪。
辰逸雪嘴角微微揚起一道優美的弧度,只道:“此事,或許問你,你也做不得主!”
金昊欽咬著牙,放在膝上的手背青筋凸起,壓抑著一腔想要將辰逸雪暴打一頓沖動,深吸了一口氣方問道:“你怎就知道我做不得主?且說來聽聽!”
辰逸雪笑得云淡風輕,并沒有打算將西湖邊發生的那件事告訴金昊欽。
“野天,掉頭回金府!”辰逸雪吩咐道。
車廂外,野天恭敬的應了一聲是,便嫻熟的掉頭,往金府二門返回去。
金昊欽一臉狐疑,辰逸雪卻不予理會,彈坐起身,取過矮幾上的宣紙,提筆迅速的寫了幾個字。不待金昊欽看清楚紙張上的字跡,辰逸雪便將宣紙折疊收好。
須臾之間,馬車已經穩穩停在金府二門外。
“郎君,已經到了!”野天在外提醒道。
辰逸雪掀開車窗的竹簾,召喚野天上前,隔著車廂的窗戶在野天耳畔細語,又將疊好的紙張交給野天,命他速去。
野天應聲而去,辰逸雪放下竹簾,靜坐等待。
金昊欽挪坐過去,探著腦袋看野天朝管家何田展示著自己的玉牌,何田看了一眼,便將他讓了進去。
“逸雪,你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你讓野天去我家干嘛?”
“稍安勿躁!”辰逸雪閉上眸子。
這個倨傲的家伙,哪天有你求我的時候,看我不狠狠修理你.....
金昊欽在腦中發揮著自己驚人的想象力,各種各樣折磨人的招式用在辰逸雪這個傲慢的家伙身上,還真是讓人渾身舒服得毛孔都倏張了......
且說野天是如何讓何田開門放行的吧。
原來野天出示的那塊玉牌竟是金昊欽與辰逸雪初識時互贈的信物,辰逸雪剛剛將紙條交給野天時,也將玉牌一并遞了過去。何田自然是認得這塊玉牌的,又聽野天說是奉了自家阿郎之命,回府取些物事,自然不會有所懷疑,當即便讓一個小廝領著野天去金昊欽所在的青陽院。
小廝在前頭引路,野天跟在身側,突然開口道:“阿郎說那樣事物在三娘子那里存著,麻煩小哥帶在下到三娘子的住處去!”
小廝微微一愣,抬眸打量著眼前這個陌生的男子,滿臉的狐疑。
阿郎會有東西存在清風苑,這是在開玩笑么?
誰不知道近些年來,阿郎就不曾去清風苑看過三娘子,又如何會有東西存在她那里......
野天見小廝一臉的不可置信,忙將玉牌取出來,在小廝面前晃了晃,鎮定道:“難不成你連自家郎君的玉牌都不信?”
“不敢,不敢!”小廝干笑幾聲,這哪是他該管的事情,既然何管家能讓人進來,自是有他的道理的,自己只要做好該做的本分,閑事休管。打定主意后,忙殷勤地領著野天往清風苑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