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不得不停住腳步,轉身看著亭子內的人。
他此時有些欲哭無淚。
畢竟來這里,是他領的路,又能怪誰呢。
“還真是五堂弟。”只見廳內一位穿著靛青色圓領袍的少年開了口,“過來一起聊聊?”
李安還當真推辭不得,撇了撇嘴顯得有些不高興。
過了一會,李安才道:“好。”
夏阮跟在李安的身后,李安壓低了嗓音,跟夏阮道:“穿著靛青色那位,是大堂哥李成,穿著石青色那位,是二堂哥李屠。傍邊的那兩位姑娘,左邊那位是何家的九小姐何梅安,另一位是東蕭的七小姐蕭花月,也就是蕭安禮的嫡親妹妹。”
夏阮前世對何家從不關心,所以知道的事情也就少之又少,別更提聽到過何梅安這個名字了。不過蕭花月的事情,她卻沒有少聽說。
蕭花月是個性子極烈的女子,自小和魏國公府的嫡出六少爺魏云嵐定下親事,可是后來卻不知為何,魏云嵐在蕭花月及笄之日,當眾退親。這件事情,讓東蕭的人臉面盡失,從此東蕭和魏國公府便有了矛盾。
后來蕭花月本要嫁到江家,可消息還未傳出來。魏云嵐便娶了南家的三小姐南雅馨,南家是大商賈戶,自然也心疼這位嫡出小姐,足足用了十里紅妝來送親。
魏云嵐成親的當日,蕭花月便上吊自盡。
有人新婚燕爾,有人郁郁而終。
當年六皇子為了處理唐家和東蕭的矛盾,私下還下了不少的功夫。
因為唐景軒的第一任妻子,便是魏國公府的五小姐魏婷。
想到這些,夏阮不禁多看了一眼蕭花月,清秀的容顏上掛著淺淺的笑,絲毫看不出一絲剛烈。
蕭九轉眸看著眼前的少女。眼中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意:“夏三小姐。”
夏阮對著蕭九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此時她才看清了。亭內的人其實是在研究棋譜。
一陣微風吹過,送來了亭外荷花淡淡的清香。氣息清雅的讓人覺得沉醉舒適。夏阮窺了一眼蕭九,或許,更多是因為來自身邊的人吧。
“五堂弟沒想到今兒居然會在這里遇見你。”李成笑了笑,然后眼神放在了李安身后的少女身上,只見少女穿著鵝黃色的白綾裙,膚如凝脂,朱唇輕抿。
李成愣了一下。才好奇道:“這位是?”
李安雖然有些不悅,還是對著李成道:“這是我三夏家的表妹。”
本來沒有注意夏阮的李屠聽了這話忍不住看了過來。
夏阮倒是不意外李屠的目光。
當初她的母親離李家的時候,鬧的動靜其實一點也不少,畢竟身為李家當家人李知涯就這么一個女兒。被逐出族譜這樣的大事,眾人當然是知曉。可李屠和李成也會好奇,既已經是逐出了族譜,早已和李家沒了關系,怎么如今又有了來往呢?他們心里無非就是想。她母親如今后悔了,希望讓她來攀上李安這個高枝。
果然,夏阮想的沒有錯,李屠看著她的眼神帶了幾分嘲諷。
夏阮當做沒有看見,屈膝行禮。
李屠和李成也不得不回禮。
何梅安此時忍不住笑了笑:“原來是夏三小姐。我可是久仰你的大名呢。花月姐姐,這就是要和你哥哥說親的那位,從東陽縣那個小縣城里過來的夏家三小姐,夏阮。”
何梅安的話里帶著諷刺的意味,她是何家的九小姐,自然是站在何氏這一邊的。如今何氏是李家的老太太,她自然是仗勢欺人,不將夏阮放在眼里。一邊給蕭花月介紹,卻又一邊貶低夏阮的出生,還在眾人面前將蕭安禮的事情說出來,到時候周圍的人看夏阮,也會覺得膚淺。
何梅安心里知道,她是嫉妒夏阮,她覺得自己一個大家閨秀,居然比不上一個商賈出生的女子。
蕭安禮那是多少女子想要嫁的男子,可是卻……
夏阮還未說話,蕭九便笑了笑道,嗓音有些清冷:“原來九小姐瞧不上東陽縣的人?在下不才,正是從哪里而來,今日擾了九小姐的雅興了。”
蕭九話音一落,何梅安臉色瞬間就白了。
“三公子說笑了,怎么會。”何梅安急忙的解釋,她不想給李家的人留下不好的印象,畢竟這些日子誰都看的出來李長風在拉攏蕭九,“我只是隨意說說。”
蕭花月倒是沒有將話放在心上,她最清楚不過這里面的事情。
她是蕭安禮的嫡親妹妹,這些日子若是蕭安禮真的被夏阮日日糾纏,那么她的哥哥肯定會和她說這件事情。
反而蕭安禮這次……
不過蕭花月倒是很好奇的看著夏阮:“三小姐你今日怎么會來這里?說起來也真是湊巧,前幾日我喚三堂哥出來玩,可惜三堂哥總是在忙,今兒一出來就碰見了三小姐,當真是……”
蕭花月說一半留一半,言語里卻沒有半分嘲弄的意思。
夏阮只是莞爾一笑道:“今兒天氣好,陪母親來上香。”
“我這個堂弟啊——”李成在一邊念叨了一會,才慢悠悠的說了出來,“當真是體貼。”
這話一出,在一邊的何梅安臉色更難看了。
李屠不屑的冷哼了一聲:“五堂弟你既然來了,那么來看看這盤棋吧。”
李安在才學方面不如李成和李屠兩兄弟,此時他說這句話,就等于給李安難看。但是礙于這里還有外人,李安又不能婉拒。
此時的李安有些為難,在棋藝上他只是略懂,和一直研究棋藝的李屠相比,他自然是比不上李屠。此時的他心里雖然有不甘,卻不得不婉拒道:“二堂哥,你知道我,棋藝不好,就不讓大家見笑了。”
“也是。你這個棋藝,就是八弟也可以贏你。”李屠的臉上稍微好了一些,“今年的恩科。也不知道你會如何,不過李家人就算不考取功名。也是有其他辦法的是不是?五堂弟。”
李屠的話咄咄逼人,細細琢磨一下,幾乎是句句帶刺。
亭內一時劍拔弩張,夏阮忍不住看了一眼,李安此時極力在隱忍著怒氣。
這些年來李安在李家人的眼里,就是一個吊兒郎當的人。
可惜夏阮卻不這樣認為……
李安只是不愿意去承擔屬于自己的責任,他想要更自由一點的生活。可是人生在世哪有那么多如意。來日的李安,不會比李成和李屠差,只是他如今心里依舊有逃避的意味。
李長風只有這么一個兒子,若是李安出事的話。那么或許李府的當家人就要換人了。
“這棋……”夏阮看了一眼石桌上擱的棋盤,輕聲道,“其實也不是死局。”
她轉移了眾人的目光,尤其是李屠看著夏阮的時候,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了。
夏阮從前沒有學習過下棋。后來也是因為陪著蕭韶成下棋,她才慢慢的學了起來。只是蕭韶成的棋藝,是出名的厲害,她的那些技藝在蕭韶成面前,不過是班門弄斧。后來。她無意一次和李長風提起下棋的事情,李長風便開始教她要如何贏蕭韶成。
當然,結果她雖然沒有贏過蕭韶成一次,卻學了不錯的棋藝。
若是不和蕭韶成對弈的話,她還是略有幾分把握的。
她從擱在一邊的棋盒里拿起白子,緩緩地落在棋盤上,“這樣就可以了。”
“三小姐真是厲害,剛才三堂哥也說可以破此局,看來你們是想一塊去了。”蕭花月忍不住贊嘆完,又轉身對著李屠道,“怎么樣?二公子,你還有把握贏了夏三小姐嗎?”
蕭花月似乎對李屠不滿一樣,說話的時候帶著一些譏誚的意味。
剛才亭子內說的話,夏阮一點也不知道,不過按照李成和李屠的性子,必定是說了蕭家的事情。
這幾年蕭家一日不如一日,又怎么能比的上如日中天的李家,說上幾句取笑,蕭家人還是得受著。
李屠眉頭一皺,緩緩地走了過來:“既然夏家三小姐懂棋,那么就陪我對弈幾局吧,千萬不要手下留情。”
最后幾個字,李屠說的咬牙切齒。
按照輩分來講,李屠應該喚夏阮一聲表妹,可是此時的李屠顯然是故意喚夏阮‘夏三小姐’,讓好眾人知道夏家和李家是沒有一點沾親帶故的關系。可惜這樣的做法有些自欺欺人,前些日子世子的壽宴,夏阮還親自去了,而現在從李家的現況來看,來日的當家人也是李長風。
他說再多的話,也是無用的。
夏阮倒是不介意李屠說這些,她只是覺得李屠太意氣用事。
“好。”夏阮沒有客氣的應了下來,“我這棋藝總是輸給表哥,今日二公子一定要讓讓我。”
她說的客氣,可是手上一點也沒有客氣,迅速的將白子擰了起來。
蕭九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女子,只見她眉眼帶著一絲淡淡的青澀,純善的面目找不出半分怒氣。白皙又修長手指擰著白子,但是這樣看上去,更顯得她的手水嫩如蔥。
看到這些,蕭九露出幾分玩味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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