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的事,向來便是瞬息萬變。
誰也沒料到,身體一直硬朗的太后會突然重病,并整日盡說胡話。
建廣帝心疼太后,私下也為這件事,愁的幾夜沒有歇息好。
江皇后更是帶著皇貴妃伺候在身側。
整個京都似乎都籠上了一層寒意。
就在前段時間,太后突然說夢見了佛祖,就在京城的西城里,她醒來之后便嚷嚷要去西城。
建廣帝聽了之后,眉頭皺成了一團。
之后幾日,太后幾乎每日都在說:“西方乃是極樂世界,可京中的西城卻太過于荒蕪,皇上,哀家來日走了之后,佛祖會不會怪罪哀家?”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大秦的皇城在南城,附近住的皆是皇親國戚,東城則是其他的官員居住,而這北城則是商賈戶。
只是這西城……
建廣帝思索了一陣子后,便著手讓人處理西城的事。
先是京中不少官員的宅子開始往西城遷移,剛開始鬧的是人心惶惶,連杜蘭每日都忍不住跟夏阮念叨,說當今圣上做這些事,是不是要處罰這些人。
這些謠逐漸傳出來之后,不知是誰無意提起一句:“蕭大人的新宅,似乎就在西城。”
眾人皆想到蕭九去洛城,如今和京城斷了信件來往的事。一時間,更是鬧的人仰馬翻,有人甚至在朝堂上公然婉拒建廣帝的意思,當時建廣帝大怒,最后將這個人滿門抄斬。
此時事一出,更是鬧的朝堂上人人自危。
江家和何家蠢蠢欲動。大皇子更是在私下透過下人表示,若是有人擁戴他,那么……
這個消息傳到建廣帝耳里的時候,建廣帝氣的當場便暈了過去。
如今洛城的事尚未解決,朝堂上又生這樣的事。
當夜,建廣帝便宣召傳李長風進宮。
第二日,李長風出面安撫這些臣子。將太后的事無意間透露了出來,又解釋了為何抄斬的那位貪贓枉法的大臣。為了證明他說的都是真的,李知涯在當日朝堂上便請求圣上,讓成國公府搬去西城。
眾人不明,李知涯到底是如何想這件事的,畢竟成國公府如今靠近宮門。若是搬去西城的話,必定沒有如今的奢華不說,要搬移府邸這是一個非常麻煩的事。
只是從李知涯的眼里,他們似乎都看到了這個人在這件事上的堅決。
因為李知涯的執意。建廣帝便親自從國庫撥出銀兩為成國公在西城修建了一座府邸,這比原本在南城的成國公府更宏偉奢華。
大臣們在知道這件事后,便也選擇閉嘴。
畢竟,開國元勛李家都這樣說了,誰又敢反駁呢?
可私下,江家卻依舊有些不甘心。打算游說大臣一起進諫,要求皇上收回要為成國公建立府邸的事。只是,更不甘心的人。便是如今的大皇子,他好不容易有了讓眾大臣支持的機會,可如今卻因為李知涯父子的一句話,讓周圍的走向生了巨大的改變。
從李安的嘴里知道這些消息的時候,夏阮掐算著江皇后的壽辰也快來了。
果然,李安開口便道:“前幾日母親同我講,說是姨母其實……”
阮看著李安,露出一絲疑惑,“皇后娘娘說什么了嗎?”
李安顯得有些猶豫,等了半響還是嘆了一口氣道:“姨母說壽辰的時候。要邀五姑母入宮……表妹,你說……這可怎么辦?”
夏阮抬眸,瞧著李安若有所思。
江皇后果然不打算放棄任何一個機會。不管如今她是真病還是假病,江皇后都有逼她不得不入宮的辦法。這次江皇后的壽辰,居然邀請了她的母親進宮。
母親生性軟弱,很多時候根本不懂人心險惡,若是讓母親一個人進宮,夏阮自然是不放心的。
有些事可以逃避一時,卻是逃避不了一世。
建廣帝因為前段時間的事,已經最大皇子生了戒心,對于江皇后來說,她的壽辰便是對付曾家最好的機會。只是……
曾貴妃的父親是榮國公,更是兩朝元老。
夏阮想了想才緩緩地道:“表哥,你可從三……你可聽來了什么消息?”
“其實……這件事怪不得你。”李安眼里帶著一絲落寞,無奈道,“我不知母親和姨母說了什么,如今姨母將所有的錯誤都怪罪在你一個身上。我知道父親這些年來,都是為了我才忍耐外祖父,我都知道的……表妹,我都知道,可是我……我還是會怕。”
李安一直在想,為何父親和母親一定要走到這一步。
李安也一直在害怕,若是有朝一日李家需要宋家的扶持,父親娶了宋英若,他又如何能喚宋英若一聲母親。雖然他知道,宋英若是很適合父親的人,但是只要一想到這些,他的心里便不是滋味。
江氏再不好,也是他的母親。
是生他、養他、將他當做稀世珍寶的人……
可是有的時候,他卻不得不做選擇。
夏阮淺笑:“表哥,其實你心里比誰都清楚如今的況。大皇子和六皇子,如今已經鬧的不可開交。再過幾個月,成國公府便要從南城搬到西城,到時候你便能明白外祖父的苦心了。”
“苦心?”李安有些不解,“祖父和父親這樣做,不是為了和皇上……你的意思是,莫非?”
夏阮點了點頭,又忍不住輕咳了一聲:“外祖父和三舅這樣做,是正如你想的那樣。表哥,你是聰明人,這件事我已經打算要動手了,不然江家……”
李安聽了之后,攥緊了雙手。
他自然明白夏阮在說什么。
夏阮一直想對江家做的事。其實是為了幫他。
但是他卻一直在阻止夏阮,因為他不想去傷害母親身邊的人,可是李安卻知道,如今是不能繼續阻止下去了。
“表妹,這次我自己來吧,你已經幫了我很多了。”李安將頭低下,讓人看不見他的神色。“我知道遲早有這么一日,我親自來做吧。”
夏阮聽了之后,眉頭微微一蹙。
她想了想,才從枕下拿起一個瓷瓶遞給了李安:“每日只用加一點,無色無味。”
李安猶豫了很久,夏阮以為他不會接手的時候,李安才抬手有些哆嗦的從夏阮的手中接過瓷瓶。他咬緊了下唇:“多謝。”
李安會做出這樣的選擇也是迫不得已,如今大皇子大勢已去,六皇子若是太高調的話。也會走上大皇子的道路。其實從皇上將南城不少的皇親國戚挪到西城的時候,李安就隱隱約約覺得有些不對勁。
或許是要見過一個人死亡的過程,才會有不少的感悟。
很顯然,建廣帝如今在看著每日太后痛苦的時候,心里便有了更多想法。
然而,這個想法。李安卻猜了幾分出來。
等了很久,李安才將瓷瓶放進了袖口中。他抬起頭壓低了嗓音:“蕭大人可有消息了?”
“沒有。”夏阮在這件事上倒是沒有隱瞞李安,“表哥為何會這樣問。”
李安有些不安的看著夏阮。眼里露出幾分疑惑:“你為什么……若是蕭九這次不能平安歸來,表妹你的親事就……你準備怎么辦?”
若是蕭九這次不能安全歸來,外面的人不知又會傳什么閑話。畢竟蕭九是在和夏阮定親之后才去洛城的,這樣對夏阮來說名聲顯然會不好。
李安擔心夏阮心里難受,便主動說了出來。
只是夏阮似笑非笑的看著李安:“表哥以為我會怎么辦?我自然是會等他回來了。”
“可是……你何必自欺欺人。”李安思索了一陣,還是將這句話說了出來,“他如今不止和父親斷了信件來往,甚至和朝廷這邊……表妹,如果蕭九真的出事,你難道還準備終身不嫁嗎?”
夏阮聽了之后。卻是淡淡一笑。
這幾日她周圍的人都在說這件事,連李氏都忍不住開口詢問了幾次。
對于她來說,她本就從未想過成親。
她愿意和蕭九定親。愿意試試用破碎的心,試著喜歡上一個人,是因為那個人是蕭九,是她最熟悉的蕭韶成。
若那個人不是蕭九,再好再優秀,她也不會想去嘗試。
所以……
沒有如果。
等了半響,夏阮才輕聲道:“或許是吧。”
“你……”李安氣的咬牙切齒,“他就那么好?”
夏阮不知該如何跟李安說自己的想法,不是蕭九好,而是因為那個人是蕭九,所以……
而且,夏阮知道,那個人會回來的。
如同前世一樣,會從洛城那個地方,風風光光的歸來。
想到這些,她忍不住笑出了聲:“表哥,你擔心這些做什么?如今你還是先擔心一下江家的事,你看我都這樣幫你了,你是不是也該幫我做一件事?”
“嗯?”李安濃眉緊鎖,猶豫道,“蕭九這件事我不管你,但是我也不會幫你。”
夏阮嘆了一口氣:“不是關于他的,而是關于我的事。”
李安聽了之后,露出錯愕的神。
他這個表妹做事向來沉穩又有主見,如今還有事要拜托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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