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和月圓  633 寺院求靜

類別: 古代言情 | 家宅情仇 | 家和月圓 | 浣水月   作者:浣水月  書名:家和月圓  更新時間:2024-0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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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書麒在內的所有人都一陣唏噓。

柳飛飛問道:“左肩王府的大郡主……真的不是老王爺的親生女兒?”

何氏咬了咬牙齒,“她嫁給老王爺才七個月就生下了大郡主。紫霞郡主與封三爺家的大公子長得很像。我娘說,紫霞郡主是封三爺的骨血。”

九公主聽罷,說了句“我的個天”,“謙皇叔是何等英明之人,竟然被個女人蒙蔽了一輩子,當真太可怕了。”

如果一早知曉此事,虞氏是說什么也不會同意把女兒嫁入左肩王府。

今兒何氏進入王府,卻給王府捅了一個大漏子。

眾人小聲議論了一番,各自散去,唯有虞氏久久的沉默,對素妍的未來充滿太多的擔心。

臘月中浣的夜月,孤傲、冰潤。不知何時悄悄兒躲入了云層,云籠月紗的美好,如詩如畫。

寂寥無邊無際,如潮水般包裹在素妍的周圍。

今兒午后,特意讓白芷出寺去城南朱宅借來了修畫的工具,素妍的技巧顯得有些笨拙。

“咚!咚!咚!”

香客房外,傳來三聲敲門聲。

白芷抬頭輕呼:“誰?”

宇文琰用近乎沉痛的聲音說“是我。”

白芷披著寒衣,開了房門。

素妍坐在桌前,埋頭粘畫,她實在沒有經驗,只能尋了尋常的紙試著修補。

宇文琰想到這一發生的事,輕呼一聲“弱水”,這樣的痛楚,這樣的糾結和失落。

素妍站起來,他快走幾步,將她緊緊地摟在懷里。“弱水,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我今晚煩透了,為什么會變成這樣?我父王收到一位故人的遺書,心很糟,把母妃關到柴房里了,還下令不許給她飯吃,不給她水喝……”

她一動不動,由著他將擁抱著自己。

他是這樣的無助,現下這么晚,還趕來找她。

待他平靜下來。素妍才拉了凳子給他坐下。

白芷倒了水遞來。

宇文琰微顰著眉頭。素妍抬手輕撫他的眉間。款款含笑:“出了什么事?”

白芷盤腿坐在火炕上,飛針走線,給素妍做冬天穿的新襪子。

宇文琰道:“這么多年,我父王唯有母妃一人。堅信他和母妃是真正的。可突然之間,有人說母妃一早就是設計好的,什么不慕榮華的清純,其實根本是她有意為之,因為母妃有一個姓盧的手帕之交知曉實,母妃居然把她給毒瘋了。你娘家府上的三太太,就是這盧氏的侄女……”

白芷聽宇文琰喃喃道來,也覺得太巧了。

兜兜轉轉之間,老王妃是不慕榮華的?

素妍這幾接觸。怎么也沒瞧出來老王妃原是這樣的?

只覺得老王妃在老王爺是一個樣,裝得溫順乖巧,但在素妍的面前又是另一種刁鉆的樣子。

宇文琰道:“父王要氣瘋了,說要休了母妃,還說要從葉家討回本來屬于左肩王府的東西。我和妹妹怎么勸也沒用。父王連我也不想見到,他說看到我就會想起母妃的虛偽和不是。”

相的時候,她做什么都是好的。

一旦成仇,做什么都是錯的。

“父王甚至懷疑姐姐不是他的骨血。”

宇文琰低垂著頭,這讓他覺得整個天都要塌下來,曾經平靜、和美的家,一夕之間變了一個模樣。

素妍平靜如初地聽他說話,聽他說自己的煩惱與心事。

宇文琰回憶小時候家里的和美,回想著一家五口快活的子,曾經有多甜密,往后就會有多不同。

紫霞的血統成為一個大難題。

即便老王妃一口咬定紫霞是老王爺的骨血,但老王爺不信了。

他手里拿著一封一個女人用血寫的書信,傾訴著當年老王妃是如何算計封三爺,又成功引了老王爺,搶親妹妹的意中人,奪手帕交的未婚夫,甚至將與她交好的姐妹也給毒瘋……

二十多年,他一直以為葉氏是最世上最善良、最不慕榮華的女人,原來不是。

她步步緊逼),刁難新進門的素妍,就是想奪回掌家之權,一個貪戀掌家權的女人,又怎會是不慕榮華的。

他被騙了!

這一騙就是二十多年!

就算不揭穿,近來葉氏所做的點滴也讓老王爺失望。

與他認知里的老王妃太不一樣了!

他恨、他怒、他厭惡……

甚至不想見宇文琰和青霞郡主,這會讓他想到自己是怎樣被一個女人欺騙于股掌之間。

用她虛妄的“深”構筑了一場可笑的夢。

宇文琰則是喃喃不休地講訴著父親的悖然大怒,母親的驚慌失措,還有何氏說完那些話的暢快得意……

這一,對于他來說,是和美與爭斗的分界線。

在這一之前,家里和美而溫暖。

在這一之后,老王爺不可能如以前一般對待老王妃了,不休她,不棄她,就已是恩典。

不知過了多久,宇文琰終于停止了說話。

素妍雙手捧過一盞茶,面含疼惜與微笑:“說了這么久,喝點水潤潤喉嚨。”

他接過茶,大大的飲了一口,早前的煩憂在這一刻便去了大半。

素妍問:“今兒用過晚膳了?”

宇文琰低垂著頭,“我吃不下。”

“怎能不吃呢?屋里有齋餅,你將就著吃上兩個,填填肚子。”她拿起裝有齋餅的盤子,遞到他的面前,他無法拒絕她待自己的好。

宇文琰咬了一口,想到母親的虛偽,問素妍:“你……為什么選我?”

素妍凝望著漫漫長夜,這樣的寧靜,天龍寺當真是一個最靜的地方,可是一旦出閣。就與她過去專門字畫的子作別了一般。“但求一人心,白首不相離。選你,是因你答應給我一生一世一雙人。”

曾說過,她選他,只求他真心。

宇文琰吃著齋餅,“父王選母妃,曾夸母妃不慕榮華富貴,現在證實母妃并非如此……”

最看重的那點是虛偽的,之前的承諾就得幻化成云煙。

素妍道:“這個時候,你應該留在父王邊。陪他說話。為他開解。”

宇文琰傷心地想到老王爺沖他大吼。喊他滾。不僅如此冷漠地待他,甚至也一樣沖青霞郡主喊滾。“他現在最不愿見到的就是我和妹妹,只要與母妃有關的一切都不想見到。他甚至不愿回上房,就坐在大廳里。一直喝著酒……”

深二十多年的妻子,以為深一片,原是個騙局。

讓老王爺如何受得。

素妍請小沙彌又安排了一間香客房,“你隨小和尚去客房歇下,明兒一早我還要做早課,抄寫。”

宇文琰很想與她呆在一處,可這里是佛寺,佛門之地不可褻瀆。

素妍洗臉沐足,上了香客房的木榻。

白芷合好房門。在素妍邊躺下,面帶憂色地道:“左肩王府的人不多,事兒卻不少,光是郡主過門后這幾生了多少事。”

江家幾房的太太、們住在一個大府邸了,也不像左肩王府這么多瑣事。

素妍仿佛明白。虞氏所說“家和萬事興”的真正用意。

次一早,宇文琰還在睡覺時,素妍已在佛堂里聽眾僧誦經。

聽罷了經,素妍又去找悟覺大師,悟覺大師面含微笑,坐定榻上,案前擺著經書,手里拿著佛珠。

素妍雙手合十“大和尚”。

悟覺大師道:“女施主心有疑云,被雜事所擾,來佛寺尋清靜的。”

素妍盤腿坐在他的對面,平靜溫和地凝望著悟覺大師。“大和尚,我是否與婆母無緣分?無論我做什么,她都不歡喜,我昨晚才知娘家母親、嫂嫂鬧上門去,我原就和她處得不好,如今只怕更差。”

悟覺大師見素妍面含憂色,撥弄著佛珠,面色慈中又含著凝重。

“翁爹二十多年來,一直認為婆母是真心他,甚至認定婆母不慕榮華富貴,可昨兒有故人留下遺書指責婆母年輕時做過的種種罪孽,為了榮華,奪姐妹的夫君;為了安享富貴,甚至下藥毒瘋知的手帕之交……大和尚,這些子我心里越發不安。”

她如一個晚輩仰望著長輩,眼里都是一片孺慕之,神色里幾多糾結,“大和尚,我想幫婆母,助她度過這次劫難。可又總覺得不應該幫她……”

上天冥冥之中有早有注定。

悟覺大師道:“女施主只需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他事他了,今只憂今事。”

素妍輕聲問:“大和尚的意思,要幫就幫她?”

“阿彌陀佛!”悟覺大師念了一聲。

素妍吐了口氣,“原來天龍寺是要住一陣子的,沒想又要離開了。不過,我會抄完一本再走,也了我為父母家人祈福的心。”

悟覺大師又念了一聲“阿彌陀佛”。

素妍道:“附庸山人、白峰居士的字畫被撕壞了,先放在悟覺大師這兒,偏我幼時學藝不精,竟沒學會修補之術……”

悟覺大師微微笑道:“天意如此,女施主不必煩心。寺里常來一些文人雅客,若是有人懂曉此術,我請人幫你修補一二。”

素妍笑著欠,“如若真能修好,倒是好事一件。我把修補的工具一并留下,有勞大師!”

她回到香客房,將兩幅被撕裂的字畫和修補工具一并送到悟覺大師處。

自己坐在案前,用心抄寫起。

還沒抄幾個字,白芷稟道:“郡主,王爺過來了。”

素妍埋頭繼續抄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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