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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方子倒是沒有什么大的問題,挺中規中矩。”陳老摸摸自己的胡子說道:“只是這個大夫不知道根據病情來調整,所以病人的情況才會變成這樣。”
“那您覺得要哪里調整一下?”聽陳老這么說,王蓮花心中一涼,怎么和阿秀說的那么像,難道她真的有這樣的能力?
“只要在原來的藥方基礎上,再加徐長卿二錢,苦參二錢,服用五劑即可。”陳老說道,他說的話和阿秀之前說的,幾乎完全一模一樣。
陳老見王蓮花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便問道:“可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這樣的病癥雖然不簡單,但是也稱不上疑難雜癥,陳老并不認為自己會出錯。
“沒什么,沒什么。”王蓮花連連擺手。
心中卻忍不住嘀咕:“這小妮子竟然還真的有些法子。”
“如此,便不要耽擱了。”陳老示意王蓮花找人可以去配藥了。
王蓮花眼睛掃向阿秀,看她面上并沒有嘲弄的神色,臉上便淡定了些,正打算找人去藥鋪的時候,阿牛抱著要急沖沖地回來了。
“我把藥買回來了。”阿牛直接跑到阿秀旁邊,將要交給阿秀:“徐長卿二錢,苦參二錢,你瞧對不對。”因為跑的太急,他根本就沒有注意到站在一邊的陳老,以及臉色有些怪異的王蓮花。
“沒錯。”阿秀接過藥包。打開聞了一下,買的藥并沒有錯。
阿牛得了阿秀的確認,拋下一句“那我煎藥去了!”便又跑開了。
其實剛開始她還真的沒有打算拆王蓮花的臺,畢竟她的性子并不是那么咄咄逼人的。
而且有陳老的確定,讓她也安心了不少。
萬萬沒有想到,這阿牛來的這么及時。
陳老聞言明顯也很詫異,他之前是知道阿秀懂醫術,但是根據她的年紀。他也并沒有太在意,但是現在看情況,這阿秀竟然給出了和他一樣的方子。
這個病可不簡單啊!
他也是有了這么多年的經驗,才有這樣的判斷能力。
而阿秀,現在還不過十二歲……
“阿秀,這是你剛剛開的方子?”陳老忍不住問道,他心里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他以為普天之下,除了那唐家和薛家,很難再出這樣的天才。92.沒有想到,在這么一個小鎮上,竟然還有像阿秀這樣的人物。
他聽說現在醫學屆最為年輕的天才大夫是薛家的第十二代嫡長孫——薛行衣。不過十四的年紀。已經可以單獨看方子,甚至還給宮中的貴人看過病。
這阿秀,如果再成長兩年的話……
只是讓陳老比較疑惑的是,這阿秀的師長又是誰?
他的目光忍不住掃向站在一邊的酒老爹,這個邋遢的男人,雖然給人感覺很平凡。但是他總覺得這不過是他的偽裝。
“是的。”阿秀猶豫了一下,點點頭。
“果然是長江后浪推前浪啊。”陳老目光中帶著一絲欣慰,他們這一代已經老了,還好有年輕人頂替上來。
雖然心中難免有失落,但是更多的還是欣喜和寬慰。
“陳老您過獎了。”阿秀有些不好意思。對于中醫,她其實并沒有懂那么多。而且她以前一直是給動物看病的,對于給人看病,也不是太有信心。
毫不夸張的說,她所有的中醫知識基本上都是來自于家中那幾本醫書。
她哪里知道,家中的那些醫書,除了傳承下來的幾本經典醫書,剩下的都是酒老爹將自己的經驗以及家族中前輩們的經歷記錄下來。
這樣的醫書,全天下也就這么一份。
阿秀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擁有了怎么樣的財富。
要是陳老知道的話,指不定會跪在她面前,只為求得一看。
“這位是……”陳老對酒老爹很是好奇,便將話題轉到了他的身上。
“這個是我的阿爹。”阿秀介紹道。
酒老爹有些冷淡地掃了陳老一眼,這個老男人看起來好像有些閱歷,所以他才更加不愿意和他打交道。
“原來這就是令尊啊,之前有聽東籬提及過。”陳老故作恍然大悟,還一副“久仰久仰”的模樣。
讓阿秀心中一陣失笑,要是別人也就算了,這樣的話用在自家阿爹上,怎么聽怎么奇怪。
而且不用陳老說,阿秀都能想到沈東籬是怎么形容的。
沈東籬可不是一個會在背后說別人的人,他頂多提及一下有這么一號人,畢竟是住在阿秀家里。
而且酒老爹身上實在是沒有那種明顯的能讓別人一眼瞧見的優點,就是相處中會發現的優點都木有。
想要找好點詞語形容他都有些困難。
阿秀想的沒有錯,沈東籬和陳老結交這么些時間來,唯一一次提到酒老爹,就只用了一個詞“愛酒”。
不過陳老之前這么說不過是為了套近乎罷了。
在他看來,阿秀以前是住在鄉下的,鄉下要找一個能教出阿秀這樣一個學生的醫學界大能實在是不大科學,唯一的解釋就是,阿秀的醫術是她爹教的。
這么一想,他對酒老爹就更加好奇了。
“既然在這遇上了,不如去我家中小聚一番,正好也請上東籬,咱們好交談一番。”陳老心情很是愉悅,不管是阿秀還是酒老爹,都讓他起了一番探索的心。
“這個……”阿秀有些猶豫,她知道陳老家中有一位很擅長做菜的廚娘,但是又有些擔心自家阿爹。
“順便可以交流一下醫術上面的事情。”陳老雖然和阿秀見面的次數不多。但是對她還是有一定的了解的:“而且家中的廚娘已經燉了一大鍋餓紅燒蹄髈。”
他是一個很懂得養生的人,平日里根本不會吃這么油膩的菜,現在不過是為了誘惑阿秀。
果然阿秀一聽,口水都差直接下來了,眼睛看了一眼酒老爹。
“要不阿爹你先回去?”她就怕自家阿爹不自在了。
只是阿秀的好心在酒老爹看來就不大一樣了,他覺得自家閨女是嫌棄他帶不出去,頓時心中一陣受傷。
原本就脆弱的玻璃心一瞬間變成了渣渣。
“令尊也可以一起來啊?”陳老原本就對酒老爹更加感興趣,自然是十分熱情地邀請。
“好。”酒老爹不等阿秀說什么。直接就答應了:“我也要吃蹄髈。”
阿秀雖然瞧不分明酒老爹現在的表情,但是總感覺他又傲嬌了。
難道他以為自己這是去吃獨食,她明明是考慮他的情況好吧!
陳老心中一喜,馬上和站在一邊插不上話的王蓮花說道:“既然藥方也開了,藥也買了,那咱們就先告辭了。”
王蓮花原本還打算借著這個機會和陳老套下近乎,一塊兒吃個飯,沒有想到他根本沒有正眼瞧她,反而和阿秀父女聊得歡快。
這讓她心中更是郁結了幾分。
想要說些挽留的話。可是更加根本不搭理她。
一行人就這么直接地走了。
陳老的家住的比較偏遠,環境也相對幽靜了不少,那屋子雖然沒有王蓮花家大。但是構造很是精細。一看就知道主人是一個懂享受的人。
以往阿秀見到陳老都是他來自己家,到陳老家她還是第一次。
“聽竹,叫李廚娘今天多做幾個菜,多做些大葷菜,我要招待客人。”陳老一進去就吩咐了書童,既然他剛剛都那么說了。自然是不會食言的。
阿秀聽到他這么說,頓時就眉開眼笑了。
雖然一個小書童的名字都比她好聽,讓她有些郁悶,不過這不是重點,名字再好聽還不是書童。
她的名字雖然很俗氣。但是能吃肉就夠了。
一對比,阿秀心中馬上又舒坦了。
“聽蘭。你去書院候著,等會兒沈公子下學了,把人接到這邊來,免得他回去一個人都沒有。”陳老繼續吩咐道。
他這邊一個是兩個書童,兩個丫鬟,分別是“聽蘭,聽竹,聽梅,聽菊”正好湊成四君子。
站在一旁的聽梅一聽是去找沈東籬的,臉上馬上一喜,笑著說道:“沈公子由我去叫吧,我路熟。”
這鎮子也不過巴掌大的地兒,這聽梅這么說,不過是想自己接這個差事而已。
沈東籬的美貌,在這個小鎮上,有幾個年紀適當的女子不心動的。
“我也去我也去。”原本在倒茶的聽菊一聽是這個差事,馬上就跑了過來。
兩個人為了搶這個事兒開始互相瞪眼。
不過是十三四歲的年紀,長相又都不錯,雖然是瞪著眼睛,但是就旁觀者看來倒是有些賞心悅目。
阿秀在心中感慨了一句:“果然美色惑人啊!”
“吵什么吵,我說了叫聽蘭去,你們兩個都給我干自己的事情去!”陳老沒好氣地說道。
自己平日里是太縱著她們了,而且這沈東籬的身份,哪里是她們可以覬覦的。
聽梅聽菊平日里都是比較受寵的,漂亮的女孩子又容易討喜的,現在被陳老說,面上就有些掛不住了。
瞪了對方一眼,就跑了。
阿秀仔細回想了一下她們剛剛嬌嗔,以及跺腳跑開的模樣,這樣好像比較符合十幾歲年紀的女孩子。
她忍不住想象了一下自己做這些動作的模樣,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自己果然是老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