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萱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四周仿佛創世之初般混沌一片。
我是不是死了?她回想起之前的遭遇,心痛如刀絞,蹲下身來抱著自己的雙膝嚎啕大哭。她在同一天被男友拋棄,又被神秘人……仿佛這一生所有的災難都集中在了那一天,她究竟是造了什么孽?
“滴”,腦中響起提示音,“試煉空間開啟,天祿傳承者進入空間,可創造空間,在試煉空間中所得到的身體強化和技能可以帶到現實中,在試煉空間中得到的裝備和物品可以有限制地帶到現實中,是否創造?”
丁萱腦子有些懵,在撞了霉運之后又中了大獎?還是這根本就只是她臨死前的幻覺?
身體能夠得到強化?還能得到技能和裝備?她有些動心,如果她真的變強,那個搶她男友的女人她可以輕輕松松踩在腳下,而那個侮辱她的神秘人,她也能讓他付出代價。
“創造。”她抹去淚水,對著虛空大聲說。
“開始創造空間,系統將自動從天祿傳承者的腦中提取信息,構筑試煉空間。”
丁萱只覺得腦中轟鳴,仿佛有一只大手抓住自己的腦漿,像面團一樣揉捏,又有一股大力從腦中抽取,連腦漿都像給抽走了,她抱著腦袋,忍著疼痛,心中堅持一股信念:活下去,我要活下去,報仇!
也不知過了多久,腦中的疼痛終于消退,她像是從水里撈起來一般,渾身濕透,脫力地躺在地上,朦朧間看見混沌的世界在慢慢崩潰又重組,構建出一棟棟建筑,一條條街道,甚至一個個怪異的人,一頭又一頭奇形怪狀的動物。
“試煉空間建設成功,開始試煉,因天祿傳承者力量薄弱,第一關卡將選在傳承者熟悉的場景。”
突然間,腦中跳出一個解說框。
關卡一:
任務:搜尋物資(0/1)
獎勵:經驗60,金幣85,屬性點1
獲得白色生命藥水一瓶,獎勵箱一個。
這種任務怎么這么眼熟。丁萱驀然想起,這不是她以前在平板電腦上玩過的游戲嗎,系統說試煉空間里的一切都是從她記憶中提取,那么她就能知道劇情的發展,對環境也很熟悉,這簡直跟給了她一個超級外掛沒有區別。
但她很快就會發現,她太天真了。
在她視野右下方有個屬性面板,點開一看,和以前玩過的游戲屬性面板沒有區別,分為角色、背包、技能、仙寵、坐騎、組隊、軒轅鼎、商場,除了角色和背包,其他都是灰色狀態。
她點開個人角色屬性。
丁萱:女,天祿傳承者。
等級:0
屬性:力量:9,敏捷:6,能量:40,耐力:4,攻擊力:15,防御:8。
慘不忍睹的角色屬性,不過這個能量怎么會有40?
難道是《天應心決》?
她如往常一般運行《天應心決》,以前幾乎沒有任何感覺,這次卻能感到腦海中似乎有一團白光,桂圓大小,明亮動人。
《天應心決》修煉的是意識力,她試著學小說里所說將意識放出去,方圓五米之內清晰明了,即使隔著一堵墻,也如同親見。
心中的喜悅驅散了之前的憤怒與悲傷,她觀察四周,這里竟然是火葬場,高大的煙囪在一片低矮的平房中尤為顯目。
果然是很熟悉的場景,陰森、黑暗、恐怖。她鉆回值班室,找出平時削水果用的水果刀,系統提示:白色一級武器,單手輕武器,攻擊力:5,寶石孔:1,可鑲嵌1-3階寶石,裝備等級:0級。
還能鑲嵌寶石?她將水果刀翻來覆去地看,也沒看見寶石孔。
不管了,握緊了刀,她開始一間一間地搜索,空無一人的火葬場陰森得可怕,熟悉的場景更添了一份恐怖,打開辦公室,一股血腥味迎面撲來,文件飛得到處都是,亂得一團糟。
放出神識,繃起十二萬分的警惕,她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繞過寬大的辦公桌,旋轉辦公椅緩緩地轉過來,她緊張地將水果刀舉到胸前。
椅子上什么也沒有,只有一大團猩紅的血跡。
“嘩啦。”一頭白犬撞破窗玻璃,跳進屋中,落在辦公桌上,丁萱深吸了口氣,幾乎要驚呼出聲,卻在最后一刻捂住了自己的嘴。
那怪物長著九只腦袋,九條尾巴,一雙爪子鋒利無比,簡直比虎爪還要瘆人,九張染滿鮮血的嘴齊齊張開,發出尖利的叫聲。
那聲音,竟然像嬰兒的啼哭!
蠪姪(音:龍智):一階中級異獸。技能:利爪、尖牙
丁萱全身的寒毛根根豎起,朝門外逃跑,幾乎與此同時,怪物朝他撲了過來,那九張血淋淋的大嘴離她只有一步之遙,在最后一刻她猛地拉上門,怪物正好撞在門上,發出刺耳的悶響。
異獸不斷地撞擊防盜門,她嚇得臉色慘白,后退了兩步,被石頭絆了一下,跌坐下去,尾椎骨痛得鉆心。
忽然,一只尖銳的爪子刺破鐵門,然后刺啦一聲劃過,在門上拉出一道長長的口子。
好厲害!丁萱掙扎著跳起來,轉身飛奔,跑,跑,跑,一定要逃離這里!
身后傳來嬰兒的鳴叫,蠪姪已經追來,她的速度怎么能比得上兇狠的異獸,好在她神識清明,在蠪姪的利爪快要抓到她的背心時,迅速往左邊一閃,鋒利的爪子在她胸口劃了一道半寸深的口子,鮮血洶涌而出。
她捂著胸口蹭蹭蹭后退,蠪姪穩穩落地,回過頭,舔了舔自己的爪子,眼睛微彎,似乎在嘲笑她的懦弱和無能。
那個眼神像刀子一樣刺進她的心臟,憤怒和絕望再一次盈滿她的胸膛,她不能逃,決不能逃,如果永遠這么逃下去,她永遠也不可能變強,更不可能報得了仇。
她握緊刀子,咬緊牙關,在蠪姪對她發起攻擊的那一刻,她舉刀沖過去,一刀刺在它的肚腹。
血肉模糊的聲音響起,她的刀并沒有刺破它的皮膚,甚至連一個痕跡都沒有留下,但蠪姪的爪子卻刺進了她的皮膚,勾住了她的鎖骨,一顆頭顱伸過來,一口咬住了她的肩膀。
痛,好痛,但再痛,也痛不過那晚如同利刃穿心的痛苦。
她凝聚起精神力,裹挾著自己的絕望,狠狠地扔向蠪姪,沒想到它竟然尖叫一聲,放開她,在地上打了個滾兒,眼中射出難以言說的兇狠。
肩膀血糊糊的一片,整條胳膊都像沒了,她不甘心,抬頭看見矗立在面前的高大煙囪,心中忽然一亮,撒開腿朝焚尸室跑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來的力量,竟然能跑出這樣的速度。眼前就是焚尸爐,她打開黑漆漆的爐門,鉆了進去,里面非常狹小,她快速朝另一頭爬行,蠪姪已經追了進來,她深吸口氣,跳進只容一人通過的管道,這是平時燒完了尸體,出骨頭用的,她顧不得腥臭的污漬,鉆出管道,碰的一聲關上蓋子。
開啟生火程序的按鈕就在旁邊,蓋子已經被撞出了一個大坑,她用盡了全部的力氣,一巴掌打在按鈕上,上千度的火焰騰地一下燃起,她聽到蠪姪的凄慘叫聲,如此悅耳。
大火足足燒了一個小時,直到里面沒有半點聲響,她才敢打開蓋子,里面滾出一大堆灰燼。
活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