貢獻值是軍區發行的,類似于以前的IC卡,按照對軍區的貢獻往卡里打入數值,刷卡消費,參加城防建設以及軍區組織的一些任務,可以得到貢獻值。糧票就和以前困難時期國家發行的差不多,軍區按頓發給每個幸存者,憑著糧票領食物。據說外城還有黃金流通,只是沒有以前值錢,一克黃金大概只能換一個大饅頭。至于以物易物,那就再正常不過了。
內城的超市只收貢獻值和糧票,正好丁萱都沒有,她只好帶著老媽去了外城的自由市場。
軍區雖然管飯,但每人每頓只有兩個饅頭一勺咸菜,很多人都吃不飽,何況很多人出門時走得太急,沒帶多少必需品,都需要交換,于是形成了自由市場。
所謂的自由市場,就是地攤一條街,人員駁雜,非常擁擠。丁萱母女倆背包格子里的東西已經足夠使用,并沒什么急需購買的東西,一路走走逛逛,只看不買。忽然,她停下腳步,退到建筑物后躲避,丁媽奇怪地問:“怎么了?”
“那邊賣東西的,是我以前的同事陳姐。”丁萱低低地說。
丁媽抬頭,看見不遠處一個中年婦女坐在地上,面前擺著幾件名牌衣服。她過得很不好,身上的衣服和頭發都臟兮兮的,眼神空洞,面色發黃,地攤上應該是她僅剩的幾件衣物,其中還有兩件棉衣,現在天氣炎熱還用不上,等天冷了,沒有棉衣如何過冬?但幾個月后的事,如何能比得上現在餓得咕咕叫的肚子?
“她以前很照顧我。”丁萱在心中嘆息,陳姐的老公是包工頭,很有錢,但她并不像有些人那樣囂張跋扈,最大的愛好是烹飪,經常做些好吃的帶到單位與大家分享,人緣很不錯。她從包里掏出一大包方便面。丁媽會意,拿著方便面朝那個中年婦女走去,只換了一條長裙。陳姐千恩萬謝地抱著方便面,像抱著自己的生命,周圍的人都羨慕地看著她,至少一周之內他們家可以吃上飽飯了。
不知為什么,丁萱鼻子有些發酸,她抬頭用模糊的眼睛望著不知名的虛空,心底不停地詛咒這該死的末世。
這條街道很長,丁萱一眼就看到了蹲在角落里的張青,他神情憔悴,身上的夾克又臟又破,被幾個攤主擠到角落里,面前擺著一塊破布,上面擺著稀稀拉拉幾件不值錢的小玩意。
幾個在市場里巡邏的工作人員過來了,手中拿著警棍,兇神惡煞地驅趕他,他慌張地將破布一卷,諂媚地陪著小心,轉身就要開溜。但巡邏人員并不想放過他,找個借口對他拳打腳踢,他蜷縮在地上,抱著腦袋躲避,形容十分狼狽。
周圍的人都幸災樂禍地看著,一言不發。
巡邏人員打夠了,耀武揚威地離開,張青在地上躺了半晌才顫顫巍巍地爬起來,他的布包早就掉了,里面的東西被人哄搶一空。
他滿面愁容,扶著腰走了兩步,赫然看見站在一邊冷眼旁觀的丁萱,發瘋似的撲過來,丁萱側身閃過,他直接撲到地上,又立刻爬起來抓她的腿:“萱萱,我錯了,我愛的始終是你,我們重新開始吧。”
“你不是有金韻兒這位大金主嗎,我不過是個燒尸體的,哪里配得上你?”丁萱退后一步,不讓他的臟手碰到自己,“既然當初做了選擇,就不要后悔。”
看來金韻兒把他整得很慘,她很滿意。
張青還想上來糾纏,突然被一只手拎了起來,像扔垃圾一樣隨手一扔,便被扔進了墻角的垃圾車里。
丁萱一愣,看著面前身穿迷彩服的高大男子:“薛少校,您這是在巡邏?”
“隨便轉轉。”薛賀磊臉色平淡,“雖說安全區內不許打架斗毆,但這種不要臉不要皮的人,不用客氣。”
“說得對。”秦媛氣憤填膺道,“你要是不出手,我早就出手了,以前我女兒對他多好,他把我女兒當根草,現在落魄了,又想吃回頭草,想得美。”
女兒在大學里談了個男朋友,秦媛是知道的,但丁萱很少提起他,也從來沒帶他回過家,她只見過他一兩次,只覺得這人油腔滑調,看著不像個好人。
不得不說,她的眼光很毒辣,以前也跟女兒說過,但丁萱并沒有聽進去。
“現在只是個無關的人,不要再提了,省得惡心。”丁萱厭惡地說。
剛才那一下子,薛賀磊并沒有下重手,張青掙扎著爬出來,帶著滿身的污垢,散發著令人掩鼻的惡臭,看到站得很近的丁萱和薛賀磊,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喝罵道:“你個不守婦道的賤人,看我落魄了就甩了我去勾搭男人,簡直不要臉!”
他叫得非常大聲,引來了不少圍觀群眾,不管什么時代,華夏人愛湊熱鬧愛管閑事的毛病總是改不了。
末世之中最吃香的除了異能者就是軍人了,不少年輕漂亮的姑娘都投入了軍人的懷抱,圍觀群眾早就有所不滿,聽張青一說,都炸了鍋。
“這才幾天就紅杏出墻攀高枝,真不要臉。”有人道。
“可不是,現在的年輕女人都這幅德行,以前是傍大款,現在是傍軍人,傷風敗俗。”
“我呸,真是丟我們山城人的臉。”
圍觀群眾你一句我一句說得歡,張青得了支持,鼻子都要翹到天上去,心想我今天不把你批倒批臭,讓你名聲掃地,我就不姓張!我落魄,你憑什么傍著男人吃香喝辣?
秦媛氣得發抖,正想說些什么,被丁萱一把拉住,她一甩手,一道閃電劈在張青腳邊,張青跳得老高,嚇得臉色慘白,蹬蹬蹬后退幾步,一個沒站穩,又跌入了垃圾車里,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當初是你嫌棄我沒錢沒勢,長得不好看,把我給甩了,去傍富家千金,現在見我日子過得好就想潑我臟水?”丁萱冷笑,“那也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
她的眼中殺意頓現,如有實質般指向張青,張青覺得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嚇得雙腿發軟,半晌都站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