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卿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拳擊賽,有興趣嗎?今晚c區的體育場開挑戰賽,這算得上是山城基地的一項盛事了,無論是達官貴人還是最低層的百姓,都可以去觀賽,聽說票價已經炒到了三塊青玉幣了。”
“三塊青玉幣?”丁萱頓了頓,“我剛來山城基地不久,這里的青玉幣長什么樣?購買力多少?”
李卿從兜里摸出一塊拇指大小的長條形玉石遞給她,她拿過來反復看,玉石溫潤,其色淡青,帶著極淡的黃,上面雕刻著一顆龍頭。
“這就是山城基地的青玉幣,龍頭是很顯目的標志,一塊足夠一個普通人舒舒服服地生活兩個月。五大基地發行的青玉幣在全國所有基地通用,承認固定的價值。而那些小基地的青玉幣,購買力略差。”
丁萱驚嘆:“一場拳賽竟然這么貴,末世前的明星演唱會也沒有炒到這個價格。”
“沒辦法,現在的娛樂少,女人也少,大把的光棍無處宣泄自己的精力。”李卿看著她,“正好我有一等席的票,有興趣去看看嗎?”
丁萱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去人多的地方散散心,總好過窩在家里發霉。
山城市體育館在末世前便是山城市的標志性建筑,造型像一個巨蛋,曾被無數網友詬病,事隔二十多年,周圍的建筑早已毀于當年的地震,如今已修建起新的建筑,而它依然矗立在天地間,像一座沉默的墳墓,向人們無聲地訴說著人類曾經的輝煌。
此時的巨蛋人聲鼎沸,丁萱站在那扇圓弧形的大門前,有種恍若隔世的錯覺。
“丁萱。”李卿走上前來,與她并肩而立,“這邊來。”
丁萱跟著他走向vip通道,以前她曾聽說過,這個通道只向達官顯貴開放。讀大學的時候她因為好奇,在門口朝里面張望,那天不知道是哪位官員大駕光臨,安保做得很嚴格,她被兩個全副武裝的士兵言辭俱厲地驅趕,心中曾很是不忿。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
“阿卿。”甜得發膩的嗓音,令丁萱生生打了個寒戰,側頭望去,一個打扮華麗。容顏絕美的女人追上來。興沖沖地對李卿說:“阿卿。你之前不是說不喜歡這些打打殺殺的么?”目光轉到丁萱身上,臉色立刻一沉:“她是誰?”
丁萱此時十分懷疑自己跟著李卿一起來的正確性,這么優秀又這么風流的男人,簡直就是拉仇恨啊。
“這是我的朋友丁萱。”李卿的語氣很隨意。仿佛丁萱只是他眾多女人中最不起眼的一個,又側過臉對丁萱說:“這是曹麗玲。”提到曹麗玲的名字時,他的聲調變得柔和,仿佛在情人耳邊低語。果然,曹麗玲的臉色立刻轉晴,看丁萱的眼神里多了一絲憐憫,這不過是個沒有異能一身地攤貨的平民女人,長得也不怎么樣,李卿一定只是玩玩而已。
丁萱暗暗驚嘆。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李卿在女人之間左右逢源的本事簡直爐火純青。
每個人都在改變,唯一不變的只有她這個失去了二十年歲月的可憐人。
“麗玲。”一個身穿軍服的男人在前方呼喚,曹麗玲連忙換上一副艷麗溫順的笑臉,追過去親昵地挽住他的手。仿佛剛才那個為李卿爭風吃醋的女人并不存在。
“她是晉上校的妻子,同時還有三個丈夫,都是軍人。”
丁萱驚訝地打量他:“你沒被揍成豬頭嗎?”
“我比她四個丈夫的等級都要高。”李卿的表情沒有一絲一毫的得意,就像在討論今晚吃什么一樣平靜。
丁萱無語地搖了搖頭,隨著他來到十二號vip席,這邊的席位正對拳場,分隔成一個個敞開的小雅座,每個小隔間有兩到六個座位不等,面容甜美、身穿旗袍的女侍應貼心地端來茶果,這些果子是紫色的,丁萱從未見過,但吃起來味道不錯。
曹麗玲和她的上校丈夫坐在十號雅座,就在十二號前方,卻自始至終都沒有回頭。
丁萱吃果子吃得汁水四濺,看到幾個年輕人簇擁著一個中年人走過來,進了五號雅座。那中年人穿著中山裝,看起來精神十足,那些年輕人里有男有女,有兩個穿著軍裝。
“那是黃家,古武家族,族內出了很多異能者,很得薛司令看重。”李卿解釋。
“山城市有多少這樣的家族?”丁萱問。
“原本有三個,當年薛司令奪權的時候因為站錯了隊,滅了一個,還有一個曾經勢力很大,滲透進了軍隊,妄想奪取基地的管理權,與薛司令分庭抗禮,可惜他們錯估了薛司令的威望和能力,整個家族的勢力幾乎是在一夜之間被連根拔起。”
丁萱聽得后背心發涼:“那個家族的人是什么下場?”
李卿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丁萱很聰明地沒有再問。就算薛賀磊在她面前表現得再正直隨和、通情達理,他也是個統領一方的諸侯。諸侯一怒,浮尸千里。
很可怕,但很有效。
就在這個時候另一支隊伍走了進來,丁萱手中的果子剛要送入口中,忽的動作一頓,紫得發亮的美味水果從她指尖滑落,順著她纖細修長的美腿滾落在地。
那支隊伍一出現,便吸引了全場的目光,特別是為首的那個,身材修長,一身勁裝,腰間系著一條皮帶,別著一把槍,將腰肢勒得細細,靴子里插著一柄匕首,皮膚泛著健康的小麥色,一頭長發束在腦后,氣質英武,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令人難以忽視的霸氣。
沒錯,真的是霸氣,這個年輕女人宛若一名征戰四方醉臥沙場的女將,令人心存敬意。
而她所帶的六人隊伍,統統都是女人。
“那是女辛傭兵團。”李卿說,“成員全都是女人,戰力不弱,在山城基地很有名。”說著側過頭來看著她,壓低聲音道,“久別重逢的表妹,你不去打個招呼?”
丁萱苦笑了一下,表舅的女兒楊絮,她唯一的表妹,倆人曾經好得如同一個人,但自從表舅車禍過世,而她生還之后,就沒再聯系過了。雖說葬禮上表舅媽和楊絮什么都沒說,但她知道,她們其實是怪她的。
就算理智告訴她們,這并不是她的錯,但喪夫喪父之痛太過深刻,理智無法戰勝情感。
丁萱瞥了李卿一眼:“楊絮的事你怎么這么清楚?難道你……”
李卿臉色微黑:“女辛的隊長是一朵帶刺的玫瑰,整個山城基地多少人想將她摘下,可惜個個都折戟沉沙。”
丁萱暗暗感嘆,小絮變了很多,記憶中的她,是個活潑開朗,單純可愛的女孩。在這該死的末世中,女人過得尤其艱難,如果不站起來變強,就會淪為男人的玩物。
“張參謀長和許團長來了。”有人低聲說了一句,vip席位的人都站了起來,紛紛迎向正緩步走來的二人。
張鉉和許霖安穿著整齊的草綠色軍裝,胸前佩戴著數枚金光閃閃的勛章,英氣勃發,氣度非凡,丁萱看到好幾個女人臉上泛起的春意。
許霖安還是那副嚴肅的模樣,別人問好幾句他才一本正經地答一句,張鉉則長袖善舞,談吐得當,在眾人之間游刃有余。
“薛司令沒來?”丁萱想也沒想便問出這句話,李卿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隨即笑道:“薛司令什么身份,怎么能隨便出席這樣的場合?”
丁萱想想也是,末世前那些大人物不就是如此嗎。基地最高首長的出席對于拳手們來說是最大的榮譽,因此才不能隨便給予。
真累。丁萱翻了個白眼,以她的性格,這輩子都別想做什么領導人了,忒麻煩。
張鉉二人入席,拳賽開始,主持人中氣很足,不需要任何擴音設備,整個體育場都能清晰地聽到他的聲音。他很能活躍氣氛,觀眾的熱情很快被炒了起來,兩個高達兩米的拳手上場時,歡呼聲震得體育場的穹頂都在微微顫抖。
拳賽打得很熱烈,兩個拳手都是體術三十級以上高手,并不動用任何異能,拳拳到肉,打得很精彩。但張鉉的注意力全在十二號雅座,那個身上毫無能量波動,一臉淡然看拳賽的女人身上。她似乎發現了他的目光,抬起頭來沖他笑了一下,他無奈地扶額。
為了將她引出來,他在試煉空間的交易大廳里掛售司令的那些金色晶石,誰知她竟然離開了試煉空間,他敢打賭她一定去了交易大廳,但她恐怕根本就沒有看那些掛售信息。
之前為了安全起見,他在她身上做了一些手腳,只要他們處于同一個時空,并且不超過一百公里,他就能感應到她。當他發現她就在山城基地里的時候,他考慮在最佳的時間以最佳的方式去見她,誰知道她竟然就這么大大方方地出現在他的面前,似乎根本不打算隱瞞。
這個女孩真是……他咬了咬牙,真是任性。
今天夢夢又受了打擊,夢夢實在不知道在這樣惡劣的大環境下如何將這篇文進行下去,如果有一天,這篇文不更了,或者再次被封了,請不要驚訝,夢夢已經盡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