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真是怪異,大老板竟然會下這樣的命令。
12號現在很緊張,他站在12號包廂外面,焦急地等待著,他還真沒想到這位年輕姑娘竟然是個銘刻師,還敢夸下這樣的海口,如果她做不到,龍鯉的聲譽受影響,不僅妮娜會受罰,他也討不了好,說不定會被降級,去底下大場子里做事,地位降低不說,收入也會少很多。
他正胡思亂想,忽然聽見屋里傳來丁萱的聲音:“可以進來了。”
12號戰戰兢兢地開門進去,發現那只鐲子正擺放在木桌上,泛著淡淡的藍色熒光。
他畢恭畢敬地將鐲子拿起,臉上赫然變色,這只不知由何種金屬制作而成的鐲子,上面布滿了圖騰,線條一根根交叉糾纏,如同交纏的荊棘和忍冬,三顆綠色的寶石鑲嵌在圖騰之中,如同荊棘上結出的碩果,青澀而誘人。
他激動得無以復加,雖然他的異能等級不高,但畢竟是二階水系,能夠感覺到其中的能量波動,這絕對不是凡品。
“上面銘刻了冰防圖騰、水防圖騰和金防圖騰,鑲嵌四階中品寶石,可抵御這三系四階中級異能者的攻擊。”丁萱坐在沙發上,靜靜地喝著沙棠汁,“快送去吧,買家們已經等不及了。”
“是,是。”12號激動得語無倫次,將鐲子小心翼翼地放進錦盒內,剛走到門邊,忽然聽到丁萱說:“這枚鐲子名叫蓮衣碧水鐲。”
12號答應一聲,消失在門外,丁萱無奈地嘆了口氣,這名字是俗氣了點,誰叫它是系統起的呢。
“啪啪。”妮娜將皓腕舉起,側著身子拍了兩下,媚眼如絲道:“各位,鐲子已經銘刻好,大家請看。”她的蔥玉手指往女侍應手中所捧的錦盒一指:“這枚蓮衣碧水鐲。本身具有提高能量的功效,能讓三階的異能者發出四階的攻擊,如今又銘刻了冰系、水系、金系防御圖騰各一個,鑲嵌四階中品寶石,這三系異能者,哪怕已達到四階中級,依然無法破開它的防御。”
話音未落,就聽見臺下有人道:“妮娜,你這牛皮吹破了吧,這樣的寶物。如果是哪個世家大族里流出來的也就算了。要說是一個銘刻師短短的半個小時銘刻出來的。我可不信。”
“是啊,才半個小時就銘刻三個防御圖騰?騙誰呢?”
“妮娜,你們龍鯉這次可是信譽不保啊。”
妮娜也不生氣,笑瞇瞇地說:“誰若是不信。可以上來試一試。”
“少見多怪。”包廂里的買家們都在心頭暗暗罵了一聲,天選者(試煉者)們擁有著高級的法寶,但天選者畢竟是少數,高級法寶很少會流出世家大族和軍隊,因此普通人,甚至是小一點的世家見過紫色級別靈寶的很少,能擁有的更少。
蓮衣碧水鐲銘刻過后是藍色六級裝備,屬于寶器,而且沒有級別限制。哪怕你是個沒有任何異能的普通人依然可以佩戴。
想想看,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都能夠抵擋四階異能者的攻擊,更別說異能者了,在戰斗中,敵人的一切攻擊無效。那豈不是碾壓?
至于五階以上的,哪個低級異能者會活膩了去招惹他們?
“我來試試!”買家中一個冰系異能者站起身來,他有三階高級,一個冰刃就朝手鐲射去。
丁萱有些不滿,這種低級的攻擊,真是侮辱了蓮衣碧水鐲這件寶器。
冰刃飛到鐲子面前時,仿佛遇到了一層厚厚的防護罩,在半空中迅速停止,然后“啪”地一聲化為無數冰晶四散而落。
買家們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短短十幾分鐘,竟然真的銘刻了三幅防御圖騰,這是何等高明的銘刻師,不,就算只銘刻一幅,只用這么點時間也讓人震驚了。
這等高級銘刻師所銘刻出的東西,哪有不好的?
妮娜乘熱打鐵,高聲道:“蓮衣碧水鐲,底價三萬青玉幣,競價開始!”
“四萬!”
“五萬!”
叫價聲此起彼伏,丁萱優哉游哉地吃著精美的糕點,這樣的拍賣真是不錯,她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丁女士。”12號敲門進來,行了一禮,“請恕我打擾,剛剛七號包廂傳來的消息,那位客人同意與您見面。”
丁萱一愣,為什么之前不愿意見,現在她所銘刻的手鐲一出現他就愿意見她了?難道……
她冷冷地瞟了12號一眼,12號性子通透,連忙道:“丁女士請放心,我們龍鯉絕對不會泄露客人的
信息,這一點我可以用性命擔保。”
丁萱沒有說話,起身道:“前面帶路吧。”
“您不把拍賣看完嗎?”
“不必了。”
12號恭敬地帶著她走過長長的走廊,空氣中浮動著醉人的馨香,地上鋪的是編織精美的柔軟地毯,墻壁上掛的是各種有名的世界油畫,也不知道龍鯉是從哪里尋來。
“就是這里了,女士。”12號敲開7號包廂的門,里面迎出一位容貌華麗的女侍應,她朝12號使了個眼色,等丁萱進了門,兩人便輕輕退了出去,關上了房門。
7號包房的客人背對著她坐在沙發上,屋子里光線微暗,空氣中流動著一抹熟悉的能量波動,她心口一緊,一股異樣的情緒如泄洪的河流涌出來,臉色微微泛白。
“二十四年不見的故人。”沙發上的男人開口,嗓音一如多年前那般清朗動人,“別來無恙。”
“寧正皓。”丁萱喃喃念著這個名字,三個音節在口腔里回蕩,帶著許多年前那個黎明時涌動的情愫,如同醇香的酒。
“我聽說你死了。”沙發上的男人緩緩起身,他穿著一件淡藍色的襯衣,頭發修剪得很清爽,作為一個七階的強者,時光并未將他的青春帶走,但歲月將沉穩和威嚴凝練在他的身上,令他看起來更加富有魅力。
丁萱心中百味雜陳,望著他熟悉而俊美的容顏,卻不知說什么好。
“當年你答應過要到首都。”寧正皓靠近兩步,“但你一直沒有來。”
來做什么,你都已經結婚了。
心口隱隱悶痛,丁萱扯了扯嘴角:“我在哪里都可以生活,貿貿然來首都,要是讓你夫人誤會就不好了。”
寧正皓臉色一凝,似乎想解釋些什么,但話到嘴邊仍化為一聲嘆息:“茵茵是個好妻子,可惜她身體不好,瘟疫來時,我想了很多辦法,仍然沒能挽救她的性命。”
“請節哀。”丁萱看到他眼底的那一抹悲傷,心口像針刺一般痛,臉上的笑容也變得苦了一分:“聽說你現在娶了薛家的女兒?”
寧正皓眸子微冷,轉眼間便恢復了原樣:“她……你見了她,就知道她是什么樣的人了。”他端起桌上的茶杯,為她倒了一杯香茗:“來一起喝杯茶吧。”
茶香裊裊,丁萱嘗了一口,早已不是當年的味道,很多人很多事,就如同這杯茶,或許模樣很相像,但當年的一切,都已經找不回來了。
“你怎么知道七號包廂的客人就是我?”丁萱問。
“還記得當年你為我銘刻的那幅冰系圖騰嗎?”寧正皓微微側過臉頰,朝拍賣臺往了一眼,鐲子已經被人拍走,價格高達四十三萬,“這些年我回憶起當年,常拿出來看看,上面所銘刻的圖騰每一條紋路我都記得很清楚,美麗而優雅,這么多年我從來沒有見過誰能銘刻得那么完美。當我看到這枚蓮衣碧水鐲的時候,我就知道,我的故友回來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臉頰:“不知道我的這位故友愿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
丁萱淡淡一笑,將面具取下,寧正皓剎那間有些失神,依然是舊日容顏,卻比記憶中更加明艷動人,攝人心魄。
當年,她的神情總是有些陰郁,眼底浮動著自卑,如同一顆藏在綠葉陰影下含苞未放的蓓蕾,比起當年,如今的她多了一分自信,為她的五官染上了一絲明麗,如同一朵綻放的花,光彩照人。
“這些年你似乎過得不錯,華夏元帥,真是威風八面。”
“首都的形勢很復雜,各種勢力盤根錯節,華夏元帥聽起來威風,其實受到的限制很多,這偌大一大基地,要治理,很難。”寧正皓說得云淡風輕,但丁萱知道,末世后首都留下了很多舊勢力,比起其他幾個基地來更難于管理,要權衡的很多。
“聽說你突破了七階,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丁萱將白瓷茶杯舉起,“先干為敬!”
寧正皓望著她高揚的下巴和潔白如玉的脖頸,目光幽暗,似乎回憶起了很久以前某種特別的情感。等丁萱喝完茶,他低低地說:“聽說你跟了薛賀磊?”
丁萱笑道:“你的消息還真是靈通。”
“如果連這么大的消息都不知道,首都基地的情報局可以集體自殺謝罪了。”寧正皓語氣微嘲,又慢慢變得低沉:“你是自愿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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