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怎么會有一尊陶像?又是誰給他穿上了迷彩服?最奇怪的是它的面容,為什么是恐懼的表情?就像看到了世上最可怕的景象。
丁萱朝五個學生招手,幾人立刻快步走過來,方維只看了一眼,臉色就變了:“丁老師,他……他是!”
丁萱心中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沉著臉對另外幾人道:“你們都過來看看,他像不像。”
幾人湊過來仔細看了看,李安臉色蒼白地說:“不會錯,一定是他。他在上次的任務中受了傷,眼角處有道疤,還沒有完全好,你們看,那道疤還在。”
“變成了陶俑?”鄭南升看了看眾人,“難道龍興山里出了個能把人變陶俑的異獸?”
“美杜莎。”丁萱喃喃道。
“美杜莎?”眾人一驚,“老師,美杜莎是什么異獸?”
這些年輕人都是在末世之后降生的,末世中文化并不受重視,因此他們也只學過學校里教授的課程,別的書讀得就少了,何況是希臘神話。
“美杜莎是希臘神話里的妖怪。”丁萱解釋道,“它是個美女,但她的頭發全是毒蛇,每個看到她的臉的人,都會變成石像。”
眾人面面相覷:“居然真的有這樣的怪物。”
方維道:“老師,神話里有沒有提到怎么殺死這種怪物?”
“神話里的英雄將自己的盾牌磨得锃亮,他是看著盾牌上的倒影將她殺死的。”
李安聞言,從懷里掏出一面鏡子。張梅看不過去了:“我都沒有用鏡子,你一個大男人隨身帶著鏡子臭美什么?”
李安丟給他一個白眼:“幸好我隨身帶著,不然還不知道怎么對付那頭異獸。”
“都別吵了。”丁萱不滿地看了他們一眼,“同學死了。居然還有心情在這里斗嘴。”
兩人聞言,都低下了頭,眼底浮起一抹傷心和沮喪。
丁萱在心底嘆了口氣,對于同學的死。他們并不是無動于衷,而是想借此掩飾自己的恐懼罷了。
畢竟只是十幾歲的少年。
“還有三個人,只要沒有看到尸體,就不能確定他們已經死亡,還得去尋找。”丁萱道,“如果你們誰想回去,現在還可以改主意。”
“老師,我們不會回去的。”方維立刻道,另外幾人隨即附議。只有鄭南升遲疑了一下。最后仍然表示要和大家一起戰斗。
丁萱將化為陶俑的尸體收撿起來。放進了玉牌空間,幾個學生都沒有露出驚訝的神色,畢竟每個試煉者都有背包格子。自然以為她放到背包格子里去了。
眾人又開始繼續搜索,既然的尸體在這里。那么他們遇險的地方應該也不遠了。
一直往西南方向走了一里多地,洛平山忽然停下了步子,李安側過頭去問:“怎么不走了?”
丁萱沉著臉問:“發現了什么東西?”
洛平山臉上神色復雜,驚訝和恐懼糾纏在一起,一時間有些愣怔,好半天才抬起手,指了指前方:“我看到了……我們的飛車。”
鄭南升有些不滿:“這個司機是怎么回事,不是叫他不要離開那塊空地嗎?怎么把飛車開到這里來了。”
洛平山搖頭,臉上的神色更加詭異:“那塊空地……也在前方。”
眾人一驚,丁萱臉色驟變:“走,跟我去看看。”
幾人快速跑過林子,果然看到了那塊空地,飛車還好好地停在空地中央。
丁萱看了看天上的太陽,又看了看四周的景色,驀然發覺,他們竟然回到了原地。
怎么可能!
他們一直往西南方向走,以天上的太陽為標準,不可能會出錯啊,怎么又回到了原地?
似乎想到了什么,她迅速跑到飛車邊,打開駕駛室的車門,一個人影滾了下來,發出清脆的聲響,在地上碎成了碎片。
“是司機!”李安驚慌地叫起來,“他也變成陶俑了!”
丁萱臉色凝重:“看來,在我們到達的那一刻,這個異獸就發現我們了。”
鄭南升臉色鐵青:“它沒有立刻殺死我們,是把我們當成了獵物,就像貓抓老鼠一樣,不會立刻將老鼠殺死,而是要將它折磨得精疲力盡,才會咬斷它的喉嚨。”
“這頭異獸能擾亂我們的精神。”丁萱抬頭看了看太陽,“它讓我們產生了某種錯覺,以為太陽一直在東方,所以我們才會回到原點。”
她臉上的神色越來越凝重,自從修習天應心決以來,她的神識都是極為敏銳的,如果有人對她進行精神干擾,她不會不知道,而這次,她竟然毫
無察覺。
這頭異獸,到底是什么怪物?
方維眉頭深鎖:“老師,現在該怎么辦?”
“還是……回去吧。”鄭南升遲疑了一下,忍不住開口,“這頭異獸肯定已經達到了高階,我們根本無法對付,如果貿然逞強,恐怕不僅救不回呂海他們,我們也要死在這里。”
張梅不滿地瞪了他一眼:“一個大老爺們,這么怕死!”
“不,鄭南升說得對。”丁萱道,“這頭異獸已經超出了我們的想象,不能硬碰硬。我帶你們出來,就要對你們的安全負責。等我們回到基地之后,稟告給文司令,請文司令想辦法。”
五個學生互相望了一眼,都點了點頭,他們也都不是傻瓜,自然知道這是最好的辦法。
“你們誰會開飛車?”丁萱問,別說飛車了,就是末世前的汽車她也不會開。
“我會。”方維立刻自告奮勇,李安又忍不住插科打諢道:“對,他的車技最好,都是在跟別人比賽飆車搶美女搶美酒的時候練出來的。”
張梅忍無可忍地推了一下他的腦袋:“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好了,快上車。”丁萱催促道,幾人迅速跳上車廂,方維熟練地操縱全息導航儀,飛車發出一聲低低的嘶鳴,嗖地一聲飛了出去。
丁萱并沒有閑著,她從自己的玉牌空間里拿出幾件首飾,全都是防御型的藍色寶器,給五人一人分了一件,眾人面露喜色,他們當然知道這些都是好東西,沒想到丁老師出手竟然這么大方,不禁對她又高看了一眼。
她扔了一瓶藍色的精力藥水給方維,暫時提高他的精神力,他是司機,如果再受對方的精神力干擾,來個機毀人亡就慘了。
然后又開始在飛車上銘刻防御圖騰,這次她所銘刻的是最困難,防御等級最高的鴻蒙圖騰。
以往她只要有了空閑,就會在心頭描畫圖騰,方便隨時取用,但這種圖騰等級太高,以至于無法在心頭描畫,必須直接銘刻在物品之上。
她心中有些沒底,雖然她是完美銘刻師,但也不能說明她能夠百分之百銘刻成功高級圖騰,要知道,等級很高的圖騰,哪怕是當年天祿一族十分繁盛之時,也不是隨處可見的,她以前所銘刻的那些,和鴻蒙圖騰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孩子的簡筆畫。
但是這次她不能不銘刻了,這頭異獸比她想象的還要強大,別說是保護這些孩子了,就是她自己,都不一定能活著回去。
拼了!
她深吸一口氣,將天應心決在心中運行了一個周天,然后猛然睜開已經,食指指甲噌地伸出,開始在飛車地面進行銘刻。
眾人詫異地看著她,丁老師在眼睛睜開的剎那給人的感覺就變了,她氣勢驚人,周身彌漫著一股令人敬畏的氣息,指尖在地面上游走,一條條流暢的線條在她指下形成,每畫成一條,那根線條都會亮起淡淡的金色光芒,一根根線條糾纏在一起,密密麻麻,繁復得令人發指。
眾人都是銘刻師,不禁看呆了,這么嫻熟的手法,這么驚人的氣勢,還有這幅從來沒見過的復雜圖騰,丁老師遠比他們想象的更加厲害。
高級銘刻師?
不,不對,難道她是完美銘刻師?
就在這時,開車的方維忽然驚道:“我們又回來了!”
眾人連忙看向窗外,果然,他們飛了一圈,以為飛出了龍興山,沒想到竟然又回到了那塊空地。
這種感覺就像是打游戲,明明馬上就要通關了,忽然畫面一閃,又回到了游戲開始的時候,沮喪也就罷了,強烈的不安和恐懼開始在他們的心中蔓延。
“你們看,那是什么?”李安忽然大叫,眾人循聲望去,只見空地旁邊某個極小的洞穴里,忽然飛出一團黑色的烏云,快速朝飛車涌來。
“是蟲子!”方維大喊,“做好準備!”
果然,那團烏云是一大群蟲子,但那種蟲子又極為怪異,長得像螳螂,但足有成年人的一個手掌大小,頭部竟然不是蟲首,而是人頭!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表情都極為猙獰,像一個個被吞噬了靈魂的惡鬼,兇神惡煞地朝飛車而來。
很快,飛車就被蟲子包圍了,即使方維用盡了全力操控飛車,想要沖出重圍,但他發現,他根本做不到,只要飛車剛一飛離空地,畫面就會立刻轉變,又回到了空地上方。
蟲子迅速爬滿了飛車,從遠處看去就像是整個飛車都包裹在一層厚厚的黑色絨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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