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前朝因為春闈案是如何波濤洶涌,大永后宮之中仍然十分平靜。各宮妃嬪如常每日去坤寧宮向皇后娘娘請安,不時扯扯嘴皮子,不痛不癢地刺彼此一番,根本就沒有人提起春闈案,坤寧宮的氛圍是一片融樂的。
就連延禧宮中的德妃,心情似乎也很不錯,臉上的笑容清和,一副淡然脫俗的樣子。要知道她所出的二皇子正身陷春闈案中啊,還能有這樣的笑容和表情,慕妃和容嬪等人心中暗暗佩服德妃這番隱忍的功夫。
李貴嬪因身有恙沒能來坤寧宮請安,所以慕妃的注意力就只在德妃身上,她看著德妃清和的笑容,不由得露出了淡淡的微笑,這淡笑使得她絕美的臉上更增添了味道,吸引了在場所有妃嬪的目光。
怪不得她能專寵多時——后宮妃嬪看著慕妃絕美的笑容,既羨且妒。羨妒之余,也暗暗松了一口氣,還好十皇子早早就沒了,不然將來哪個皇子會坐上那個位置,大永將來是在誰手中,真是不好說啊。
皇后沒多久就說累了,諸妃嬪按照品階一一退了下去。就在東暖閣前的香樟樹下,慕妃快走了幾步,和德妃并肩而行,身后跟著的,是兩人的心腹女官。
“姐姐,我聽說外面都在傳是二皇子制造的春闈弊案呀,這事是真是假?聽說外面都有舉子在暴動呢。可別讓皇上猜疑了。姐姐和二皇子都要小心才是呢。”慕妃笑著說,好像十分關心德妃和二皇子一樣。
聽到她這樣說,德妃的臉就沉了下來。對于絕美年輕的慕妃,德妃是一絲好感都沒有,也懶得維持兩人和睦的假象,語氣冷冷地說:“妹妹有心了,妹妹還是要多多休養才是。落胎可是很傷身的呢。若是缺藥材什么的,可盡管去姐姐的延禧宮拿,姐姐是不拘這點錢財的,姐姐也希望妹妹能夠早日有孕。為皇上開枝散葉呢!”
揭人傷疤這種事,德妃也能做得很好的,果然,這話一落,她就看見慕妃臉色微變。膝下無子嗣,再怎么蹦跶,又有什么用?!德妃這樣想著。輕蔑地看掃了一眼慕妃,然后呵呵一笑,也不再和慕妃說話,帶著心腹女官就出了坤寧宮的大門。
慕妃看著德妃走遠的身影,慢慢地漾起一絲微笑。她的鳳眼瞇了起來:很好,看你還能忍耐多久,我所承受的痛。必定要你們一一都嘗遍了!不然我這心頭之恨,怎么能散去?!——慕妃的眼神也漸漸冷了下來,心里如是想道。
時間是最好的療傷藥,能撫平一切傷痛。十皇子病逝、慕妃落胎已經過去半年多了,仿佛傷痛已經遠去,日子還得緩緩過,朝暾宮似乎在逐漸恢復生氣。
慕妃和青鳶剛回到朝暾宮,女官紅鸞就端來一碗熱騰騰的湯藥,對慕妃說道:“主子,喝藥吧。這藥是滋補溫宮的……”
紅鸞的話語還沒有說話。就被慕妃打斷了:“先放著吧,喝再多又有什么用呢。”是啊,有什么用呢?再喝這些藥,也不過是自欺欺人呢,何必自討苦吃?!
她的希望都沒有了——尚藥局的太醫很隱晦地告訴她,上次小產對她身體影響極大,加上心情抑郁,以后孕育子嗣或許很艱難了。只好開些滋補的藥調理著。
慕妃心知肚明,在宮中當太醫的那都是人精,若還有一絲希望,絕對不會和主子說恐難有孕這樣的詞語。太醫說的艱難那即是不可能!這個結果,令慕妃悲痛欲絕。
她落了我的胎,又剝奪了我再做母親的權利,我怎么會輕易饒過她?想到這里,慕妃是恨不得將德妃碎尸萬段。
早前,她已經查出自己落胎一事的真相,因為青鳶和紅鸞始終覺得那灑掃小宮女出現得太及時了,還正好和春熙宮的碧巒有不為人知的關系,怎么會那么巧?好像有人故意將這個線索遞到朝暾宮手上一樣。
可是因為當時將事情處置得太快,那小宮女早就死了,青鳶兩個人只好將這些疑惑放在心里。沒想到前些日子,紅鸞無意中發現朝暾宮的一名二等宮女竟然和延禧宮的人有來往,這才查出了那個灑掃小宮女不過是個替死鬼,慕妃落胎一事,是延禧宮一手策劃的,還嫁禍給春熙宮。
知道了自己落胎的真相后,慕妃發誓,這個仇,自己一定要報,一定要德妃血債血償!
所以當春闈案發后,姜選被卷入春闈案中,還牽扯進二皇子之后,慕妃真是覺得這是老天送給她的機會,好讓她報了這落胎不育之仇!為了向德妃和二皇子報復,慕妃決定好好抓住這個機會,派了青鳶出宮找到了卞之和,根據事態的發展,商定了針對二皇子的一系列計策,在春闈中展開。
“張段已經去劍南道了,那幾個癟三舅老爺已經處置了,主子你就放心吧。這一次,二皇子的勢力,定會受損了!”看著慕妃一臉落寞的樣子,青鳶這樣勸慰道。
原來,張段是卞家這邊的人,所以春闈出事之后,他才會為華英卓說話,才會指出姜選泄題是確有其事,還將二皇子府的魏輔通也圈了進去!連那幾個混在百姓中,煽動舉子的人,也是慕妃和卞家派去的,就是為了將事情鬧大,將事情鬧到朝廷之上,鬧到京兆之中,不給姜選有翻身的機會,至于和周家、五皇子府的下人接觸,不過是為了混淆御史臺的視線罷了。
“這一次二皇子折損了姜家這一支勢力,必定痛苦萬分吧。可是,比起我的傷痛,這還遠遠不夠呢……”慕妃笑了笑,想起自己腳邊汩汩的鮮血,現在,不過是剛開始而已。
時間可以撫平世間許多傷痛,但是有些傷痛。不論過了多久,它都會彌新,只輕輕一碰,都會流血,慕妃如今,即是。
慕妃說得沒有錯,二皇子現在正痛苦萬分,整二皇子府。都彌漫著悲傷的氣息。這不僅是因為姜選出了事、二皇子勢力受到重創,更因為,二皇子的第一個兒子,長泰帝的第一個孫子,二皇子側妃姜氏所生的那個男嬰,落地沒幾天幾就夭折了!
因為姜氏生他的時候是早產,這個孩子落地的時候是很虛弱的。又因為姜氏先前小產之后身體沒有完全恢復,就搶著懷孕了,這是先天不足加上后天不和,這個孩子夭折,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就這樣,長泰帝失去了他的長孫,二皇子失去他的長子。二皇子側妃姜氏失去了她人生的希望——尚藥局的太醫說她子宮受損,再也不能有孕了!
“殿下,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春闈案雖已經結束了,還是想想怎么重獲皇上的信任吧。”本應丁憂在家的陳知浩這時卻出現在二皇子府,正為上官承佑出謀劃策,看著二皇子頹靡的樣子,陳知浩焦急不已!
這個時候二殿下可不要拎不清啊,費了多少心力,好不容易才從大理獄那里獲得一線生機。他可不想那些努力都白費了!陳知浩想起自己好不容易才派人混進了大理獄,在廷鞫之前,在徐世進身上制造了可怖的傷痕,坐實了刑求一事,使得事情撲朔迷離,也逼得長泰帝保了各皇子,二皇子自然也在其中,這才能使得二皇子府順利脫身!
做到這一切。花了多少努力,千萬可不能白費了!
現在姜選只是致仕,春闈一案,沒有將二皇子府牽進去。這個結果已經可喜可賀了!
雖然二皇子折損了禮部的勢力,可是他還有妻族陳家和母族張家,根基還在,東山再起是完全有希望的,當務之急時要重新贏回長泰帝的看重和信任,沒有時間在那作小兒情狀的傷心了!不過是死了一個庶長子而已,孩子,還怕沒有嗎?——陳知浩很實在地想,勸慰上官承佑早日振作起來。
“二殿下在禮部的人基本都沒了,華英卓和張段去了劍南道,為了對付二殿下,三殿下還真舍得下重本啊!那華英卓還是剛任吏部郎中不久的呢,這下貶職偏遠,又要重頭開始了。”許三思等幕僚在向上官長治匯報著春闈案的最后情況。
“老二,吹拂泥胎爾;老三,扯線木偶爾。兩人不足為慮。”上官長治想起紛亂擾攘的春闈一案,想起老二老三在春闈案中的表現,下了這樣的結論,得意至極:這兩個人,被他驅使利用了而不自知啊!
事情都目前為止,基本和他所謀劃的一樣,二皇子勢力受創,三皇子的人也調職,這都是他計劃內的事情,若不是因為徐世進那一身傷痕,說不定二皇子府這次就逃不掉了,那樣的結果會讓他更滿意!
不過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也不可能每一個環節都是如愿的,事態發展到這樣,已經令他相當滿意了!
顧氏已經死了,這枚棋子已經發揮了她的作用……隨著上官長治和幕僚的談話逐漸深入,讓沈寧疑惑不解,讓朝野震驚的春闈案真相,終于在五皇子府浮現出來。
為了制造所謂的春闈弊案,五皇子府不知花費了多少心思!
那顧氏,是上官長治的人,特地送去揚州跟著瘦馬廝混了幾年,前兩年才送至姜選身邊的,那時,姜選已經是禮部侍郎了,姜氏也被二皇子納為側妃了。顧氏,就是專門為了對付二皇子的!
上官承佑娶了陳婉柔之后,姜氏地位受到了威脅,顧氏為她出了幾個主意,使得她備受上官承佑寵愛,還兩次有了身孕,這樣一來,兩個人關系自然密切了。
至于徐世進和唐安淮,則是五皇子府精挑細選的“主角”,必須是舉子,必須家中富有,必須文章做得不錯,必須是江南的……這一系列條件篩選下來,合適的人選也不多了。至于最后會選定徐世進,是因為他們知道,徐世進身上帶著十萬兩開元錢莊的銀票——早在他剛進入京兆的時候,五皇子府的人就將這十萬銀票換了,送到了顧氏手上,還利用徐世進想向姜選投狀的心理,故意制造了徐世進和顧氏見面談話的畫面。
華英卓是三皇子的人,上官長治早就知道了,想不到張段也是三皇子的人,從他偏幫華英卓就可以知道。上官長治更沒有想到貢院前舉子的憤怒舉動會使得整件事情推行得更加順利,從最初的顧氏、中間的徐世進、后續的華英卓、最后的十萬兩銀等過程,具體的顧氏造假、華英卓彈劾、大理獄刑求等環節,上官長治都一步一步謀劃好了的。
環環相扣,步步緊逼,直至將姜選和二皇子圈進其中。要對付禮部侍郎,沒有比春闈更好的機會了,長泰十六的科場冤案,上官長治也知道得清清楚楚啊。
只是中間還是出了紕漏,徐世進帶著一身傷痕去廷鞫,使得何克難嚴查大理獄卒,大理獄的管理,也更加嚴格,以后再想做手腳恐是艱難了,那姜氏也產下了男嬰,這些就是上官長治唯一感到不滿意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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