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州三家之首的李家,驚現望君歸,李家謀反之心昭然。事情傳出來的時候,西寧道諸官猶不能信,然而不管他們相不相信,事情都在進一步發展。
李老爺子吐出一大口心頭血之后,便一直昏厥,直到他和李綿山等李家子弟被沒入昆州府大牢的時候,他都沒有醒過來。曾經高門深第的李家,現在還有昆州府兵在進出,做最后的查抄盤點工作。
李家本家的子弟,絕大部分都被收押起來了,另有一些宗族旁支,倒是趁著混亂離開了昆州,最后潛出了西寧道,不知所蹤。
李家出事之后,一些與李家有姻親關系的人家,匆匆拋售了手中的資產,以最快速度離開了昆州,并且從此隱姓埋名。
在此贊一句,這些人家的族長主事們,具有遠識卓見又當機立斷,因而保存家族的有生力量。
這個時候,李家只是被收押在昆州府大牢,京兆對李家的處置結果尚未到達昆州。雖然知道李家必滅,但最后波及的范圍怎樣,沈則敬也無法預料。
“大人,又有兩戶人家離開昆州了,要不要……”楊步云沒有將話說完。李家入獄之后,與李家有親有舊的人家倒走了一半。楊步云看到這樣的情況,心里有些著急。
“且隨他們去吧。得饒人處且饒人,也是算是一絲善念。”沈則敬這樣說道。他知道楊步云想說的是什么,卻覺得沒有必要。京兆的旨意尚未下來,這些人為了謹慎起見出逃,他又有何必要將他們抓回來呢?
“大人說的是。”楊步云點點頭。他只是想到了不能放過李家,卻沒有想到這絲善念。聽了沈則敬的話,他不禁有些郝然。
“從李家查抄到賬本,果真是沒有昆州礦藏的暗賬嗎?”沈則敬凝著眉,想知道這些賬本最后的核查結果怎么樣了。
“沒有,下官已經再三檢點過了,還是沒有。那些暗賬。想必是被李家人藏在另外的地方了。知道這些暗賬藏于何處的人,應該只有李老爺子和李綿山。李老爺子一直昏厥著,沒有醒來。李綿山,私下也刑求了,怎么都不肯說。”
楊步云知道這些暗賬的重要性,核查的時候,已經無比仔細的了,甚至還暗中讓楊老爺子和楊步勛也在其中檢點,卻一無所獲。
楊步云說的結果,沈則敬早有所料。心下還是有點失望。
在李家大宅前。他對趙鈺罡膽敢那樣不客氣地說話。其一固然是因為背后吳越沈家之勢,其二是想到彭明義遇害之事,其三當然是知道趙鈺罡和李家的勾結。
可是現在,沒有礦藏的暗賬。就沒有李家和趙、謝兩人勾結的證據,直接通過李家這事查清西寧道窩案的想法就不可行了。
沈家猜測李家門宅之中,會隱藏有望君歸這樣驚世駭族的東西,是早些天的事情,還是沈宛來到西寧道之后。
沈宛雖然住在刺史府中,但時不時來到金碧大街附近找沈寧玩,待在沈寧院子的時間也不少。她素愛動手工,又加上手巧,總愛在沈寧院子里編折些小玩兒。沈寧也將一疊疊廢舊紙張送與她玩。
這日,沈宛照常用沈寧給的廢紙來編織,卻見到紙上有些繚亂的字跡,她便隨意說了出來:“不能看大門?為什么?門上有什么東西嗎?”
沈寧正笑看沈宛的手有多巧呢,突然聽到沈宛說這句話。便下意識跟著說道:“什么門上有東西?”
“就是這里寫著啊,不能看大門,門上有什么東西嗎?真奇怪。”沈宛咕噥著說道。
沈寧記得這句話從何而來了,那是李惠山的身邊人送來的。電光火石間,沈寧也想到了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她之前陷入了一個誤圈,總是認為李綿山是在看低李惠山,卻沒有想到,這話,卻是簡單得很,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不能看向大門,就是為了不露端倪,那么,大門里究竟有什么東西?幾扇大門,能隱藏什么東西?這個時候,沈寧想到李家門前那堵氣勢巍峨的高墻。
不,不會是大門,大門每天被推開關上,若是有什么問題,早就被人察覺了。最可疑的,反而是這些巍然不動的高墻。
秋梧去查探過后,懷疑這些高墻中空之后,沈寧就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這些高墻里面,必定隱藏著什么東西。
可是,是什么東西呢?原先沈寧還一籌莫展,待她從彭瑾口中得知李家議事廳掛著的對聯乃是“一收一攏,望出望歸”之后,就猜到隱藏其中的,是什么了。
這才有了后來的事。還故意弄了那么一則證據交換的戲,那兩成份額,固然是沈家需要的,但重要的,是為了將彭瑾從李家關系中剔出來。
彭瑾是剔出來了,可是礦藏的暗賬沒有找到,自己這邊的事還沒有完。沈則敬揉了揉眉頭,不再去想這些過去的事情,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想辦法找到那些暗賬。
“李綿山入獄期間,有沒有特別的人去見過他?”想到了獄中的李綿山,沈則敬覺得還是只能從他那里著手。李老爺子就算醒來,估計也兇多吉少了。
“大人……您忘了,李家犯的是謀反之罪,不可輕易探望的。”聽著沈則敬的問題,楊步云頓感奇怪。這個規定,大人不可能不知道啊。
“嗯,對了,我差點忘了,這樣吧,昆州府衙體恤一點,免得昆州官員以為我和李家對著干,特別恩準,李家姻親故舊們,可以給獄中的李家人,送些吃食。”聽了楊步云的話語,沈則敬點點頭,隨即拈須微笑道。
昆州府大牢內,李惠山、李綿山和李次山三人是與其余李家分開看管的,這幾個人是李家的核心子弟,看管更加嚴厲一些。
李惠山和李次山見到出了那樣的驚變,早就嚇呆了。呆過之后,他們最的感受就是害怕,李家的會有什么下場,不用想。他們都是知道會是怎樣,等死而已。是以李惠山和李李次山,每日里只驚懼地等著最后那個時刻到來,什么也不想。
只有李綿山,雖然他的身體已經極度困頓,但他的精神還依然那么強硬,就像年輕時的李老爺子一樣。就算獄卒們想著辦法折磨了他幾次。他的眼神仍是閃亮有神。
“唉,你們李家,平日里做人也不咋樣。這些天都沒有一個人來探望你們。真是凄涼,墻推眾人倒啊……”有獄卒來給李綿山送飯食的時候。總會這樣譏笑一番。
是的。這獄卒說得也沒有錯。就算李家曾是昆州三家之首。可是出了那樣的事情之后,所有人都恨不得離李家遠遠的,恨不得和李家能撇得多清就多清,又怎么會派人來給他送吃食?
雖然外面送來的吃食。李綿山也不敢吃,但是在開恩允許探望的情況下,竟然沒有一個人來看望,這仍讓李綿山感到憤怒。
那些人,以往從李家得到多大的好處,又從李家這里得到過多少庇護,全都像喂了狗!
還是那句話,以利相聚,利盡人散。此乃常理。
然而這一天,李綿山都沒有想到,還會有人來看望他,他更加沒有想到的,來的人竟然會是她!
“主子。我是今日才知道,原來還可以來探望主子。閑中好易主之后,我們這些人也四散了。現在才能來看望主子,請主子見諒。這是我準備的吃食,請主子慢用。”一把能讓人酥軟入骨的聲音,隔著鐵柵欄傳到李綿山耳中。
而說罷這句話的女人,將豐盛的酒食一一從食籃里面端了出來,拜訪在鐵柵欄前,隨即,溫溫柔柔地看著他。
這個女人,雖然衣裳樸素,臉容也明顯修飾過了,使自己顯得更平凡一些。但是這些,仍然掩飾不住她絕好的容色,那種誘惑而脫俗的風情,讓人見之難忘。
這是他手下的棋子,是他擺放在文鎮青樓“閑中好”中的棋子,就是為了刺探和收集安北都護府消息的。沒有想到,如今自己落難至此地步,竟然會是她來看望他!
“寇色,你有心了……”李綿山喃喃道,心中百味雜陳。他也睡過寇色,但是說真的那句,他根本就沒有喜愛過她,也沒有把在乎過她。在他心中,她就是一枚棋子而已然也不會讓她去青樓賣笑了。
可是,最后盡情盡義的,是這枚他隨手可以丟棄的棋子。從來情誼出風塵,這古人話,真沒有說錯。
“朝廷的旨意還沒有來到,李家很多姻親都跑了。現在是沈則敬一人說了算,大將軍和謝大人那里,十分平靜……”寇色壓低了聲音說道,作為一枚棋子,她受過不少訓練,是以此刻能將外面的情況告訴李綿山。
“趙鈺罡,謝同甫……”李綿山心里默念道,原先他還一直在等著趙鈺罡、謝同甫的人到來,可是這么長時間了,他們都沒有出現,來的,反而是寇色。
“寇色,你去幫我做件事,你去見謝同甫和彭明義……”寇色的家世過往,沒有人比李綿山更清楚了,她在這個世上,絕對沒有其他的勢力牽絆,又在這個危難的時刻到來,讓李綿山對她前所未有地信任。
他出不了去,但是寇色可以,寇色可以用那些東西來要挾謝同甫和趙鈺罡,讓他們將李家人救出去。
出了那樣大的事情,李綿山心知這兩個人不會救他,也救不了他。但是以他們兩個人的勢力,要在獄中撈出幾個李家人,還是可以的。他要將李家下一代最優秀的幾個子弟保存下來,這就要寇色幫忙了。
“好的,寇色定為主子辦成這個事情……”寇色微笑著聽著李綿山的種種吩咐,重重允諾道,樸素的釵裙掩蓋不住她艷麗的容色。
三更!假期結束了,大家玩得開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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