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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南圖竟然是千秋錢莊的當家人!千秋錢莊就是他的私產!
這是應南圖一臉嚴肅和沈寧說的事情,而沈寧,聽了之后,就只剩下驚愕了。懷孕,雖然讓她呆愣,卻也是知道會有那么一天的。
但是應南圖竟然是千秋錢莊的當家人,她真是想都沒有想過!這個事情,對于沈寧來說,不僅僅是驚愕,而且是震撼。她不時攤開自己的掌心,再三看了看。
雖然握著的東西很輕,但是心里卻覺得這東西分量極重。執如輕,心如重,只是因為她握著的東西,非同一般。
她的掌中,握著一枚小小的印鑒,上面用古篆刻著四個字,這四個字明顯不是大家手筆,甚至其中一個字還有刀鋒錯劃的痕跡,可是就是這樣的四個字,沈寧卻覺得重有千鈞――“千秋通匯”四字,昭示的是這枚小小印鑒的分量。
千秋通匯,正是千秋錢莊的名號,這枚小小的印鑒,就代表著應南圖的真正身份,這太不可思議了!
沈寧忍不住再看了看應南圖,震撼之余,只喃喃說出一句:“千秋錢莊……怎么可能?”
千秋錢莊,是大永最大的錢莊,其分號開遍大永南北,甚至西燕也有千秋錢莊的分號。據說只要有大永百姓的地方,就有千秋錢莊的銀票,甚至有人傳說千秋錢莊擁有大永三一之財。
可是千秋錢莊的主人是誰。卻沒有人知道。因為大永太祖上官伏曾主理過錢莊,所以大部分的官員都認為,千秋錢莊的主人肯定是上官皇族,不然千秋錢莊早就被朝廷收歸了,不可能有這樣的規模。
就連沈寧,也是這么認為的,沒想到。錢莊的主人,竟然是應南圖,自己的夫婿應南圖。這怎么可能?
怪不得,他這些年來,只是四處游歷,既不在意清平侯世子之位。也不曾參加春闈;怪不得。他在西燕游歷之時,那些書信,能夠這么迅速及時地送到京兆;怪不得,他可以認識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人;怪不得,他可以暗地里幫自己做那么多事情……
他是千秋錢莊的主人,這些之前她疑惑的事情,便統統合理了。只是這個可能性,她還真的沒有想到過。
應南圖怎么會是千秋錢莊的主人?這個事情。怎么會不比她懷孕更讓她驚愕震撼呢?
“這個,是我的母親留給我的。是外祖父送給她的陪嫁之物,就連父侯,也不知道的。想必你也知道吧,我的外祖父,曾是河內道晉州喬氏的人……”應南圖開始緩緩說道,語氣和平日的溫柔有些不同,而是一種難喻的悲傷。
這樣的應南圖,是沈寧不曾見過的,當時應平川欲毒殺子的時候,應南圖只是失望憤怒,卻沒有這樣的悲傷。見此,沈寧不禁伸出手去,環住他的腰身,這是無言的安慰。
晉州喬氏,乃是河內道歷史最久遠的商人世家,似乎從大永立國之初起,它就已經屹立在河內道了。應南圖的外祖父喬致亨,出自這樣的商人世家,卻是進士及第,累官至晉州刺史,不然也不可能將女兒嫁到清平侯府。
之所以說“曾是”,乃是因為,在將女兒嫁入清平侯府之后,喬致亨就被喬氏除族了,當中原因沒有人清楚。更為離奇的是,在被除族之后沒多久,喬致亨就出了意外,與夫人雙雙殞于晉州刺史任上。
喬致亨膝下只有一個女兒,那就是應南圖的母親。也因此,應南圖的母親在父母過世之后,沒多久就郁郁而終,留下了年幼的應南圖。
這就是應南圖母族的情況,說起來,滿滿都是血淚。
這些情況,沈寧是知道的,但是因為這些事情,太過憂傷,而且應南圖從來沒有主動提起,她也沒敢輕易問,到了如今,應南圖主動提起他外祖父的事情,沈寧才復想起這些過往。
然而,她又不知道太多事情,喬致亨為什么會被除族?又為什么會出意外?喬致亨又怎么會有千秋錢莊的印鑒呢?喬氏,難道一直以來就掌管著千秋錢莊嗎?
“外祖父當年被除族和遇害,都和千秋錢莊的印鑒有關。當年我外祖父以這枚印鑒作為母親的陪嫁,這個事情,不知道怎么的,泄露了出去,并且觸怒了當時的喬氏族長,認為外祖父以族產利外人;可是將外族父除族只有,喬氏的人還不死心,威迫著外祖父將印鑒交出來,外祖父受不住,才和外祖母雙雙自盡的。”
應南圖語氣很平淡,向沈寧解釋著她不知道的這些事情。
“千秋錢莊,只是外祖父這一支的私產,怎么會是喬氏一族的族產?人心太貪之故,可是他們就算是將外祖父逼死了,也沒能得到這枚印鑒。外間都在傳說,千秋錢莊的主人是上官皇族,這話,其實也不假。千秋錢莊的印鑒有兩枚,一枚,就是你手中這枚;另一枚則是在大永皇上手中……”
應南圖繼續說道,他的話語仍是很平淡,但是說出來的事情,卻讓沈寧再一次瞪大了眼睛,一時無法消化這個事情。
千秋錢莊有兩個主人?而且另一個人還是大永皇上!換句話來說,千秋錢莊也是皇上的私產,又怎么可能被朝廷收歸?
只是,為何會有兩個主人?這太匪夷所思了!
“太祖曾主理過錢莊,這一點,但凡讀過《太祖實錄》的朝官都清楚,卻沒有人知道,太祖在登基之后,還創辦了千秋錢莊。太祖長居皇城,不可能時時外出打點千秋錢莊,才會物色了外祖父的先祖,主理千秋錢莊的事情,還鑄造了兩枚一模一樣的印鑒,所以千秋錢莊才會有兩個主人。”
“關于這些往聞,大部分都是陳成告訴我的……”
“陳成,是外祖父得信的隨從。是以這枚印鑒當初作為陪嫁,就連母親也不知當中奧妙所在,不然,這枚印鑒,早就不可能留在我手上了。千秋錢莊,只認印鑒不認人,憑著這枚印鑒,可支取百萬以下的金額,若是朝過了百萬,那就必須兩個印鑒同時出現了。”
“兩個印鑒同時出現?按理說,皇上并沒有需要花這些錢的機會……”沈寧略微皺眉,不知道為什么想問這個問題。
“那倒也不是。據我所知,先帝親征倚邦的時候,就從千秋錢莊支取過千萬之數,不然倚邦之戰,還不一定能取得那樣的效果。”這一點,應南圖還是知道。
今日的應南圖,似乎就充當著解惑者的角色,將沈寧心中疑問的事情一一說了出來。沈寧和應南圖兩人,一問一答,斷斷續續的說話聲,在有余居內響起。
在聽了應南圖的詳細描述之后,沈寧才會千秋錢莊有一個明晰的認識,心中也頗為感嘆,太祖實是千古一帝,這千秋錢莊歷兩百年余年仍是存在,還能在關鍵時刻,為大永君主提供那樣大的援助。一謀,即是兩百余年,這手筆,只能有個服字。
原來有關千秋錢莊的事情,會這樣復雜和隱秘,難怪應南圖從來沒有提起過千秋錢莊,也難怪,大永的官員商人都在猜測,千秋錢莊背后的人是上官皇族。
這千秋錢莊,和皇上的關聯實在是太緊密了。
“皇上,可曾實際接觸過千秋錢莊?”沈寧又再問道。這皇上,指的,當然是景興帝。
“不止是景興帝,就連是先帝,都沒有實際接觸過千秋錢莊,只是有需要的時候,會從千秋錢莊提錢而已。我接手千秋錢莊以來,最怕就是先帝親征倚邦的事情,畢竟一下子拿走那么大的數目,千秋錢莊都難以為繼了。倚邦之后,千秋錢莊也是花了幾十年才恢復氣血……”
事實上,千秋錢莊一些青壯的掌柜和管事們,都對當年倚邦之時,突然指支出那么大的一筆費用,是深感困惑的,也是極度不解的。對于千秋錢莊的背景,他們并不十分清楚。應南圖擔心,若是下一次再有這樣的支取,千秋錢莊內會出現什么事情。
應南圖是千秋錢莊當家人的事情,沈寧并沒有告訴沈華善。千秋錢莊,是應南圖的私產,又有這樣的背景和過往,如果不是應南圖親口告知,沈寧絕對不會將當中的事情泄露給另外一個人知道。
她卻沒有想到,在不久之后,應南圖會主動將這個事情告訴沈華善。
在應南圖和沈寧說著關于千秋錢莊的事情之時,景泰大街的沈華善,也并沒有閑著。
因為,葉正純竟然從江南來到京兆了。這是葉正純致仕離開京兆之后,首次返回。
還是在沈華善離朝靜養的時刻,作為前尚書右仆射,葉正純來到京兆,又是為了什么?
沈華善是知道的,卻有人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