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寧  第201章 出行

類別: 古代言情 | 架空歷史 | 閨寧 | 意遲遲   作者:意遲遲  書名:閨寧  更新時間:2024-06-06
 
她這話,明白人聽著便知有幾分挑撥離間之味。

偏生謝芷若是個蠢的,聽不出里頭的別意來,虎著臉譏道:“大伯母說的正是,八妹妹是金貴人,過幾日便換個模樣,我可記不住人。”

謝姝寧聽著好笑,卻也沒心思為這些個話便同她鬧上一頓,只道:“六堂姐這記性可是不大行,合該多吃些天麻燉豬腦補補。”

“你!”謝芷若咬著牙斥了一字,方想繼續說下去,便被一旁的三夫人蔣氏給掃了一眼,這才悻悻然住了嘴,別過頭去不看謝姝寧。眼不見為凈,好過見了這眼中釘叫人腦殼子疼。

三夫人蔣氏雖則阻了她斥責謝姝寧,她自己這個做長輩的卻正好可以擺著長輩的身份,來光明正大地訓誡謝姝寧幾句。

“阿蠻來了,怎么也不先同老太太請安?”蔣氏笑吟吟的,語氣里卻并沒有笑意。

謝姝寧垂眸,從善如流地走上前去,在長房老太太跟前跪下磕了一頭:“阿蠻給伯祖母請安。”

這就是行的大禮了。

原不是什么大日子,并不需如此,何況長房老太太雖然是謝姝寧真正意義上的祖母,可名義上卻不過只是個伯祖母。她并不需如此應對。蔣氏的面色就變了一變,瞥了坐在斜對面的大太太一眼。

大太太沒理會她。

倒是長房老太太急急讓人扶了謝姝寧起身,連聲道:“好孩子,我知道你有心,不必多禮。”說著話,老太太坐在炕上,微微直起身來,伸出手親自拉著謝姝寧要她在自己身旁坐下,“來,坐伯祖母身邊來。”

常在宮里頭走動的孩子。又深得皇貴妃跟惠和公主的喜歡,長房老太太就算心里本不喜歡她,這會也只會裝出極喜歡的模樣,更何況。老太太本就對謝姝寧另眼相待。

旁的都且不提,單單當年謝姝寧讓宋氏從江南請來鹿孔為她延醫施藥,救了她一命,長房老太太就不得不對這個孫女刮目相看。

長房老太太一邊牽著謝姝寧的手將她往身邊拉,一邊裝作不經意般斜睨了三夫人蔣氏一眼。

沒眼色的東西,囂張過了頭,連女兒也教不好。

近些日子,謝家三爺的路是越走越順,連帶著一家人都水漲船高,而今身在府中。主持中饋的大太太王氏,也總巴結著蔣氏,難免叫蔣氏更加得意起來。長房老太太很看不慣她這一點,私下里顧忌著她的面子,只委婉地提點了幾句。可瞧蔣氏的模樣。只怕是連一丁點也沒往心上放。

人好歹還是左耳進右耳出,可長房老太太看蔣氏,卻是覺得她連左耳也不曾進過。

她心頭發寒,就有意冷了蔣氏幾日。上回蔣氏的長女,已經出嫁了的三姑娘謝湘若想要帶了鹿孔家去,宋氏沒答應,蔣氏便來尋她這個做長輩的幫著說一說。畢竟宋氏不論如何,還是很敬重她的。

但長房老太太心中有氣,便也沒有答應她,只推說乏得很,將她給趕走了。

蔣氏由此心生怨氣。

如今長房老太太喚了謝姝寧坐在自己身側,從小跟著她長大的六姑娘謝芷若卻只能眼巴巴看著。愈發叫蔣氏不快。

針扎似的目光,便牢牢定在了謝姝寧的后背上。

外頭紅日滿窗,屋子里卻冷冷的。

謝姝寧并不喜長房的這群人,也不愿意久留,笑著同長房老太太輕聲說了幾句體己話。她便直言了鹿孔的事,說是要帶著一道去莊上玩上幾日。長房老太太聽了道好,頷首說:“你娘說你身子不好,既出了門,正該將大夫帶在身邊才是。莊上雖然東西一應俱全,可這人手,的確該早早自己備上才能叫人放心。”

話音方落,坐在下首,挺著微凸小腹的三姑奶奶謝湘若便有些忍不住了,驟然出聲道:“鹿大夫走了,那我與腹中孩兒可該怎么辦?”

這話說的,倒像是鹿孔才是她腹中孩子的爹了似的,屋子里坐著的一眾人就都面色怪怪的。

蔣氏連忙假意咳嗽了兩聲。

三姑奶奶回過神來,趕忙分辯:“鹿大夫醫術高明,他開的藥我吃著也極好,這一時半會的,他忽然要走,我這心里可沒了底氣。”

謝姝寧低著頭,望著自己袖上暗紋的纏枝紋樣,并不吱聲。

“好了,偌大的京都,難道還尋不出一個好的大夫來?”長房老太太聲音微冷,輕聲斥了句。

鹿孔原就不是謝家的大夫,該走該留,該給誰用,那都不是謝家人能說了算的,再如此糾纏下去,丟人的只能是他們自個兒。

長房老太太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三姑奶奶慌了神,急巴巴扭頭去看自己的母親蔣氏。

原先,她胎相不好,就是蔣氏提了話,說謝家有個醫術極好的年輕大夫。而且人雖然年輕,但昔日長房老太太病入膏肓,亦被他給救了回來,保個胎,對他而言,想必只是動動嘴皮子的事。

蔣氏又在李家姑爺跟前揚言,這事就包在她身上。

只是個大夫,那還不是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嗎?

蔣氏不將這事放在心上,身為她的女兒,三姑奶奶也就跟著沒把鹿孔的事當做一件要緊的事來對待。

誰知道,謝元茂那倒是一丁點問題也無,問題盡數出在了謝姝寧這個小丫頭身上。

她是謝家的女兒,那什么鹿孔怎么就不能算作是謝家的人了?

蔣氏想不明白,也懶得去想,她只覺得是宋氏故意這般教的謝姝寧,不借鹿孔便是故意想給自己臉色看,不由得氣極了。

可這會當著老太太的面,她又不能公然唱反調,蔣氏氣惱之余下意識避開了女兒的視線,權當自個兒沒有瞧見,幫不上忙。

三姑奶奶氣極,霍然道:“祖母這話說差了,若能尋得到比鹿大夫更好的大夫,孫女也不至于巴巴地回娘家來借人。原想著。到底是一家人,不過是借個大夫,想必不是什么難事,可到了今時今刻。孫女才明白,事情根本便不是這般容易。”

長房老太太不妨她會忽然說出這樣一番話來,覺得臉上火辣辣的,重重一拍手邊炕幾,震得上頭的茶盅“哐當”一聲響,差點跌下來碎了。她勃然喝問:“你如今的意思,是我這個做祖母的故意寒磣你,苛待你?”

這話說得重了,三姑奶奶被嚇得往后一退,卡在軟椅上進退不得。說不上話。

大太太瞧著時機,就要上前勸慰。

沒料到,她還沒動嘴,坐在老太太邊上的謝姝寧便已經順勢湊了過去,幫老太太揉著心口。直道:“伯祖母莫要生氣,三姐姐這也是一時慌了神才說錯了話。三姐姐的話,說的也有道理。我左右如今好好的,鹿大夫跟著去,也不過就是幫我調理身子,不去也并不妨事,且將他留下來照料三姐姐吧。”

長房老太太才從另一個已經出嫁了的孫女嘴里聽到了那樣的話。氣得厲害,這會卻從年紀小上許多的謝姝寧嘴里聽聞這番深明大義的話,心頭一陣酸楚,非但沒有消氣,反倒是更怒了。

她拍拍謝姝寧的手,嘆了聲:“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可鹿大夫最知你的身子狀況,你一去數日,你娘總難以放心,還是帶著人一道去吧。”

話已至此,大太太王氏這才上前去附和道:“正是這個道理。阿蠻你也別再推脫,早去早回便是了。”

早些回來,鹿孔也就能早些回來。

這般聽起來,她的話,倒像是在幫蔣氏母女說話,三姑奶奶就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大太太裝作不知道,其實對三姑奶奶這目光受用得很。

長房老太太知她伎倆,雖不喜卻也懶得說她,擺擺手道:“這事,就這般定了。”

三姑奶奶漲紅了臉,生怕自己氣糊涂了再說出不好的話來,忙低下頭去不看她們。

一會的工夫,事情就沒了轉圜的余地。

老太太輩分最高,她說定了的事,那就是一錘定音,誰還能反了天去?

蔣氏也深知如今還鬧不過她,默不作聲地坐在那,誰也不看。

這么一鬧,老太太也不愿意謝姝寧再多呆,生怕三姑奶奶看到了更心煩,便催促謝姝寧早些回去收拾行囊,仔細準備。她心里,到底也還心疼著孫女。

謝姝寧更是不愿意留下去,恭恭敬敬同眾人分別辭別,這才出了梅花塢。

人走后沒多久,長房老太太這便也散了,只余了個蔣氏還沒走。

蔣氏搖著細絹的紈扇,坐在那也沒個響聲。

老太太則靠在軟枕上,淡淡睨她一眼,道:“老三如今的日子是好過,可越是如此,你便越是該收斂些才是。老六家的姑娘,年紀雖小,心眼可從來不小。她能得了皇貴妃跟公主殿下的歡心,這其中自然有她的本事。你也是將將要做外祖母的人,怎地還如此不知輕重,連個小姑娘也要耍心眼?你若耍過了她,那是應當的,若被她反將一軍,你還有什么臉面?”

這一番話,說的極直白。

蔣氏聽了就不大痛快,認為是老太太輕看了自己。

她怎么可能連個小丫頭也降不住?

蔣氏嘴角一撇,面上閃過不屑之色。

老太太瞧見了,嗤笑一聲,將手上佛珠捻得飛快,漠然道:“你休要小看了她。她雖然只是個半大孩子,可皇貴妃喜歡她,她若是愿意,只消在皇貴妃耳邊說上幾句不好的,那事情就難辦了。你也不必同我說什么后宮不得干政,這耳旁風的威力,你不會不知。皇貴妃聽了她的話,再去皇上耳邊吹吹風,誰知道老三的仕途會不會因為幾句話,幾點疑心,就變了模樣?”

事微,可不能小視。

蔣氏被她說得后怕起來,卻仍強撐著,不肯服軟:“母親也將那丫頭說得太邪乎了些!”

長房老太太斂了嘴角笑意,不再言語。

謝姝寧卻并不知道老太太背后是這般說自己的,她今次也的確是利用了長房老太太。

一來她要去田莊上小住的事,定會叫謝元茂勃然大怒。雖然她不怕,可到底是個麻煩。

二來她還要帶著鹿孔去,三姑奶奶肯定會有意見,覺得不痛快。她當然也無所謂。可母親還住在府里,難免要吃蔣氏的排揎,叫人氣躁。

所以,她特地跑去了長房老太太跟前。明明白白將這事給說了。

老太太欠她們母女人情,能還當然要還,何況她這隔了房的孫女去哪里小住游玩,她也阻不了太多,索性不插嘴。因而謝姝寧算計到長房老太太肯定會答應這件事,而且會當著眾人的面,應承下她將鹿孔帶走的事。

蔣氏母女幾人,又都是易動怒,易張狂不大能忍的。

在她們動怒的當口,她再適當服個軟。這事就鐵定妥了。

果然,她輕輕松松出了梅花塢,一回到瀟湘館便聽到謝元茂吩咐了人,等著她回來喚她去說話。

她立馬就又往內書房去。

進了門謝元茂就劈頭蓋臉地斥她,說她年紀小小便時常自作主張。又不懂規矩,該將她拘在府里叫教養嬤嬤好好管上一管才行。

謝姝寧早料到會這樣,并不惱火,只神色如常地走至一張雕花的竹椅前,悠悠落座,仰起頭看謝元茂:“父親以為,教養嬤嬤。又能教女兒什么?”

她的舉手投足,一行一站一坐,皆完美無缺。

謝元茂啞然,一時接不上話。

論儀態,她當比任何一家的小姐,甚至還要無暇。教養嬤嬤。的確是沒法再教她這方面的任何事。

但是――

謝元茂怒氣洶洶地喝道:“為父可有允你落座?你這般模樣,難道便叫有規矩?”

謝姝寧順從地站起身,離開了椅子,站在他跟前福了一福,“去平郊的事。早早便已經定下,女兒就算自個兒不想去,可云詹先生那邊已得了消息,難道父親是想要女兒失約?”

做人要守信,這是謝元茂在一雙兒女幼時,便總掛在嘴邊上的。

可他自己,自回京的那一日起,便時常在失信。

謝姝寧這話一出,謝元茂汗顏不已,忽然失了聲。

謝姝寧便緊接著又道:“鹿大夫的事,阿蠻也已經稟過了伯祖母,原先想著父親先前說過的話,只是個大夫,該借,便準備將人留著給三姐姐,可伯祖母不允,我也沒有法子。”

“你伯祖母不允?”謝元茂借著臺階下來。

謝姝寧點點頭:“不允。”

謝元茂干咳兩聲,背過身去,眉頭皺成一團,嘴里卻說著:“既這樣,也就罷了。”

長輩都說了,他也不好再強行讓謝姝寧把鹿孔留下。

偏生他心里的氣卻一點也沒消,見了謝姝寧便覺得心煩,不順眼,遂擺手讓她走。

謝姝寧一聲也不吭,轉身就走,飛快回了瀟湘館,讓玉紫幾個將東西收拾起來。

次日一早,她便帶著人上了馬車,并鹿孔夫婦一輛馬車,載著行囊,一同往平郊去。

這一日,天氣悶熱得出奇,連一絲風也沒有。

玉紫跟圖蘭一路上不知流了多少汗,偏生謝姝寧身上涼涼的,似一點也不覺得熱。玉紫掀起簾子往外看看天,回來小聲抱怨:“道旁的草都被曬干了。”

謝姝寧聞言笑了,丟了團扇給她們,道:“不必給我扇,只管給自己打扇涼快涼快。”

兩人熱狠了,也不再推辭,接了扇子,就重重搖晃扇起風來。

車廂里的空氣流動,悶熱終于漸漸緩解了些。

趕到莊上時,正巧誤了晌午飯。

管事的見是謝姝寧來了,一拍大腿,吃驚地詢問起來:“小姐您來了,怎么也不提前使個人來說一聲,奴才也好準備準備!”

早前謝姝寧要來的消息,莊上是收到了。但又是大雨又是生病的,生生給耽擱了許久,結果莊上的人心也就懈怠了起來,沒想到謝姝寧這么突然地便來了。

謝姝寧同管事的很熟,聞言便道:“只不過是誤了午飯,你只管去吩咐廚房的弄幾道清爽的小菜送上來便可。”

管事的“噯”了聲,一邊讓人來卸東西,一邊匆匆下去了。

不多時,云詹的大徒弟歸鶴慢吞吞地走了來。

玉紫瞧見了。忙在謝姝寧耳邊道:“小姐,云公子怎么好像一臉的不高興?”

謝姝寧愣了下,朝著云歸鶴看了過去,可不就是一臉的不高興嘛。眉頭微蹙。走近的腳步遲緩得不能再遲緩,面上也沒有絲毫笑意。不過他一貫面無笑意,謝姝寧倒也不覺得奇怪,只是一知道她來了便皺眉是幾個意思?

她抬手朝著云歸鶴揮了揮,喊他:“師兄,師父呢?”

云歸鶴腳步更慢了些,比劃了個睡覺的手勢。

謝姝寧有些無言以對。

這才用過了飯,云詹竟然就去午睡,也不怕積了食。

半響,云歸鶴才走到了他們跟前。幫著鹿孔拎了藥箱下來,又沖謝姝寧比了幾個手勢,說師父先前便吩咐了,若她來了,便讓她直接去找他。

謝姝寧面皮一僵。無奈地道:“師兄,師父可還睡著呢。”

總不好叫她經年未見,一來便先擾了人的美夢吧!

云歸鶴卻不理她,只告訴,這是師父吩咐了的,照做不照做乃是她的事。

隨即,他便帶著人將東西拿了下去。

謝姝寧扯了個莊上的媳婦子問:“云公子這是怎么了?”

媳婦子抹一把汗。小聲道:“前幾日,先生忽然提起該給公子娶親了,追著公子問了許久公子喜歡什么樣的姑娘,公子便惱了。”

“撲哧――”

玉紫跟在謝姝寧邊上,聽到這話不由笑出聲來。

謝姝寧也有些忍俊不禁,搖了搖頭打發人下去。

她到底也沒立即去尋云詹。而是先回了房,看著玉紫幾個將東西都安置妥當。廚房那邊也做好了飯食,管事的便來請謝姝寧一行人去用飯。飯菜都是緊趕慢趕做出來的,雖然干干凈凈瞧著清爽,但到底簡陋些。管事的很緊張,生怕謝姝寧不喜。

好在味道都還不錯,謝姝寧也委實是餓了,用了不少,管事的提著的那顆心這才放了下來。

另一邊,月白領著小名叫豆豆的兒子哄他吃飯,豆豆卻一個勁地要往謝姝寧這跑。

他路還走得不大好,踉踉蹌蹌的,又生得虎頭虎腦,十分討喜。

謝姝寧便笑吟吟沖他招手,等人到近前,一把摟住,親自給他喂飯。

月白忙著阻攔,謝姝寧卻渾不在意,“喂口飯而已,你還是自個兒快些去用飯吧。”

可話說完,沒喂上幾口,便有人來請謝姝寧,說是先生醒了。

謝姝寧也已用好了飯,便將豆豆交還給了月白,領著圖蘭去見云詹先生,玉紫繼續回去收拾東西,打點人事。

莊子雖不大,但也并不小,可云詹先生只肯住在臨河那一面的小屋子里。

謝姝寧沿著莊子繞了大半圈,才算是到了他門前。

圖蘭叩門,不多不少三下門開了,云詹先生站在后頭,笑著招呼謝姝寧,“八小姐長高了不少。”

“師父喚我阿蠻即可。”謝姝寧閃身進門,“一別經年,師父可好?”

云詹先生笑著頷首,又看向她身后的圖蘭,訝然道:“這是……”

“從舅舅那回來時,一道帶回來的,名叫圖蘭。”

圖蘭連忙同他行禮,云詹先生客氣地笑著,迎她們入內。

大門敞開著,屋子又臨河,風一吹,竟是難得的涼快。

窗外不遠處,一條小河靜靜流淌著,湖面上波光粼粼,灑下的日光碎金一般在其間搖曳。

云詹先生屋子里,陳設簡陋,除一炕一桌一椅一柜外,竟就只剩下了大量的書卷。

床上桌上,皆堆滿了書籍。

他在炕頭坐下,翻開一本書,指著上頭的花問謝姝寧:“去漠北的時候,可見著了這個?”

謝姝寧笑:“沙漠玫瑰,見著了。”

云詹聞言很歡喜,連連夸她運氣好。

倆人閑聊了幾句,圖蘭聽著無聊,就去了外頭大樹底下乘涼,捉了知了玩。

涼風徐徐吹著,謝姝寧小心翻著云詹的藏書,找出那本她曾見過的圖志出來,試探著問云詹:“師父,您以為,京都地界有沒有可能藏有金礦?”

感謝雪糖果子、雁棲梧桐、紫兒寶寶、wjff19931998、瑤蛋妞、茅豆豆幾位親的粉紅絕心絕愛親的兩票、日珥親三票!!感謝小小萌娃、sunflowe親的平安符夏天的裙擺親的平安符和桃花扇昨天停電沒更上的這兩章,放在一起更了,六千字足額。作者君早上出門時電還沒來,回到家就這個點了,所以現在才更上今天的還有,等我先去快速吃個飯,晚點更粉紅還有7票,繼續加更至于乃們說的

請記住本站域名:大風車小說, 搜索 "大風車小說" 即可找到本站.
(快捷鍵←)
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
(快捷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