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的小鳥其實就是一個個被拋射出去的炸#藥包,其裝藥量比火箭彈還要多,因此,它們爆炸起來的威力也比火箭彈更強。隨著憤怒的小鳥的發射,更多更大的血色大洞在黃色洪流中出現了。
不過,憤怒的小鳥也只來得及發射兩輪,魏軍就已經沖到蜀軍的陣前,雙方近到幾乎連對方的毛孔都能看清楚。這時候蜀軍陣前的火#槍開始發射了,噼里啪啦的聲音響了起來,火#槍兵輪番上前半跪著進行三段式發射,魏軍的前鋒線就像被狂風吹拂中的禾苗一樣,瞬間倒下了一排又一排。
雙方的距離看起來近在咫尺,卻又仿佛天涯與海角一樣,永遠也無法合攏在一起,無論那些黃色的洪流如何奔涌向前,卻總是在到達一個位置后嘎然而止,就像這里有一條無形的防洪堤擋住這股巨浪一樣。
火箭炮與憤怒的小鳥依然在有條不紊的發射著,他們保持著對遠程和中程敵人的持續殺傷。漸漸地,涌到前線的魏軍難以為繼了,如果說剛才那個浪頭雖然被遏止,但是前鋒線還是緩緩地往前推進的話,現在正好相反,隨著后繼補充兵力越來越少,前鋒線不斷被推后。
那些魏軍士兵眼看著自己死命的沖鋒不但不能逐漸接近蜀軍≈∑長≈∑風≈∑文≈∑學,w⊥ww.cfw○x.ne︽t的大陣,反而離蜀軍的陣營越來越遠,他們也越來越絕望了。隨著前鋒線持續地往后推移,魏軍終于崩潰了,剛才還悍不畏死往前沖的魏軍終于調轉了頭,往來路上奔潰。
這些跟著司馬懿出征的魏軍絕對是精銳中的精銳,否則也不可能支持那么久,但是,無論再怎么精銳,面對這么大的傷亡率,面對那么可怕的火力打擊,面對這種一面倒的屠殺,面對著完全看不到勝利希望的局面心里都無法承受得住。
站在遠遠的高空看到的也許是黃色的洪流被一堵無形的氣墻阻擋了前進的勢頭,和在洪流中綻開了一朵又一朵的紅花。可是,回到地面,在親身經歷這一切的魏國士兵眼中,那就是如修羅地獄般的場景了。
無數的同袍倒在沖鋒的道路上,這還不是最主要的,主要是,無論多少人沖上去,到了離蜀軍陣前沒多遠的地方就會倒下,那里就像有一把無形的死神鐮刀,將一切到達這條線的東西都割倒、切碎。
這種一旦到達地點就必死的局面,給人帶來的絕望感覺是如此的強烈,如此的令人難于承受。不僅僅如此,那些魏軍士兵看到死傷同袍的死狀是如此的恐怖,如此的凄慘,尤其是被火箭彈和憤怒的小鳥拋射過來的炸#藥包炸死的人,基本上很難留有全尸。
在一片殘肢斷臂橫飛、人頭滾滾、腸子亂流、血濺滿地的修羅地獄里,又有誰還能保持鎮靜?又有誰還有繼續沖鋒的勇氣?所以,在開戰沒多久,魏軍就不可避免、不出所料地崩潰、四散奔逃了。
劉厚和三個謀士在蜀軍陣營中一個高臺上,望著迅速潰散的魏國軍隊不由得面面相覷,這是什么情況?難道是故意打輸,假裝逃跑,誘敵深入,然后在后面設下埋伏擒拿追擊的軍隊?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作為誘餌這個代價也太大了吧,就剛才那一會的狂轟濫炸,魏軍死傷不下幾千人,再加上現在那些瘋狂逃跑的逃兵互相踐踏之下,還有蜀軍依然沒有停止的遠程火力打擊之下,估計魏軍的這一場潰逃,損失的人馬沒有一萬也有八千。
用上萬人來做誘餌?這也太大手筆了吧?誰有這個氣魄?使出這一招的將軍要不是瘋子就是個賭徒。賭贏了,取得最后的勝利還好說,如果賭輸了,將來一定會被朝中的大臣彈劾死。
“怎么辦?追擊還是不追擊?”劉厚問。
三個臭皮匠互相望了幾眼,顯然他們也有很多疑慮。“陛下,敵情未明,不宜輕進,宜徐徐圖之。”鄧芝道,這是屬于比較保守的意見,雖然不會犯錯,但也無法擴大戰果,很可能白白錯失了徹底勝利的時機。
“陛下,臣以為應該立刻派兵追擊,魏軍此次潰敗,不似詐敗,如果不追擊,恐白白錯失時機。”郭攸之道。這是最激進的意見,這一招猶如賭博,如果賭對了,很可能一口吃成胖子,如果賭錯了,就可能造成很大的損失。
“陛下不可,司馬懿這次舉動太反常,以他的狡詐詭秘,絕對不可能這么胡亂指揮部隊上來送死。這絕對是司馬懿誘敵深入的詭計。”鄧芝道。
“陛下,臣以為,司馬懿此人聰明絕頂,說他算無遺策也不為過。這個誘敵深入的行動那么多破綻,明眼人一眼就能看穿了,他難道會算不出來我們也會看穿這些破綻嗎?既然明知道我們會看出這是誘敵深入之策,為什么他還這樣做呢?你們不覺得奇怪嗎?”郭攸之道。
“的確是奇怪,由他宣布要和我們決戰開始,就處處都透著古怪,只是我們都猜不透他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劉厚道。
“陛下請看!”一直沒出聲的步騭指著魏軍大陣方向讓劉厚看。劉厚抬頭往遠處一看,隱約見到一面大旗在風中烈烈飛揚。由于隔得太遠,劉厚看得不是很清楚,于是,他取來了一副望遠鏡,對著那個地方看過去。
這一看不打緊,那邊的景象著實讓他吃驚不少,也不是說那邊發生了什么駭人聽聞的事情,恰好相反,那邊什么都沒發生,與周圍萬豬奔騰、一派世界末日場景完全相反,那個地方一片平靜,逃兵經過這片地方的時候,自動往兩側分流,就像洶涌的流水遇到一塊突出水面的礁石一樣。
之所以這樣是因為這塊地方被一些披甲精兵團團圍住,這些披甲精兵手持長槍全部指向外面,使得那片區域就像一只蜷縮起來的刺猬,所有被嚇暈了頭撞到這片區域的逃兵都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同時被幾桿長槍#刺穿身體,然后倒在血泊中。
而最讓劉厚和步騭注意的其實不是這些披甲精兵,而是那片區域的中央豎著的一桿旗幟,那是魏軍陣營中最高也是最大的一桿旗幟,上書“大都督司馬”五個大字。毫無疑問,這是司馬懿的帥旗,這桿旗在哪里,就代表著魏軍的指揮部、魏軍的統帥,也即是司馬懿會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