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劉琰接了小皇帝的任務,到處宴請那些反對派的官員,讓他們在晚上下班回家后也無法睡覺。別看劉琰平時生活作風好像不怎樣,但是對于皇帝交辦的任務一向都比較上心。這次為了達到預期的目標,他使出渾身解數為各位老大人安排了酒色財氣各方面的活動。
酒是他珍藏的美酒,可惜并沒有多少人欣賞。排在酒之后就是色了,色即是美色,這自然也不在話下,在這個時代,青樓妓院都是合法的行當,陪酒坐臺,賣唱賣身是再也尋常不過的事情。
文人雅士一起喝酒,如果沒有幾個青樓名妓作陪都不好意思說自己風雅。話說這個時代狎妓真的不算是做壞事,只能算是風流韻事,是一項很正常的社會活動,去和去找人下場棋沒有本質的區別。
夜蒲界天王劉琰為了這次活動,也精心準備了一場色藝盛宴,其精彩程度堪比海天盛筵。
所謂的“色”并不是單純的色情,所謂的妓女也和后世那種純粹脫光了賣肉的職業不完全一樣。劉琰在宴席的周圍安排了不少的妓女,不過這些妓女不是買春的,而是負責吹拉彈唱,她們是賣藝不賣身的藝妓。
古代妓女中只有娼妓是賣身的,歌妓,舞妓等妓女一般都是不賣身的,稱為清倌人,她們賣的是自己一身的技藝,或者稱她們為藝術工作者更恰當。
當然也有兩個都賣的,稱為紅倌人。一般青樓里多是賣藝不賣身的妓女,也有賣身的,但數量很少,檔次也比較高,接待的都是些達官貴人、風流才子。純粹做皮肉生意的妓院則稱為“窯子”,檔次較低。
以劉琰的檔次,當然不可能請些窯子的姑娘來獻丑,他請來的這些都是許昌最出名青樓中的當紅藝妓,這些人個個都色藝俱全,琴棋書畫無一不通,既可以吹拉彈唱取悅客人,也可以和客人吟詩作對,賞風弄月。
許昌作為曾經魏國的首都,是魏國政治、軍事和文化的中心,曾經也很繁華很輝煌,這里曾經也是文人匯聚的地方,相應的,其青樓產業也很發達。曹植就曾經在他的作品《美女篇》中提到過青樓:“借問女安居?乃在城南端。青樓臨大路,高門結重關。”1
所以,劉琰請來的這些藝妓,幾乎已經代表了魏國民間音樂界和舞蹈界的最高水平了,她們的水平比起官方的教坊司也不遑多讓。換了是平時,這些老大人們肯定會興奮起來,會很用心地欣賞這些歌舞,他們中雖然有人自命清高,但是也有人自命風流,無論清高還是風流,他們一個個都是自詡清雅之人,清雅之人愛好藝術平常得很嘛。
所以,他們平時也很喜歡看這些藝妓的表演的,有些人甚至還能從這些藝妓中找到熟人,自己平時沒少去捧她們場,他們可以說是她們的粉絲。當然,這個年代不用粉絲那么粗俗的名詞,用的是恩客這個深含文化底蘊的詞來描述兩者之間的關系。
這些恩客們平時看這些藝妓們的目光,就像那漆黑夜晚中犬科動物的眼睛那樣明亮,可是現在,他們一個個目光呆滯,雙目無神,甚至于老眼昏花,半閉半合。反正誰都沒心思看這些人間絕色,而那些天籟之音聽在他們耳中簡直就是嘈雜不堪的噪音。
因為再美妙的音樂,在想睡覺的人耳邊響起,都和擾人清夢的噪音沒什么區別。尤其是,劉琰還特意關照過這些藝妓,整個晚上都要彈唱那些高亢激昂的歌曲,禁止彈唱那些婉約、優美、節奏緩慢的音樂,而且不管是吹拉彈唱,聲音一定要大,要盡她們最大的努力,發出最響亮的聲音。
婉約、優美、節奏緩慢的音樂可以催人昏昏欲睡,相反,高亢激昂的音樂就是振奮精神了。要說這劉琰也夠壞的,故意讓藝妓們在各位大人耳邊制造出高分貝的聲音,其目的顯而易見就是為了吵得這些大人無法入睡。
劉琰是夜蒲天王,和這些藝妓打交道最多,藝妓們都和他相熟,她們知道他是個位高權重的大官,平時為人也豪爽,是以都很喜歡做他生意,這一次劉琰也給足她們好處,她們自然對他言聽計從,一個個都盡她們最大的能力,制造出最高分貝的聲樂。
那些老大人也不是沒有呵斥過她們,想讓她們安靜點,可是有劉琰給她們撐腰,這些老大人也不能把她們怎么樣。相對于那些老不死,這些藝妓當然更喜歡成熟穩重、英俊瀟灑、風流倜儻且出手大方的劉琰,于是,她們一個個都只聽劉琰的話,對那些老大人的話只當做耳旁風。
光有酒色這兩招已經搞得這些朝臣們欲仙欲死睡不著覺了,有幾個平時心臟不大好,血壓有點高的老大人甚至已經覺得胸前隱隱作痛。不過劉琰還不打算就這樣收手,夜蒲四大真言只用了一半,五種具體活動也只進行了不到兩種,劉琰還有后招呢。
賭博在夜蒲界占據了很重要的地位,但是,在座的都是所謂的文人雅士,又都是朝中高官,他們不可能像賭檔的爛賭鬼那樣,吆五喝六地買大小、猜黑白子、玩牌九......
所以劉琰也沒有讓人在宴會現場設下賭桌,讓大家賭賭手氣。不過,賭博這種東西源遠流長,形式多樣,除了這些民間粗俗的玩法之外,斯文人也有斯文人的玩法。
文人之間最常見的賭斗方式莫過于斗詩了,而斗詩又有很多形式、花樣,例如詩詞接龍、對對子、猜謎語等等。劉琰自然也組織了這種活動,可是,現在這種情況,無論劉琰怎么撩撥,大家都沒有詩興,一個個都只是隨口說句話應付過去。
文人在酒宴中還有一種游戲叫投壺,就是拿箭投向放在不遠處的陶瓷壺里,誰能將箭投進去就算贏。不過現在大家都是有氣無力的,這項平時大家很熱愛的運動也沒人肯下場參與。
注1:曹植這首詩中的青樓也許只是指青色的樓房,而不是那種青樓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