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偵察兵進入到地道后,一路向長沙城的方向進發,一路還進行測量和做好各種標記。這條地道異常寬闊,比蜀軍以往任何一次挖的地道都要寬。也許是陸遜計劃要短時間內運送大量兵員進入蜀營進行偷襲,所以將地道挖得特別寬大。
只是他可能沒有想到,有朝一日,這條寬闊的地道會便宜了敵人。通道起初不斷往下走,走到一丈深的地方,地上開始出現積水,看來這里的地下水挺豐富的。一排士兵排成長龍,魚貫著用木桶往外提水,沒有辦法,這種地方龍骨水車也不好架設,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排水。
幸好地道夠寬大,別說同時多人并肩走,就算走一輛馬車也沒有問題。而蜀軍有好幾萬人,所以人手也不是問題,倒是水桶著實費了些心機才能湊齊。
偵察兵趟著水一路往下走,根據測量的結果,應該是在護城河底的地方達到最深處,在這個地方,水位已經齊胸深了。繞過了河底后,地道就轉折往上走,水位也慢慢變淺,一直到走出了積水區域,這里已經離地面不遠了。
偵察兵到達的終點是一堆磚頭瓦礫,這堆磚頭瓦礫將地道的入口堵死了。將地道中偵察兵的測量數據和空中熱氣球偵察數據對比,情報分析人員很快就找到了地道入口所在的位置。
熱氣球偵察兵在空中用望遠鏡對這處地方進行詳細的觀察,發現這是一座離城墻約20丈遠的廢棄莊園。地道入口很可能是在莊園內一間倒塌的房子里面。據推測,東吳人之前應該是在這間房子中開始挖地道的,也許是為了掩人耳目,也許僅僅是為了遮風擋雨。
反正不管什么原因,地道的開口應該就是在這間房子里面,至于房子為什么是倒塌的,估計原因也很簡單:偷襲行動失敗后,東吳人為了避免蜀軍從地道中追擊過來,故意將房子推倒,利用房子的磚頭瓦礫堵塞地道口。
東吳人不但堵塞了地道口,還在這個地道口周圍布置了一小隊士兵看守。空中偵察兵甚至還在望遠鏡中看到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人側著頭趴伏在地下,這些人的頭部下方估計有一口大甕埋在底下。這是在用甕聽監測地下的動靜呢。
看來陸遜對蜀軍是否會借助自己的地道反攻不是沒有預料,他也做足了預防措施。不愧為東吳智者,果然不是易與之輩。
很快,所有情報都匯集到劉厚的案前,連帶著,還有一張標滿了各種標注的地圖。頭腦風暴軍事會議重新召開,將領們繼續商議后續的行動方案。
劉厚將地圖釘在一塊豎起來的木板上,手拿一支小棍子,指著地圖開講,那模樣像極了拿著教鞭,指著黑板講課的教師:
“看來這里應該就是地道的開口處。但是這里已經被堵上,而且東吳人在這里守衛森嚴,要想從這里發動偷襲基本上不可能,看來我們的計劃要稍微調整一下。”
“不但如此,各位請看這里。”郭攸之沒有教鞭,只能用手指著地圖中一處道,“這里是一個池塘,很大的池塘,蓄水量驚人,足夠淹沒整條地道。而地道正好經過這個池塘旁邊,在這個位置,地道離池塘最近的地方,長期有十來個手持鋤頭的人逗留,各位請想想,他們想干什么?”
郭攸之一邊說一邊在地圖上表示池塘的位置圈了一下,又在十幾個人駐留的地方用手指點了幾下。
除了兀突骨和鄂煥神經發射弧比較長,腦袋轉速比較慢之外,其他人都不是笨人,都聽出了郭攸之的意思。
“這十幾個人只要全力揮動鋤頭,不用一刻鐘時間就可以挖出一條池塘與地道之間的通道來,到時候池塘水就會倒灌進地道中。好個歹毒的陸遜。”關興恨恨地道。
“看來陸遜比我們想象中還狡詐。他沒有完全將地道堵塞,原來是存著陰我們一把的打算。幸好我們有完全的制空權,他們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我們的眼睛。”
這熱氣球就像預警機加間諜衛星,有了它們,蜀軍和東吳軍在信息上完全不對稱,如果這樣還打不贏這場仗的話,劉厚真該回去撞豆腐了。
“根據這些情況,我們必須注意兩點:第一,我們不能從這個原開口處發起進攻。這里守衛太多,無法偷襲。我們必須避開這個開口處,選擇一處守衛薄弱的地方重新挖一個開口,這樣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實施偷襲。
還有,這個用來做新開口的地方除了要守衛少外,還要滿足一個條件,那就是地道很表淺,離地面很近。因為敵人到處布有甕聽,我們稍微大力點的挖掘動作都會被對方偵知。所以,這個出口處的地表越薄越好,最好薄到用鏟子輕輕一鏟就能捅破,這樣才能盡可能不被對方的甕聽偵聽到。”
劉厚說是這樣說,他也知道要找個地面薄得像紙那樣的地方是不可能的,畢竟地道經過的地方都有人在上面走動,那么這些地方肯定是有一定厚度的,否則不可能承受得住那么大的重量。看來這次的任務沒那么容易完成,無聲挖掘可不是那么容易做得到的。
他現在非常痛恨甕聽,真不明白古人怎么那么聰明,能發明這樣的技術,這簡直就是聲吶的前身嘛。
“第二點就是,我們必須第一時間解決掉池塘邊的這十幾人,還是要無聲無息地解決掉他們,然后控制住這處地方。他們的存在對整條地道危害太大了。所以,這個點就成為一個必須死守的地方,無論如何不能被東吳人搶回去。開戰之后,這里將成為整場戰斗的關鍵點,是我們這個‘非禮‘行動是否能成功的一個重要影響因素。所以,必須派重兵守在這里,這里絕對不容有失。”劉厚斬釘截鐵地道。
郭攸之沉思了一會,道:“某觀此地,必定是地道比較表淺之所在,某提議,不如就將地道口開在這里。到時候我軍兵員源源不斷從這里出去,就不用愁守不守得住的問題了。”
“郭先生,何以見得這里是表淺的地方?”不甘寂寞的張苞終于說了句話,提出這個大家都想知道的問題。
(戰場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