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泉市第二人民醫院,某外科病房中,一片煙霧彌漫。
“媽的,給我繼續查,我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張羽全身包扎的如同木乃伊般,舉著手機吼道。
火天躺在旁邊床上,胳膊上打著繃帶,同樣打著電話:“草,小海,帶著兄弟給我把南城翻過來,無論如何,也要找到林默。”
窗臺前,蕭風叼著煙,靜靜的吸著。雙眸如一汪潭水,平靜且深邃。
腦海中,以往的情景,如同幻燈片般,一張張的閃現著。每一張中,都有同一個男人,他的名字,叫做‘林默’。
林默,這個平時沉默寡言,偶爾語出驚人,有擔當,夠義氣的男人,在蕭風的心中,占著極重的位置。
“如果林默真的出事,無論是誰,我一定讓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蕭風原本平靜的臉上,涌現出一股不常見的戾氣和猙獰。
一陣鈴聲響起,阿天按下接聽鍵,有些希冀,又有些害怕的把手機放在耳邊:“說。”
“嗯,我知道了,把他的尸體,帶回地獄火。好,先掛了。”阿天臉色黯淡了一下,緩緩掛斷電話。
當張羽聽到‘尸體’二字時,心仿佛被人cāo刀狠狠砍了幾刀般。誰說男人和男人就沒有感情?有,有著不比男女間感情差一點的兄弟情!
“阿天,誰的尸體?”張羽全身的力氣,仿佛被瞬間抽空了般,有氣無力地問道。他怕,怕聽到那個名字。
蕭風拿著火機正在點煙的手,哆嗦了幾次,才把香煙點上。緩緩轉過身,眼睛看向火天。他也在等火天的答案。
“老獅死了,被人亂刀砍死在胡同里。”火天說這話的時候,心里很復雜。說不出高興還是悲傷。高興的是,沒有聽到‘林默’這個名字。悲傷的是,老獅也是天門的兄弟。
心情同樣復雜的,不止火天一人。在病房中的所有天門兄弟,都是這般心情。
張羽黯淡的眼神明顯亮了亮,隨即臉上盡是怒氣:“媽的,今晚的事情,一定是野狼幫搞出來的!”
天門兄弟聽到張羽的話,悲傷瞬間化為仇恨,紛紛附和:“媽的,我們去找野狼幫算賬;肯定是,這件事情除了野狼幫,沒別人了……”
蕭風松了口氣,不是木頭那小子就好。轉過頭,看著窗外,繼續狠狠的吸著煙。
“除了野狼幫,還有一個可能。”小刀忽然揚聲說道。
“誰?!”除了蕭風,病房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
小刀咬咬牙,看了眼蕭風的背影:“馮氏。”
“馮氏?!”小刀的話,立刻引起了天門兄弟的驚訝。
張羽和火天對視一眼,彼此點點頭,這也是有可能的。
蕭風目光一縮,再次轉過身,看了火天和張羽一眼,緩緩走出病房。
張羽張張嘴,剛準備叫住蕭風,但卻被火天制止了。“風哥心情不好,不要煩他了。”火天嘆口氣,說道。
張羽點點頭,沒有再說什么。
混亂,是今晚南城的主旋律。
天門,這個原本南城的二流幫派,一夜之間,揚名九泉市。大大小小的黑幫,都把目光放在天門這里,想要看看天門,是如何度過這次危機的。
東城的戰斧,北城的云社,西城的骷髏團,甚至南城的霸幫,都紛紛在猜測,這到底是誰,想要滅了天門。
黎明再現,又一件震驚九泉的大事,傳遍整個九泉市。
南城五湖幫,一夜之間,被滅!
五湖幫老大趙五湖,死在自家別墅中。老二劉大山,出了車禍。老三胡漢被人綁架后,骨頭在油鍋中發現。
五湖幫總部,五湖夜總會,一夜間化為灰燼。
據附近居民透露,凌晨三點中左右,五湖夜總會發生大爆炸,整個娛樂場瞬間被火勢吞沒。
更有居民傳言,有人親眼所見,在凌晨兩點半左右,五湖夜總會來了一位神秘人。自從這個神秘人進去后,里面慘叫不絕于耳。僅半小時后,夜總會就發生大爆炸,被夷為平地。
總之,這一夜,九泉的,為之驚悚變色。
某位大哥猜測,九泉市的,要變天了。
也有大哥擔心,九泉市來了一批搶食野狗,天門和五湖幫的事情,是同一伙人所為。
甚至更夸張的謠言是,五湖幫的覆滅,是來源于天門的報復。
無論哪一種,都預示著,九泉的,不會再平靜下去了。
依舊同一個病房,依舊昨天的那些人。五湖幫的事情,天門的兄弟,也都聽說了。
“難道,不是野狼幫下手的?”張羽叼著煙,瞪著血紅色的眼睛說道。
火天同樣一夜未睡,眼睛中布滿血絲。“有可能真的出現了搶食的野狗。如果憑野狼幫,絕對吃不下五湖幫。”
“媽的,木頭還沒有消息,幫派現在也岌岌可危,真他媽的!!”張羽忽然怒了,一拳轟在了墻上。雪白的墻壁,瞬間綻放出一朵血色紅花。
火天剛準備勸勸張羽,話還沒說出口,手機響了起來。看著手機屏幕上跳動的名字,火天的手猛地哆嗦一下,不敢相信的叫道:“是木頭的手機!”
“啊?!”張羽一聽,顧不上身上的傷,從床上直接跳了過來:“真的?媽的,你倒是接電話啊!”
旁邊的天門兄弟,也都圍了上來,滿臉希冀的看著火天。不,更準確的說,是看著火天手里的手機。
火天忙點點頭,按下了接聽鍵:“喂?”
張羽怒了:“媽的,你沒吃飯啊?這點聲他能聽得見?”動手直接把手機搶過來,放在耳邊:“木頭?”
“嗯,出什么事了?”林默簡短的回答,自聽筒中響起。
張羽的手哆嗦著,眼圈一下子紅了。熬了一晚上,擔心了一晚上,現在忽然聽到這個聲音,卻發現喉嚨處有東西卡住了般,怎么也說不出話來。
“阿天,說話啊。”林默的這句話,天門兄弟都聽清楚了,因為火天已經奪過手機,按下了免提鍵。
“我,我在呢,兄弟。”火天嗚咽著,用力的睜了睜眼睛,不想讓自己的眼淚流下來。
平常,兄弟們在打鬧鬧,沒覺得什么。但是,林默這一夜的失蹤,讓張羽和火天兩人才覺得,兄弟情,大過天!
失去了,才知道珍惜,這話一點沒錯。
“你還好嗎?木頭。”張羽小聲問道。
林默那頭有些摸不著頭腦了,這兄弟們怎么神經叨叨的了?“我很好啊。”
“木頭,我和小羽子都在二院,病房是XX,你過來吧,我們要馬上見到……”火天的‘你’字還沒說,那邊就掛斷了電話。
張羽見林默掛斷電話,有些急了:“怎么忽然掛了?不會出什么事情了吧?不行,我得去看看。”
火天大笑著,收起了手機。“你小子急什么,他這是往這趕著來了。再說了,你知道他在哪?還去看看,看個毛啊。哈哈,哈哈哈。”
張羽撓了撓頭,也咧咧嘴笑了。
兄弟相對哈哈大笑,笑著笑著流淚了。
“哎,我說兩位哥哥,這是咋了?默哥回來是大好事兒,咋都哭上了?你們趕緊給風哥打個電話,說一聲默哥回來了。”旁邊的小刀眼圈紅紅的,提醒道。
火天聽到這話,忙點點頭,撥打了蕭風的電話。話剛說沒幾句,那邊也掛斷了電話。火天一撇嘴:“得,信不信,風哥一會就得過來。哎,我說,小羽子你哭毛啊?”
張羽用力擦了擦眼淚,笑罵道:“媽的,病房里好大的風,吹的我都流眼淚了,等著老子出院的時候,一定投訴他們。“
火天忙應和道:“是啊,樓上還往下落沙子,都進我眼里了。”
十幾分鐘左右,病房的門猛地被推開,林默風風火火的從外面沖了進來:“受傷嚴重嗎?”
張羽和火天兩人看著林默,立刻從床上跳了起來,撲向了林默。不等林默反應過來,兄弟倆已經抱住了林默。
“怎么了?兄弟們。”林默輕聲問道。雖然他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但見兄弟們都如此,這一夜指定是有事情發生。
“沒事兒,回來就好。”火天當先松開了林默,搖搖頭。
張羽也猛點頭:“對,你沒事就好。”
“我有什么事兒?”林默疑惑的問道。
火天上下打量著林默,最后在他肩頭擂了一拳:“你小子昨晚干嘛去了?打電話也不接。”
“我”林默臉色紅了一下:“我去我女朋友家了。”
“……………”整整一屋子人無語了,九泉都亂成這樣了,這么多人擔心他,這小子竟然去女友家睡覺了?
“女友?我沒記得你談女朋友啊。”良久,張羽壓著火氣,問道。如果不是兄弟失而復得,按照他以前那脾氣,早就兩拳上去了。擦,老子擔心你一晚上生死,你倒是拱你女友被窩里了!
林默不好意思笑了:“一直有,你們沒發現罷了。”
“……”再一次無語。這老實人悶不吭聲辦大事啊,女友找了自己等人愣是沒發現?
“你們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林默注看著火天和張羽的傷勢,忙問道。
火天嘆口氣,把昨晚發生的事情,撿重要的告訴了林默。
林默臉色陰沉不定,昨晚兄弟們發生這么大的事情,自己竟然沒和兄弟們在一起,還讓兄弟們為自己擔心了一晚上,真是該死!
“五湖幫被滅了?”良久,林默抬起頭,有些不相信的問道。
火天點點頭:“是的,我們懷疑,是有進來搶食的野狗。”
“天哥,有件事情,不知道我該不該說。”忽然,一個小弟yù言又止的看著火天等人。
“說吧。”
“昨晚我帶人搜南城,注意到十幾個手持斬馬刀的黑衣大漢,進了五湖夜總會。”
張羽一聽,怒了:“我擦,這么重要的大事兒,你怎么現在才說。”
“當時我準備回來匯報的,在醫院門口遇到風哥,我就先告訴了風哥。風哥囑咐我,這件事情不用告訴你們了,交給他處理。然后,我就沒對你們說。哪想到,一晚上時間,五湖幫就被滅了。”小弟滿臉的委屈說道。
火天三人互相看看,都從兄弟的眼睛中看到了一個答案:五湖幫的覆滅,與風哥有關!
(小舞需要收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