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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清這一番培訓,一直講到了天色將黑,從整畦播種,講到了幼苗的肥水管理,各種病蟲害的防治。
看天色已晚,林清清收起了培訓稿,說道:“今天的培訓,就先講到這里。我看大家都做了筆記,回去好好消化一下,還有什么不懂的,隨時可以問我,我的電話,大家也記一下。”
培訓會結束之后,村民們相繼回家,學校里的幾個男老師,將音響搬回了廣播室。
“蔣校長,我們去辦公室,商量一下修建教師公寓的事,文哥,你也一起吧。你們三個,”洛凡看向林清清她們三人,“是跟著去聽聽還是去文哥那里歇著等我們?”
魏琪搶先答道:“清清是文哥的女朋友,文哥去哪里,清清自然就去哪里,我跟清清是死黨,自然不會跟她分開,小玲是我同學兼閨密,當然是要跟我一起了!”
對于魏琪的歪理,洛凡是早已習慣,轉頭對嚴麗道:“嚴站長……哦,忘了,嚴麗,你是鎮里的干部,我們要商量煙波村小學教師宿舍修建的事,你也一起聽聽,給我們出出主意。”
嚴麗本就想跟著去的,洛凡一邀請,她自是欣然答應。而蔣濤卻打量了林清清兩眼,暗道:文彬這家伙,才離婚不久,就要開始第二春了!這個林清清,無論身材氣質皮膚臉蛋,都比佟藝可強得多了,關鍵是還年輕,文彬這回是老牛吃嫩草了……
來到學校辦公室,洛凡把修建教師宿舍的難題說了出來,然后看向嚴麗:“有沒有什么好辦法?”
嚴麗有些慚愧地笑了笑,說道:“對這些我也不太熟悉,既然蔣校長都說不行,我覺得恐怕也很難。要不,問一下齊書記或何鎮長?”
洛凡差點就說:你打吧,反正你跟書記鎮長都是自家人……但一想也就忍住了。拋開對文哥有企圖之外,嚴麗這女人其實也不錯,至少剛才還開培訓會的時候,以人家鎮里干部的身份,端茶倒水安桌子擺凳子的事,她眉頭也不皺一下就做了。至于她跟書記鎮長都不清不白,想想那也正常,一個沒有后臺沒有背景的女人,想要混跡官場,挺不容易的。
洛凡一邊想著,一邊掏出手機,撥通了何宏達的電話。電話很快接通,洛凡把情況說了之后,就靜靜地聽著,聽了不到兩分鐘,就掛斷了電話。
“怎么樣,何鎮長怎么說?”嚴麗低聲問道。
洛凡臉色不太好看,搖了搖頭。其實這個結果,眾人早已猜到了。
“洛凡,還是算了,按照教育局的標準來修就是了,雖然是太小了一些,但也比現在強得多了,是不是?”蔣濤不愿洛凡難辦,選擇了妥協。
“蔣校長,你這里有沒有教育局汪局長的電話?”洛凡沉吟著問道。他知道,教育局的局長姓汪,叫汪家衛,是個戴著眼鏡的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半年之前,洛凡還在縣里一中上學,這位局長大人曾經去青寧一中作過高考動員報告。
“洛凡,你是要……”蔣濤有些吃驚。
“沒錯,我要親自跟汪局長說道說道!煙波村小學大部分老師都是外地人,連個好一點的住宿環境都不能提供,憑什么要求人家在這里賣力工作?教育局拿不出錢來修建,那也罷了,可現在我來出這個錢,怎么也還這樣不行那樣不行!”
洛凡心里有些窩火,本來哥有錢了,能為煙波村做點好事,蠻有成就感的,老師們也都挺高興。可不知是哪個腦子殘廢的家伙設計出的那個蛐蛐籠,是人住的么?
“洛凡,汪局長的電話,我是有,但我不會給你!怎么說他也是個縣級干部,據傳在市里也有關系,我不想你跟他起沖突!”蔣濤正色說道。
洛凡橫了蔣濤一眼,終是沒沖他發火。畢竟他也知道,蔣濤是為他好。雖然,一個小小的教育局長,在他眼中,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洛先生,你還是聽蔣校長的吧。”嚴麗開口勸道:“這位汪局長我也認識,他在市里確實有人,市里的史副部長跟他來往密切!”
洛凡冷哼了一聲:“市里有人就了不起了?我還在燕京有人呢!蔣校長,你沒有汪局長的電話沒關系,鎮中心校桑校長的電話你有吧?我就不信,連桑校長都沒有汪家衛的電話!”
“洛凡,還是算了吧,你就算要到了汪局長的電話,他不同意你又能如何?兄弟,有句話叫做,民不與官斗……”文彬見洛凡已開始直呼汪局長的名字,火氣已漸漸起來了,出言勸道。
在他看來,洛凡是出去走了一圈,發了大財,有些心浮氣躁,目中無人了。你再有錢你也只是個商,人家汪局長甭管大小那可是官,再說縣局級的領導,也不是小官了。至于洛凡說的他在燕京有人云云,自然被他當成是年輕人惱怒之下的氣話罷了。
“是啊洛凡,其實你要跟汪局長說的話,我也跟他說過了,你猜他怎么答復我的?要把有限的教育資源,用在最需要的地方,小蔣啊,不要手里有了幾個錢,就急著把它花光!你們學校還沒有圖書室,還有前年六一,我去了你們學校,學生的課桌椅都已經舊了吧?你們學校微機室也沒有,配電腦得花錢吧?現在已經進入信息時代,讓娃娃們學會使用電腦,是很重要滴!你作為一校之長,要精打細算,當好這個家啊!
蔣濤學著汪大局長的口氣說話,學來倒也惟妙惟肖,語重心長中,透著一股根深蒂固的官僚味。洛凡聽汪家衛講過話,正是這種口氣,不覺失笑。
蔣濤還在繼續學著汪局長講話的口吻:“好鋼要用在刀刃上,教師周轉房么,能住人就行了!小蔣啊,你當校長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草!”
洛凡忍不住爆起了粗口:“滾他媽的汪家衛!既然他前年就知道學校的課桌椅舊了,為什么到現在都還沒換?他也知道學校沒有圖書館,缺微機室,早的時候他吃屎去了嗎?”
看著洛凡恚想的樣子,辦公室里的幾人都愕然呆住。這年輕人有錢是不假,為繞云鎮的經濟發展即將作出巨大的貢獻也不假,可他也沒資格罵汪局長啊,莫不是他以為他有幾個錢,就連汪局長也得聽他的?
就在這時,一陣熱烈的掌聲自辦公室外響起,跟著辦公室的門打開,七男四女十一個老師走了進來,走在前面的其中一個,就是那個山城過來支教的蔣芳。
“洛先生,罵得好!那些坐在辦公室指手畫腳的狗……又何時把我們這些站在一線的老師當人了?現在的老師,聲譽已經比不上以前了,但我們煙波村小學的老師,別的不敢說,但亂收費亂補課猥褻學生這些無恥的事,我敢保證絕對沒有!向學生推銷教輔資料倒是有的,不過這個教輔資料是教育局壓下來的任務!”蔣芳越說越憤怒,到了后來竟咬牙切齒的隱隱有一絲猙獰。
看蔣芳生氣成那樣,洛凡反而消氣了,笑道:“蔣老師你坐下,大家都坐。我洛凡在這里向你們保證,教師宿舍絕對不會修成放張c花ng都嫌小的蛐蛐籠,我一定要在煙波村修一座全鎮甚至全縣全市都是最好的教師公寓!”
“洛先生,你說真的嗎?我還打算年后就跑跑關系,調回城里去,要是能修上八十平一tao的公寓,我都不想回去了!”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老師說道,一臉的激動。洛凡記得他姓秦,先前幫著搬音響設備中的一位。
“秦老師,你放心,要是這里的教師公寓按我說的標準修不下來,我就收回捐款,專門在學校外面修一棟樓給你們住!還有,調回城去干什么,煙波村環境優美,空氣清新,多在這里住上幾年,身體都好上很多!”
洛凡說著,拿起手機,笑道:“這位汪局長,這么點事都不通融,還擺官架子壓人,我就找個比他更大的官,來壓壓他!哈哈,要是找到個男同志來壓他,那就是搞基的節奏了!”
一開始的時候,眾人以為洛凡是在裝13,不過也信了幾分,畢竟洛凡是大公司大集團的副總,也許認識什么達官貴人也說不定。但聽到后來,洛凡越說越是離譜,言語更是粗俗不堪,大家就不認為他會認識什么高官了,那根本就是不同層次的人嘛!
洛凡根本就不在意他們怎么想怎么看,已經翻出了手機上的聯系人列表,在蘇向東的名字上點了一下,撥了出去。
電話響了兩聲就被接起:“小凡,怎么想起打電話給我了?好小子,還說你不懂怎么發展經濟,你這不發展得挺好么?巨額外資進入天海,雅潔集團夢莎公司流沙河公司,再加上先成制藥廠,解決了不少人的就業問題了!”
“嘿嘿,向東哥,那個……純屬巧合!也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誤打誤撞!”被蘇向東一夸,洛凡難得的謙虛起來。
“小子,巧合也好,誤打誤撞也好,反正天海現在的形勢一片大好,前兩天老爺子打電話來,說一號首長都點名夸贊了你大哥我!小凡,大哥我能進入一號首長的法眼,都是你的功勞!”電話中,蘇向東的聲音有些激動。
“嗨,向東哥,你這么說我很慚愧,m國歐洲的那些巨資,都是進入了我的腰包!哈哈!”洛凡又開始打起了太極。
“你小子……”電話那邊的蘇向東,有些哭笑不得,“對了,你專門打電話給我,不是跟我謙虛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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