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萊納斯上將意味深長的笑了：“就算不追究你屠殺YN海軍的事，就算是走私M國現役軍備，這也是一條很嚴重的指控。”
“你想怎么樣？把我送上法庭？”蒼浩滿不在乎的道：“如果是這樣的話，你也就不會把我請來辦公室，那不是多余嗎！”
“你這么自信自己是對的？”
“這不只是自信。”蒼浩目光深邃的看著萊納斯上將：“既然現在沒有外人，你有話不妨直接說！”
“好吧……”萊納斯上將觀察著蒼浩，片刻之后，長呼了一口氣：“我剛才已經說過了，我知道你要什么。”
“我要裝備。”
“當然。”萊納斯上將微微頷首：“我說的就是這個，你跟馬六甲海狼見面，應該就是為了買走這批裝備。”
“你這是充當法官在審問我嗎？”
“當然不是。”萊納斯上將微微笑了笑，回身去酒柜那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你想要的東西，我同樣可以給你，而且就像貴國的淘寶网站一樣，給你送貨上門，當然你沒辦法打差評。”
“我沒聽錯吧？”蒼浩微微皺起眉頭：“你要把裝備賣給我？”
萊納斯上將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反問：“對你來說只是換了一個交易對象，難道不好嗎？”
“當然好了。”蒼浩聳聳肩膀：“如果能夠從你這里買走，好過跟那幫海盜打交道。”
萊納斯上將微微點頭：“你能這么想是最好的。”
“不過，就算交易對象換了，這件事情的性質還是一樣的。”蒼浩冷冷一笑：“都是違法的！”
萊納斯上將又點點頭：“這個也沒錯。”
“我要是沒說錯，你是打算私下出手這批裝備，這個同樣沒錯吧？”
“是的。”萊納斯上將坦然承認了：“你大概不知道，海上預置部隊的全部裝備，在軍事保險公司那里投保了。現在這批裝備已經算作損失，保險公司將會按照投保額全部賠償，可這批裝備現在又找回來了，這讓大家都很不好辦。”
“于是就讓你這批裝備徹底消失？”
“你需要裝備，我送給你，然后你給我錢，這筆交易對大家都很劃算。”萊納斯上將緩緩搖晃著酒杯，玩味的打量著蒼浩：“你以為呢？”
M國的保險業非常發達，而且覆蓋到了國防系統，不單是軍人可以享受各種保險，就連軍事裝備在一定情況下也可以投保。
處于戰區的裝備面臨隨時被摧毀的可能，一般很少有保險公司愿意做這種賠本買賣，但海上預置部隊這種處于庫存狀態的物資，由專業的軍事保險公司接受投保。
萊納斯上將的這番話，從道理上倒是沒錯的，最后損失的只是保險公司這種金融寡頭，不過蒼浩總覺得萊納斯上將還有其他目的。
蒼浩提醒道：“我已經說過這是違法的。”
“我知道。”萊納斯上將呵呵一笑：“法律這種東西，有的時候你必須逾越之上，才能做大事。我要是沒說錯，普里皮亞季一戰，蒼浩你觸犯了數不清的國際法和相關國家的國內法，但如果你不這樣做，核彈這個時候已經爆炸了，難道你認為自己做錯了嗎？”
蒼浩譏諷的笑了笑：“可我遠征普里皮亞季的時候并沒存太多私心！”
“我明白你的意思。”萊納斯上將依然帶著微笑：“你認為我涉嫌腐敗，把裝備賣了中飽私囊，對嗎？”
蒼浩撇了撇嘴：“這可是自己說的！”
“我來給你講一件事情。”萊納斯上將的表情突然變得鄭重起來，長長的呼了一口氣：“1994年開始，M國實行新軍事改革，各級部隊大批裁撤，同時，各種海外作戰任務越來越多的交給軍事承包商進行，也就是那些合法存在的雇傭兵，跟你這種地下雇傭兵也算是同行。”
蒼浩點了一下頭：“繼續說。”
“那么問題來了……”萊納斯上將一攤雙手：“軍事承包商，英文縮寫PMC，這幫人是為了錢打仗的，你知道我一直看不太起雇傭兵。可就算最便宜的雇傭兵，年薪也要達到十萬美元，如果是一些實力雄厚的公司，他們的雇傭兵在戰區的時候每小時要拿幾百美元的額外津貼。相比之下，我的人呢，那點收入太可憐了，他們唯一能得到的就是陣亡之后有國旗覆蓋棺材的榮譽。”
事實上，雇傭兵也分很多種，有些來自第三世界國家的雇傭兵價格非常便宜。
有些所謂軍事承包商其實就是個黑中介，接到任務之后，雇傭廉價雇傭兵來完成，而自己心安理得的抽回扣。
蒼浩當年是地下雇傭兵，不過也接過這樣的工作，有軍事承包商負責保衛西方領事館，而這位軍事承包商拿了錢之后，就聘請血獅雇傭兵去執行任務。
無論如何，M國政府使用的雇傭兵沒有便宜的，因為M國從來都是財大氣粗，不管什么都只用貴的不買對的，給M國工作的軍事承包商在國會和政府也大都有各種各樣的人脈。
M國軍人的待遇已經很高了，至少是華夏軍人沒辦法奢望的，可跟這幫軍事承包商比起來，還是很可憐。
蒼浩能夠明白萊納斯上將何以憤懣：“你的意思是說……你拿到這筆錢之后，用來給自己的屬下提供待遇？”
“沒錯。”萊納斯上將的表情非常認真：“我非常愛我的國家，死后要葬在家鄉，不像貴國的官員，貪足了錢之后就移民國外。另外，我沒有子女，現在又一把年紀了，你認為我要那么多錢有什么用？”
蒼浩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合作愉快。”
“先等一下。”萊納斯上將狡獪的一笑：“我的價格不便宜，我不接受你先前跟馬六甲海狼談妥的價格，你最好先好好想一下。”
蒼浩直接就問：“你先說多少？”
萊納斯上將開出了一個價格，比馬六甲海狼的價格多出了五百萬美元，這位四星上將做買賣倒是夠黑的。
不過，這個價格仍然處于蒼浩可以接受的范圍內，此外，跟馬六甲海狼那邊不同，這筆生意會得到M國軍方的保護，所有裝備會安然無恙送到南非。
如果之前跟錢德拉塞卡達成合作，蒼浩時刻都要擔心，這批裝備在路上會出狀況。
另一方面，跟萊納斯上將合作，卻也要比錢德拉塞卡那邊要更復雜。
馬六甲海狼是非法的海盜組織，可也就僅此而已了，跟萊納斯上將打交道，卻要牽扯到非常危險的政治因素。
鬼才知道萊納斯上將到底打著什么算盤，蒼浩估計，搞不好這筆交易涉及到M國高層的內部斗爭，萊納斯上將的真正目的才不是給兄弟們發點補助這么簡單。
然而，蒼浩又沒有辦法不答應，萊納斯上將知道的事情太多，而且還掌握著蒼浩的命運，如果蒼浩在這里拒絕了，很難說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事。
“那就合作愉快。”萊納斯上將非常滿意，沖著蒼浩舉了一下杯：“有一句話，盡管多余，但我還是要說——我們的合作是非法的，我希望你能保密，當然，我這邊也沒問題！”
“這個我懂。”
“這筆生意對我說非常危險……”萊納斯上將深深的一笑，略帶威脅的道：“如果你出賣了我，不要忘了，就算M國不做什么，YN海軍也要跟你算賬！”
蒼浩喝了一口酒：“如果消息泄露了，你我都得死無葬身之地。”
“你先支付五成定金吧。”萊納斯上將的口吻還真就像個生意人：“接收支票，或者刷卡，我不擔心你會跳票。七天之內，裝備會啟程運到南非，你查收之后支付尾數，我同樣不怕你賴賬。”
萊納斯上將這番話有點傲，言里言外的意思是根本不在乎血獅雇傭兵，當然他也確實有這樣的實力。
蒼浩此時只是感到，自己必須要變得更加強大：“一周的時間有點長吧？”
“我可以馬上就出發。”萊納斯上將苦笑著搖搖頭：“但沒這么簡單，這批裝備需要加工一下，消除所有編號，讓人無法判斷出來源。”
“我明白了。”蒼浩嘆了一口氣：“那就這么定吧！”
“當然了，錢在我這邊需要洗一下才行……”思忖片刻，萊納斯上將又說了一句：“如果這一次合作順利，以后我們還有的是機會。”
蒼浩跟萊納斯上將碰了一下杯子：“合作愉快。”
“再次對你表示感謝。”
“這一次又感謝我什么，普里皮亞季的那一戰，還是我給你的兄弟們發了補助？”
“這一次是感謝你抓到了錢德拉塞卡。”萊納斯上將把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恨恨不已的道：“他殺了我很多兄弟，都是非常不錯的小伙子，我一定要為他們復仇。”
本來蒼浩覺得錢德拉塞卡已經沒用了，卻沒想到這時候竟然還能送出去做個人情：“你打算怎么處置？”
“他沒有權力接受審判，我會用最殘忍的方式折磨他，直到他死。至于對外界嗎，我會說在我們打擊海盜的時候，錢德拉塞卡已經中彈身亡……”萊納斯上將輕哼一聲，又道：“這伙海盜非常兇悍，如果不是你，很難生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