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毒王來說,殺人是很平常的事,但不知道為什么,這一次殺人的感覺非常好。
毒王輕輕拍了拍手,臉上甚至掛上了一絲微笑:“我滿足了別人的意愿,這很好。”
同一時間,在布魯塞爾。
格羅斯這段時間沒出現,局面演變成今天這個地步,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么,于是回了布魯塞爾,天天無所事事到處晃蕩。
今天,施瓦茨把格羅斯叫進自己的辦公室,陰著一張臉說道:“事情經過,你已經清楚了,我就不再贅述了。”
“真沒想到……”格羅斯一個勁的搖頭:“龍德布洛克竟然退出聯盟,而且在媒體面前承認有人操縱鉆石價格,他這是要破釜沉舟跟我們同歸于盡!”
“不,不,這條老狐貍很精明,他這是在自保。事情發展至此,聯盟已經漸漸曝光,很難繼續保密下去。龍德布洛克這是以退為進,索性公開承認聯盟,然后劃清界限……”頓了一下,施瓦茨恨恨不已的道:“他這一招很成功,就在他召開新聞發布會之后沒多久,世界各主要國家紛紛通過決議,加強執行《金伯利協定》,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知道。”格羅斯垂頭喪氣的道:“各國一旦加強監管,血腥鉆石就很難流入市場,這對我們的利潤構成嚴重沖擊。”
“不止如此。”施瓦茨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呼了出來:“很多國家表態,加強對寶石貿易的監管,雖然沒有明白針對鉆石聯盟,但聯盟很多成員企業都被列入重點監管對象。可恨的龍德布洛克反倒逃過一劫,澳洲鉆石繼續在世界各地做生意,不在嚴格監管之列。”
毫無疑問,各國政府發現存在著這樣一個貿易組織,通過操縱某些商品的價格從本國牟取暴利,顯然不會坐視不理,必定采取行動。
從商業層面來說,鉆石聯盟的各種做法還是合法的,巧妙的鉆了各國政府法律漏洞。
所以,盡管各國都有反壟斷法,但在鉆石聯盟面前無效。
現在情況不同了,各國開始修補漏洞,這些政府有一個共同的目標,那就是把原本被鉆石聯盟攫取的利潤留在本國。
于是,鉆石聯盟現在成了眾矢之的,甚至還有一些國家的公眾,發起運動抵制購買鉆戒。
龍德布洛克及早劃清界限,并把鉆石聯盟一些具體操作手法公之于世,不可謂之不聰明。
既然他所代表的澳洲鉆石公司如今與鉆石聯盟再無關系,自然也不會成為被打擊的對象。
換言之,澳洲鉆石現在是一家普通公司,只要正常做生意就可以了,如果經營策略得當,仍然會有可觀的收益。
當然,澳洲鉆石的利潤毫無疑問還是受到影響的,與鉆石聯盟的團結時期不可同日而語。
格羅斯私下認為,龍德布洛克也是萬般無奈才決定出走,施瓦茨想要坐上議長的位子太迫切了,結果逼急了龍德布洛克。
當然,格羅斯也只能想一想,絕對不敢公開說出來,畢竟施瓦茨是自己的恩主。
“該死的龍德布洛克。”施瓦茨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如果不是我,你怎么可能成為議長,你不為我辦事也就算了,怎么可以背叛我?!”
格羅斯膽戰心驚的問:“那么我們……該怎么辦?”
“武力斗爭是商業斗爭的延續。”施瓦茨不住的喘著粗氣,說道:“既然聯盟破裂,我們在商業層面受到嚴重打擊,那么現在是時候用武力做個徹底了斷。”
“好像不太樂觀……”格羅斯不住的搖頭:“有充分證據表明初代鬼王黨復活了,鬼王黨釋放了紅小丑,龍德布洛克那邊可能釋放了毒王。”
“初代鬼王黨是鉆石聯盟的財產。”施瓦茨冷冷的道:“鬼王黨有紅小丑,龍德布洛克有毒王,我們也有……”
格羅斯急忙問:“誰?”
“跟我來。”施瓦茨沒有回答,而是帶著格羅斯到了地下倉庫。
鉆石聯盟在布魯塞爾的這座總部,有著非常龐大的地下設施,一方面作為倉庫使用,另一方面,重要會議也在這里舉行。
地下分為好幾層,格羅斯還只下去過兩層,那里儲藏著各種各樣的鉆石,都是鉆石聯盟從世界各地搜羅來的。
這些鉆石完全是天價,其中有很多極為奪目,只要出現在市場上就能引起轟動,但多年來卻只能沉睡在這座地下倉庫。
只有把這些鉆石全部藏起來,鉆石聯盟才能繼續哄抬價格。
當然,鉆石聯盟如果需要用錢,或者一定程度上打壓價格,也會拋售其中一部分鉆石。
如今,這座寶藏有些空蕩,柜子里的鉆石沒了許多,因為龍德布洛克把澳洲鉆石的那一份帶走了。
施瓦茨本來不想還給龍德布洛克,但這樣一來雙方就難免武力相向,結果必定是兩敗俱傷。
更重要的是,鉆石聯盟的存在既然已經被公開,施瓦茨如果賴賬不還,會讓自己更加被動。
于是,施瓦茨很不情愿的同意了,跟龍德布洛克把賬算得清清楚楚,然后和平分家。
這一次,施瓦茨帶著格羅斯來到總部最下層,格羅斯發現這里有點像醫院,擺放著很多不明用途的設備。
在其中一個房間,格羅斯看到了一個棺材樣的東西,里面睡著一個人。
這是一個中年男人,個子不高,兩鬢白白,皮膚黝黑,有著東南亞人特有的相貌。
可以說,他就是一個普通的東南亞人,看不出來有任何特殊。
比起紅小丑的怪異,毒王的強悍,這個人實在太尋常不過了。
如果說有什么特殊之處,是他右邊的太陽穴上有一個很大的疤痕,看起來好像有什么東西射進去過。
一時之間,格羅斯有點懷疑施瓦茨是不是搞錯了,這個人怎么可能擁有強大的力量,更不可能跟毒王和紅小丑抗衡。
施瓦茨看出格羅斯的疑慮,淡淡的道:“他是宋雙上校,柬埔寨人。”
格羅斯頗有些不屑:“來自東南亞的那個小國?”
“不要小看他。”施瓦茨意味深長的道:“他是紅色高棉的一代悍將。”
“什么?”格羅斯有些驚訝:“紅色高棉是犯罪組織,難道……他是戰犯?”
“沒錯,他就是戰犯。”施瓦茨笑了笑:“說起來,宋雙上校跟蒼浩的師父龐勁東,還有些淵源……”
“他們認識?”格羅斯更加驚訝了:“世界真是太小了!”
“有些時候,世界就是這么小。”格羅斯緩緩說道:“宋雙上校曾經是龐勁東的終極對手,直到決戰的最后一刻,龐勁東也沒能戰勝宋雙上校。”
(楚辭按:宋雙上校與龐勁東的恩怨,請看本書前傳《特戰兵王》,宋雙上校是前傳的終極boss。)
格羅斯不僅驚訝,更有些好奇:“然后呢?”
“然后宋雙上校死了!”
“龐勁東沒能戰勝他,那么他又是怎么死的,難道自殺?”
“正是自殺。”施瓦茨把手比劃成槍的樣子,抵在自己的太陽穴上:“跟龐勁東的那一次決戰,宋雙上校完全占據上風,差一點就要殺死龐勁東了。”
格羅斯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接下來發生了什么事?為什么宋雙上校自殺了?”
“這件事情有些詭異……”施瓦茨不住的搖頭:“龐勁東當時跟宋雙上校說了些什么,然后宋雙上校愣住了,有人聽到,許久之后宋雙上校說了一聲‘謝謝’,然后就對自己的太陽穴開槍了。”
“什么?”格羅斯完全傻住了:“龐勁東……把一個人給活活說死了,這也太神奇了吧,難道龐勁東的嘴能殺人?”
“我推測,龐勁東可能是說中了宋雙上校的一些心事,一時之間,宋雙上校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氣,才有了這樣的結局。”頓了一下,施瓦茨繼續說道:“但他太強大了,讓他這么死去未免可惜,于是我們把他救了下來,成為了第一代鬼王黨。”
“龐勁東知道嗎?”
“當然不知道。”施瓦茨笑著搖了搖頭:“龐勁東,還有全世界,都以為宋雙上校已經死了。為了這件事,在柬埔寨很多地方,還有人連續慶祝了三天。”
“宋雙上校很有名?”
“當然。”施瓦茨說到這里,表情有些怪異:“他是紅色高棉赫赫有名的殺人魔王,不知道出現在多少人的夢魘之中……那么,你應該明白了,初代鬼王黨都是一些這樣的人,這也是我們最后決定讓他們全部沉睡的原因。”
“他們為什么殺人?”
“說不清。”施瓦茨長嘆了一口氣,又道:“宋雙上校是幸運的,他開槍自殺之后,子彈沒有完全破壞腦組織,而是從另外一側飛了出去。可盡管如此,我們為了挽救他的生命也費了很大力氣,如果把他看做一樣投資,只能說我們的成本實在太高了。還有就是,子彈傷害了部分腦組織,使得他的記憶受到了影響,很多記憶都消失了。他經常忘記自己是誰,忘記了曾經發生過什么,也不知道為什么會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