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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團方面很快得到了消息,到了中午,總裁曹雅茹帶著一幫經理來到公司,直接把主要人員叫進辦公室挨個談話。
公司上下只有極個別人才能動用這個賬戶,而且還需要使用公章,很快的,這幾個人的嫌疑都被排除了。
于是,曹雅茹帶著宋永斌去了銀行查賬,結果大吃一驚。
銀行方面的記錄顯示,有人使用天河物業的公章和執照,在三天前把這筆款項轉走了。
曹雅茹要求查看更詳細的記錄,包括轉賬時的監控視頻,卻被銀行方面拒絕,理由是要為客戶保密。
這讓曹雅茹大發雷霆,客戶的錢存在銀行里沒了,銀行沒能保證安全,這會兒倒是替客戶著想了,可是我特么zìjǐ就是客戶。
然而,不管曹雅茹說什么,銀行方面的接待人員總是一張死魚臉,傻B呵呵坐在那一言不發。
事到如今,只有報警了。
經偵支隊趕到后,銀行方面倒是配合調查了,很快證明了轉賬所用的公章和執照全部是偽造的。
通過監控視頻可以證明,冒領這筆錢的人叫李文俊,是一個包工頭。
半年前,物業公司對小區基礎設施進行修葺,請的就是李文俊的施工隊。
工程持續到前些日子才結束,李文俊領了工程款之后就走了,誰也沒想到竟然在這時候又冒了出來。
也就是在這半年時間里,因為施工時要接受物業方面的領導,所以李文俊跟公司上上下下混得非常熟。
蒼浩見過這個人,覺得尖嘴猴腮、油頭滑腦的,一看就非善類。
正因為大家太熟悉了,公司的內部gōngzuò在很多時候懶于設防,李文俊只要留一個心眼,可以摸清各方面qíngkuàng,也就是說,李文俊完全有作案機會。
小區修葺工程是個肥差,宋永斌當然不會隨便給外人,李文俊是宋永斌的老鄉,兩個人過去合作過很多事。
蒼浩聽說,李文俊給了宋永斌不少回扣,這才拿下這個工程。
只是,被李文俊反將了這么一軍,宋永斌實在是做夢也沒想到。
毋庸置疑的是,銀行方面的gōngzuò有嚴重疏漏,李文俊憑借著假得不能再假的東西,竟然能支取這樣一筆巨款,簡直是天方夜譚。
然而,現實往往比神話更精彩,這種奇妙的事就這么發生了,銀行方面依然是一副死魚嘴臉:“我們完全是按照gōngzuò程序處理的,由于客戶沒有妥善保護好資料導致的損失,我們銀行概不負責。如果你們還有其他問題,我們只有向領導反映,然后你們等候通知……”
銀行gōngzuò人員的態度很明白,你愿意告就去告,反正我就是一個員工,yīqiē等領導定奪,至于領導在哪,我就是不知道。
眼下唯一的辦法,就只有讓經偵支隊立案通緝李文俊了,或許能追回這筆錢。
蒼浩也跟著去了銀行,按說這事跟蒼浩沒關系,但曹雅茹要求全體員工必須都去,顯然曹雅茹認為公司所有人都有責任。
等到離開銀行的時候,蒼浩給墨師打了個電話:“我這邊發生了一件很蹊蹺的事兒……”
等蒼浩把經過敘述一遍,墨師默然了許久,突然說了一句:“我覺得這事沒這么簡單。”
“是挺復雜!”蒼浩苦笑兩聲:“一筆巨款就這么人間蒸發了!”
“銀行內部必須有人配合李文俊。”
“這不是廢話嗎。”蒼浩不耐煩的道:“要是沒有內鬼,根本不可能這樣,但我們沒有證據指控銀行!”
墨師一字一頓的道:“你們沒有,但是我有!”
蒼浩急忙問:“你有什么證據?”
“你能拿到李文俊的照片嗎?”
“這沒問題。”李文俊成了曹氏集團的通緝犯,曹雅茹引發了大量照片到處散發,高額懸賞能夠提供線索者,而這照片還是從李文俊和宋文斌的合影中裁剪下來的。
蒼浩把照片發過去之后,墨師告訴蒼浩:“我用矩陣系統侵入銀行監控系統,然后搜索了全部錄像,發現李文俊經常來這間銀行。”
蒼浩很驚訝:“矩陣系統竟然還有這樣的能力。”
“我不止一次說過,你太小看矩陣系統了。”墨師惋惜的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我進一步侵入銀行內部交易系統,通過李文俊出現的時間,再對應交易數據,我發現李文俊用真名和假名辦理過很多業務。他為什么偏愛這間銀行,唯一的答案就是有關系,這里的人能幫他辦事。”
“繼續說。”
“銀行內部問題暫且不管,這里涉及很復雜的利益鏈,最關鍵的問題是為什么你們公司也要在這家銀行開戶?”墨師提出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這等于送上門的肥羊!”
“我跟財務那邊沒接觸,不知道怎么個經過。不過,公司財務大權是把持在宋文斌手里的,我推測……”蒼浩若有所思的道:“李文俊跟宋文斌關系這么好,完全可以在某些方面施加影響,于是誘使宋文斌在這家銀行開戶,換言之,李文俊從一開始就給宋文斌設了圈套。”
“有這個可能性。”墨師嘉許的道:“你比我預期的更聰明。”
“你這話聽著怎么這么別扭!”蒼浩愣了一下:“難道你一直認為我很笨?”
“開個玩笑!”墨師古怪的笑了:“事情脈絡已經很清晰了,宋永斌跟李文俊太熟悉了,所以說了太多事,李文俊非常清楚物業公司的運作流程。所以,李文俊從一開始就準備騙錢,先是誘使宋永斌在這家銀行開戶,然后留心偽造了公司的公章。接下來,他跟銀行內鬼里應外合,把這筆款項支取走了。”
“能不能查出來這個內鬼是誰?”
“可以,但有一定難度。”墨師無奈的搖了搖頭:“你要知道,很多利益關系往往是潛藏在水面以下,外人根本看不到的。這個銀行內鬼能做這么多事,很可能是高管,既然李文俊從一開始就存了歹心,在表面上必然裝作跟高管根本不認識。”
“有道理。”蒼浩若有所思的分析道:“他們只在私下里單線聯系,明面上沒有任何接觸,李文俊去銀行辦任何事,這個內鬼也都是讓手下人去辦。”
“這就是你曾經說過的,真正能起到作用的人際關系,往往是外人看不到的潛關系。”
“現在的問題是,銀行想要擺脫責任是很容易的……”蒼浩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國的金融系統非常封閉,可以說是針插不進,水潑不進。外界根本不了解他們內部組織結構,也不了解他們的gōngzuò流程,連執法部門在他們面前往往都會碰壁。這幾年,存款消失的案子時有發生,他們遇到這類問題的處理方法往往就是,告訴你應該去A部門解決,等到你去找A部門又被告訴應該去B部門,再然后B部門告訴你得找C部門……結果就是你在不同的部門之間被來回踢皮球。”
“你的這個分析我仍然很認同。”墨師點了一下頭:“此外,還有一個問題,這案子是經偵支隊管的,別忘了那邊的老大是鄭躍軍。”
“我當然不會忘。”蒼浩冷冷一笑:“這家伙,總是在我快要把他忘了的時候突然跳出來,然后給我制造麻煩。偏偏的,我往往又對他無可奈何,他跟鄒峰那種上位者不同,跟周大宇這種草根也不一樣。鄒峰和周大宇都被收拾掉了,唯獨他還活到今天……”
盡管蒼浩跟鄭躍軍曾經合作過兩次,但蒼浩從來沒把鄭躍軍當朋友看,很顯然,鄭躍軍對蒼浩態度也一樣。
可不知道為什么,蒼浩對鄭躍軍有點無從下手,而且反過來還是一樣,鄭躍軍同樣不能把蒼浩如何。
墨師提醒:“這個案子跟你本人無關,而是公司的問題,所以你最好暫時按兵不動,看公司那邊怎么處理。”
“我知道了。”蒼浩放下墨師的電話之后,給廖家珺打了過去:“跟你打聽個事兒。”
“是不是天河物業丟失巨款那個案子?”
蒼浩有點驚訝:“連你都聽說了?”
“這個案子太奇葩了。”廖家珺不住的搖頭:“可惜,不歸我管,所以我幫不上你什么。”
“不歸你卻歸鄭躍軍。”蒼浩冷冷的道:“這貨最近在忙什么呢?”
“他請病假了。”廖家珺告訴蒼浩:“上一次,他帶人圍堵翠峰村,鐵了心要辦井悅然。結果井悅然的案子被撤消了,他卻因為這個案子樹敵眾多,我估計也是躲一段時間避避風頭。”
“那就好。”蒼浩點了一下頭:“我最擔心的就是這個案子他從中作梗。”
“應該不會吧……”廖家珺笑了笑:“你放心,我幫你盯著,沒人敢搞鬼的。”
廖家珺自恃掌管刑事偵查局,事實上又代理廣廈警局局長之職,沒人敢在zìjǐ眼皮底下做手腳。
就算是鄭躍軍,如果不是因為井悅然確實殺人了,也絕對不敢蹦出來挑戰廖家珺。
然而,廖家珺卻錯了,錯在低估了人的貪欲。
在貪欲之下,有的是人敢鋌而走險,以身試法,結果就是本來已經很奇葩的案子后來變得更加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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