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了船老大這件事之后,隔了一天的時間,喬彥軍又給曹雅茹打來電話:“我覺得我們還是見個面吧……”
“我不是說了嗎,第三次一般性辯論至前,我不想跟你見面。∥雜×志×蟲∥”曹雅茹斬釘截鐵的道:“還是等一切塵埃落定之后再說吧。”
喬彥軍一字一頓的說道:“這一次不是我想見你,是我們的大姐。”
曹雅茹微微一怔:“什么大姐?”
“你進到局子里之后,什么都沒有交代,而且通過先前一系列事情,也證明你這個人是可靠的。”頓了一下,喬彥軍意味深長的道:“那么是時候讓你更多知道一些事了……”
曹雅茹點了一下頭:“我聽著呢。”
“我們隸屬于一個組織——義鴻堂,對外部采用義鴻總商會名義活動,算是洪門的一個派系,從洪門第二堂洪順堂分離演變而來。這一次還政市府的真正操盤者就是洪順堂……”喬彥軍停頓了一下,又告訴曹雅茹道:“按照洪門傳統,各堂口負責人稱為香主,我剛才跟你說的大姐就是義鴻堂這一代香主。不管是我還是常世嶺又或者其他人,包括已經死了的何晶姝,都要服從香主的指揮。那么你應該明白了,殺何晶姝也是香主首肯的,何晶姝有些事情需要付出代價,這也算是義鴻堂執行家法。”
曹雅茹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明白了。”
“就像我說的,既然你進去之后沒把我撂出來,香主非常賞識你,想要見你一面。”喬彥軍說到這里,耐人尋味的一笑:“當然了,我知道你對我們并不放心,擔心我可能是找個借口把你約出來,然后殺人滅口。”
曹雅茹還真有這樣的擔心,不過沒承認:“我可沒這么說。”
“你有這樣的擔心也很正常。”喬彥軍非常坦然的告訴曹雅茹:“你可以帶保鏢過來,人數不限,甚至可以帶武器。”
曹雅茹將信將疑:“真的?”
“當然是真的。”喬彥軍非常肯定的點了點頭:“正常來說,香主見手下人,對人數是有要求的,而且輕易不能帶武器。這一次允許你帶著全副武裝的保鏢,也算是開了天恩了,你應該知足。”
“那我就去見一下。”
“你等我消息吧。”喬彥軍很是滿意:“香主肯見你,這就是提拔你的意思,你可要把握這個機會,也許以后我還需要你多多關照呢。”
丟過來這句話,喬彥軍就掛斷了電話,估計是去做相應準備了。
下午三點的時候,喬彥軍再次給曹雅茹打來電話,要求曹雅茹馬上去市郊一處高檔別墅區。
這處別墅區比鄰薩瓦區,安全上是有隱患的,因此非常注重安保,到處都是全副武裝的保鏢。這里不允許任何人隨便進出,如果要登門拜訪這里的業主,必須業主親自出來把人接進去。
曹雅茹帶著十個保鏢趕了過去,喬彥軍等在別墅區門口,看到曹雅茹之后帶到了深處的一處獨棟別墅。
這里環境清幽,典型的中式裝修,古香古色的看著非常雅致,但似乎更適合老年人居住。
曹雅茹原本設想喬彥軍的領導者,應該是一個年逾六旬的老頭子,卻沒想到喬彥軍稱之為“大姐”,說明是一位女性。
別墅進去之后是一個大廳,這里布置的有點像是廟宇,而不像是會客的地方。
大廳正位是神龕,擺放著一尊碩大的關公像,在關公像的下面有一張非常漂亮的八仙椅,看起來應該是香主的位子。在八仙椅前方還有幾把八仙椅,規格體積要小上一些,花紋雕飾也比較簡單,對放形成了兩排,應該是比較次要的人員坐的地方。
曹雅茹帶著自己的保鏢,就站在兩排八仙椅正當中。
除了曹雅茹這一邊之外,再就是喬彥軍和另外八個人,其中有兩個像是頭頭腦腦,另外幾個則像是保鏢,似乎在場沒有什么太重要的人物。
曹雅茹看了看周圍,問道:“香主在哪?”
“哦,對了,我忘了告訴你……”喬彥軍狡獪的一笑:“你跟我們香主還是舊相識呢。”
曹雅茹愣住了:“什么?”
“也就是說你們早就認識了,而且還非常熟悉。”
“這……怎么可能?”曹雅茹仔細回憶,實在想不起來自己跟洪門打過交道,更不認識南洋這邊地下組織的頭目。
“怎么就不可能。”喬彥軍理所當然的道:“人生何處不相逢。”
曹雅茹頗為警惕地問道:“你們香主是誰?”
喬彥軍沒有回答曹雅茹,而是高喊了一聲:“有請香主登龍位!”
話音剛落,從神龕后面快步走出來一個女人,穿著一套有點怪異的衣服,看起來像是某種長袍。
這個女人往正位上一坐,打量了一眼曹雅茹,微微一笑:“好久不見。”
曹雅茹看到這個女人就傻眼了:“怎么……是你?”
讓曹雅茹驚訝的事情很多,既沒有想到義鴻堂香主竟然這這個人,也沒有想到自己已經給警方留下了犯罪鐵證。
曹雅茹被警方傳喚之后,需要交出身上所有物品,其中包括手機。雖然曹雅茹可以跟外界聯系,但手機不能放在身邊,所有電話必須在警方監督之下才能撥打。
這也就給了警方以機會,可以在手機上做手腳,于是乍倫蓬監聽了曹雅茹的手機。
當前各種監聽技術高度發達,過去需要安裝竊聽器,現在根本沒那么麻煩,只需要植入一個木馬程序就可以了。有了這個木馬,被監控手機全部電話、短信以及存儲內容,都會上傳到警方這里。
但運河城跟國內可不一樣,對個人隱私保護相當全面,因此警方如果試圖對某個犯罪嫌疑人采取這類手段,必須要獲得法庭的許可令。如果法庭不批準,警方無權采取這類行動,即便私自采取行動獲得了證據,在法庭上也會被認定為無效。
用更加直白的說法,警方監聽到某個犯罪分子承認自己殺人,然后把這個犯罪分子抓了起來。但監聽行為本身沒有獲得法庭許可,所以這段錄音就不能作為證據,盡管這段錄音并不是偽造而是真真切切,但程序上不合法就不予承認。結果因為沒有證據證明犯罪嫌疑人犯罪,最后法庭只有無罪開釋。
事實上,很多警察從華夏跳槽來了運河城之后,驚訝的發現自己受到極大的約束,做任何事情都必須遵守一大堆規定,如果有違背就會付出沉重代價。龐勁東創立的這一套制度,對警
權構成了強力約束,采取行動之前經常需要獲得法庭的許可,警方內部不能自行決定批準,這跟國內情況完全不同。
乍倫蓬當然是申請了法庭許可令的,結果就是曹雅茹離開經濟犯罪偵查局之后,跟喬彥軍通的那個電話,被警方全部監聽到了。
在這個電話里,曹雅茹和喬彥軍談到了偽鈔案,也談到了何晶姝之死的真相。
曹雅茹給船老大派了律師之后,表面看起來偽鈔案似乎陷入僵局,沒有辦法繼續辦下去,事實上警方掌握了更有力的證據。
如果輕視了警方,一定是要付出沉重代價,要知道能夠在警務系統里工作的必是人精,否則根本就占不住自己的位子。這些警察常年跟各種各樣的犯罪分子打交道,積累了大量經驗和技術自不必說,而且打交道的對象不乏各行業精英,如果警察自己不能更聰明一些,那么警務工作豈不是要徹底癱瘓,這一次曹雅茹和喬彥軍就付出了輕視的代價。
但是,也就是通了這個電話之后,iphone推出新款手機iphonex。
曹雅茹的生活原則是,只要有新東西就不會用舊的,于是把手機給換了。
原本曹雅茹用的是一部安卓手機,當然原本也是最新款,安卓系統的監控相對比較容易。但iphone手機的ios是一個封閉系統,數據存儲方式也非常特別,想要監控就很困難了,結果警方的監聽失效。
這也就是說,之后曹雅茹跟喬彥軍通的電話,談到了義鴻堂香主,警方根本不知道。
不過,有了先前這段錄音已經足夠,乍倫蓬馬上拿著去找蒼浩。
“可恨的iphonex!”乍倫蓬不住的抱怨:“如果不是曹雅茹換了手機,我們一定能夠獲得更多證據!”
蒼浩聽罷錄音之后,長嘆了一口氣:“這些就已經足夠了。”
“我們什么時候抓人?”
“再等一下。”
乍倫蓬很是不解:“還要等?”
“最重要的證據一定要留在最關鍵的時候。”蒼浩一字一頓的道:“等到議會進行第三次一般性辯論,再把這些證據亮出來,一定會造成轟動。你們警方工作比起議會的事情還在次要,等到議會的事情塵埃落定,你們再處理這個案子,這樣效果更好。”
乍倫蓬急忙問:“蒼總你準備在議會播放這段錄音?”
“當然不了。”蒼浩一個勁搖頭:“我查過議會規章制度,凡是采用偷拍偷錄獲得的證據在議會不能出示,這是為了避免迫害打擊政治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