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浩提出:“如果張甲雪上臺,我們有沒有可能,通過外交途徑阻止動武?”
柳成烈嘆了一口氣:“可以試一下,但結果不好說,畢竟沒人了解張甲雪到底是怎么想的。”頓了一下,柳成烈進一步提出:“我想再觀察一下局勢,如果張甲雪表現得稍微可靠一些,我覺得我們可以考慮處理樸正金了。”
“好。”蒼浩點了點頭:“我等你的消息。”
“你馬上買一部手機去。”
“沒問題。”蒼浩同意了:“我回頭把號碼發給你。”
“蒼浩,如果真的決定處理了樸正金,這是你我二人之間做出的決定,而不是高層做出的決策。可能,高層的決策跟我們所想一樣,也有可能,高層做出另外一種決策……”柳成烈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呼了出來:“如果高層決策與我們想法相左,我們卻擅作主張處理了樸正金,高層就有肯能會追責的。”
蒼浩斷然道:“這個決定是我做出的,與你無關……”
“不!”柳成烈打斷了蒼浩的話:“老弟,如果高層真的追責,這個責任我來背。”
“事情是咱們兩個決定的,怎么責任能讓你一個人背負?!”
“大不了我就告別仕途,回家務農,宦海浮沉讓我感覺非常累,本來也有退隱之意。但你要留下來……”柳成烈拖著長音,緩緩說道:“我非常欣賞你,你是難得的人才,留在體
制里可以做一番事業,比那些碌碌庸才強出萬倍。我年紀也大了,你還年輕,不能就此荒廢。”
“柳兄,你忘了,我的身份非常特殊,嚴格來說不是體
制中人,只是軍事承包商而已……”蒼浩呵呵一笑:“如果上級真的追究責任,最終也不會把我怎么樣,至多也就是終止軍事承包合同。但我作為雇傭兵,還可以繼續做應該做的事情,柳兄你可就不一樣了,如果你被罷官免職今后就很難再做什么。這個國家,這個體
制,需要你這樣敢于承擔責任的有識之士,所以你比我更應該留下來。”
“可是……”
“沒有可是。”蒼浩打斷了柳成烈的話:“上級如果追責,這個責任我來背,跟你沒有任何關系。這會兒跟樸正金在一起的是我,樸正金是死是活本來就不是你能決定的,我們這會兒沒有通過電話,也沒有商討過任何問題。”
丟過去這句話,蒼浩直接掛斷電話,不管柳成烈再說什么。
這會兒樸正金正在里面的醫務室處理傷口,蒼浩隨后進去看了一眼,發現三個醫務人員正在認真工作,而閔智孝在旁邊監督。
于是,蒼浩放心了,悄悄打開診所的正門,來到附近街上找了一家通訊商店,買了一部手機和電話卡。
由于語言不通,蒼浩也說不清楚自己到底要什么,只能用英語再加上手語,勉強讓對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接下來,蒼浩讓店員幫忙把手機設置成英文界面,然后給柳成烈發去一條英文短信:“我是蒼浩。”
做完這些之后,蒼浩回到診所,把大門重新關好。
柳成烈接到蒼浩短信之后,本來馬上要把電話給蒼浩打回去,堅持想要自己承擔責任,不愿意讓蒼浩背黑鍋。
但柳成烈的電話還沒等打出去,就接到了一個電話,是張甲雪打過來的:“貴國的態度到底是什么?”
“什么態度?”柳成烈故作糊涂的笑了笑:“抱歉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張甲雪的聲音聽起來非常焦急:“我已經說過了,北高麗事實上在我掌握之下,我需要知道貴國是否會支持我。”
“我希望你能明白,這件事情實在太重大了,不是我一個人能做出決定的……”柳成烈無奈的搖了搖頭:“我需要等待上級作出指示。”
“那么貴國高層什么事或才會做出決定?”
“我不知道。”柳成烈繼續搖頭:“你應該明白的,我作為外交使節,只是一個傳聲筒,沒有決策權。”
“那么你這個傳聲筒最后告訴貴國高層,盡快做出決定是否改變半島局勢現狀。”
“我們至少需要知道你會做些什么。”
張甲雪立即回答:“我將繼續延續兩國傳統友誼,進一步鞏固我們的血盟關系。”
柳成烈覺得自己多余問這個問題,果然問了也白問,張甲雪的這個回答,完全在自己預料之中。柳成烈嘆了一口氣:“那么你又會如何處理跟m國和南高麗的關系。”
張甲雪非常含混的回答:“這要看他們的表現了。”
“好吧。”柳成烈沒有繼續再問什么:“我會把你的態度如實匯報給我們上級的。”
張甲雪沒再說什么,把電話掛斷了。
柳成烈又要給蒼浩打過去,結果又接到了一個電話,這一次是駐南高麗大使打過來的:“就在剛才,張甲雪對南高麗宣戰了,南高麗和m國現在已經發布緊急動員令。m國空軍多架戰斗機緊急起飛,沿著雙方停火線飛行,m國司令表示不排除先發制人的可能。”
柳成烈嘆了一口氣:“剛才張甲雪給我打來電話,要求我們馬上明確立場。”
“你怎么回答的?”
“我說需要等待上級決策。”
“問題是上級遲遲沒有做出決策……”駐南高麗大使無奈的搖了搖頭:“我覺得我們需要一個態度,現在相關各方全都表態了,唯獨我們仍然保持沉默。”
“我覺得保持沉默不是壞事,讓別人搞不清楚我們到底怎么想,反而更有優勢。沉默,不等于什么都不做,我們現在需要的是盡快決定立場……”柳成烈試探著問了一句:“你怎么想?”
“我覺得張甲雪是一個瘋子。”駐南高麗大使直接就回答:“以北高麗現狀而言,如果現在開戰的話,立即就會被m國和南高麗碾壓。如果我們支持張甲雪,等于是支持一個瘋子,把我們自己卷入了一場不必要的戰爭。”
柳成烈沒有說太多,更沒提剛才跟蒼浩商量的事情,只是說了一句:“我覺得還是繼續觀察一下。”
“好。”駐南高麗大使點了點頭:“我們保持聯絡,及時溝通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