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爾琴科一聲冷笑：“這里是你負責，你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這里不是我負責……”卡賓斯基徹底慌了：“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在你和總統閣下到達之前一個小時，我才來這個基地。”
謝爾琴科有點意外：“你不是一直都在這個基地？”
卡賓斯基在槍口下搖了搖頭：“不是。”
E國領土遼闊，軍隊眾多，基地當然也很多，無論是大伊萬還是謝爾琴科，都不能給了解每一個基地的情況。
大伊萬這一次過來視察工作，也一切都是卡賓斯基安排的，也就是說，是卡賓斯基把大伊萬安排在這個基地，大伊萬視察期間的衣食住行全部都在基地內部，于是大伊萬理所當然的認為這個基地是卡賓斯基負責。
這個時候大伊萬才知道，原來基地另有他人負責：“這個基地指揮官是誰？”
卡賓斯基磕磕巴巴的回答：“指揮官……休病假了，這幾天，一直都是我負責……”
謝爾琴科實在難以理解這個卡賓斯基到底是怎么工作的：“你一會兒說，基地不是你負責，一會兒又說這幾天是你負責，到底是不是你負責？”
“我……是我負責，但我不知道什么……”卡賓斯基只是一個勁搖頭：“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聽到外面的槍聲了嗎？”大伊萬指了指外面：“現在這是一場政變，你已經卷入了一場政變，然而卻什么都不知道？”
還沒等卡賓斯基再說點什么，謝爾琴科告訴大伊萬：“別跟他廢話了，我們現在必須做好防御……”頓了一下，謝爾琴科吩咐信號旗：“馬上部署防線！”
也就是外面響起槍聲的同時，信號旗立即舉槍戒備，對準了所有的門窗，隨時準備對突然出現的敵人開火。
大伊萬和謝爾琴科這會兒所在的房間，是基地的一處制高點，制高點當然追求良好的視野，所以四周全都是窗戶，但由于基地規劃不是很合理，這個制高點并不能俯瞰基地全局。
也就是謝爾琴科話音剛落，突然窗戶上方垂下來很多條繩索，緊接著一個個黑色身影從繩索上攀援而下，對著房間里的信號器就開火了。
信號旗已經做好準備，搶先射擊，第一輪交火過去，好幾個黑色身影被火力擊中，從繩索上掉了下去。
然而，這些黑色身影人數眾多，幾個被掉下去之后，從繩索上又攀援下來更多，用更加兇猛的火力回擊信號旗。
一時之間，整個房間子彈橫飛，房間里的各種物品，在彈雨交織之下被打成碎片，迸濺得到處都是。
謝爾琴科的反應非常快，也就是槍聲響起的第一科，立即抓住大伊萬的胳膊，弓腰快速跑到一張辦公桌后面，然后把辦公桌掀翻過來，把桌面對著外面。
這張辦公桌是非常厚實的實木桌面，多少能夠抵擋子彈，更重要的是，辦公桌位于一個角落里，后面沒有窗戶，可以避免被對方的火力交叉射擊。
卡賓斯基就沒有這么幸運了，交火發生的第一時間，子彈不斷射在他的身上，迸濺出一朵朵血花。這位防長，到死都沒搞明白是怎么回事，糊里糊涂做了鬼。
也就是卡賓斯基的死，讓謝爾琴科進一步認定，整個事件另有始作俑者，還真不是卡賓斯基在搞鬼。可以說，這個卡賓斯基根本就是廢物，也沒有搞鬼的能力。
在交火當中，信號旗一個接著一個倒下去，這些信號旗死一個少一個，但對方卻不一樣，有生力量源源不絕。
很顯然，對方知道自己在人數上占有絕對優勢，一般來說，交戰中占有絕對優勢的一方，一定會發動強攻。
馬上的，房間的門被人強行撞開，大批軍人沖進來，跟信號旗近距離交火。
也就是對方出現在近處，謝爾琴科算是徹底看清楚了，為什么是一個個“黑影。”剛開始，謝爾琴科甚至懷疑，對方可能是特警部隊，因為只有特警才會穿黑色作訓服，這會兒才發現對方全都是水兵。
他們穿著近乎黑色的水兵服，頭上戴著那種綠色的俄式全包頭盔，也就是俗稱的電焊盔，因為這種頭盔幾乎把人的頭部整個包裹起來。；
信號旗拼命阻擊，然后對方人數實在太多，隨后所有信號旗全部陣亡。
很顯然，這些水兵非常清楚房間里的布置，第一時間就猜到謝爾琴科和大伊萬藏在什么地方，直接趕過來把辦公桌包圍起來。
謝爾琴科深吸了一口氣，舉起手槍準備射擊，大伊萬立即拉住了謝爾琴科：“不要。”
“為什么？”
“不要送死。”大伊萬緩緩搖了搖頭：“我們投降。”
謝爾琴科愣住了：“投降？”
“對。”大伊萬一字一頓的說道：“不要做無謂的犧牲。”
“可是……”
“沒有可是。”大伊萬打斷了謝爾琴科的話：“我，畢竟是這個國家的最高領導者，我不相信他們敢把我怎么樣。”
水兵把辦公桌包圍起來之后，只是把槍對著辦公桌，隨時準備開火，不過并沒有真正開火，也沒有說什么。
這個時候，外面傳來一陣走路的聲音，是皮鞋踏在地上發出的，普通士兵不會穿這種走路發聲的皮鞋，穿這種鞋的一定是軍官。
謝爾琴科知道，這應該是真正的主使者出現了，果不其然，片刻之后，一個聲音響起：“交出武器，舉起雙手。”
謝爾琴科看了一眼大伊萬，嘆了一口氣，把手槍扔到外面，隨后舉起雙手站了起來。
大伊萬也站了起來，不過沒有舉起雙手，只是平靜的看著對方：“卡爾波夫，原來是你。”
來的這個人，穿著一身高級軍官服，從肩章上能看出軍銜是上將，他大約五十多歲，精神矍鑠，身材高大，有著一頭銀發。
謝爾琴科也認出來了，這個人是卡爾波夫上將，國防部下設的軍事政治管理總局的局長。
軍事政治管理總局，相當于華夏的總政，負責全軍思想建設和教育工作，某種程度上，也是一個弱化版的軍內克格勃，負責監控高級軍官。
前面曾經提到過，當年克格勃解散之后，聯邦安全局接過了克格勃的衣缽，但也只是一部分。克格勃的大量職能、人員和資源，被拆散到各個不同的部門，包括在E國軍隊系統內部對克格勃也有一定的保留，這個軍事政治管理總局多少有點克格勃的血統，不過跟聯邦安全局并不是一回事，兩者更沒有任何隸屬關系。
這樣說起來，軍事政治管理總局的地位非常重要，大伊萬自然要委任親信，于是卡爾波夫上將擔任總局局長，兼任國防部副部長。不過，卡爾波夫雖然是大伊萬的親信，跟謝爾琴科卻不熟悉，兩個人一直在不同的系統工作。大伊萬手下親信眾多，畢竟大伊萬位高權重，只是靠著兩三個親信很難做事。很多親信互相之間都不熟悉，而且大伊萬也有意不讓諸多親信走得太近，否則這些親信就可能獨立形成一股勢力，讓自己難以控制。
這個軍事政治管理總局地位雖然重要，實際上是一個非常年輕的部門，2018年年中決定組建，年底正式組建完成。換句話說，卡爾波夫上將上任，也不過才幾個月的時間。
“是我。”卡爾波夫站定，微微一笑：“大伊萬大概你沒想到吧。”
“你知道你的行為意味著什么嗎？”大伊萬還沒等卡爾波夫回答，直接給出答案：“你這是政變！”
卡爾波夫輕嘆了一口氣：“我是你的親信，已經追隨你很多年，你應該相信，我對你還是很忠誠的，絕對不可能發動兵變。”
“那么你現在的行為又算什么？”
“因為你發現了我正在做的事情……”卡爾波夫理所當然的說道：“更重要的是，我發現你的立場跟我并不一樣，所以我就只能搶先一步抓住你，否則你查到我的頭上，肯定也要對我下手。”
謝爾琴科急忙問：“虎鯊號跟你有關？”
“沒錯。”卡爾波夫點了點頭：“事到如今，我可以坦率地承認，一切都是我主使的，如果你們感興趣，我甚至可以告訴你們詳細經過……卡賓斯基先前制定作訓計劃，把虎鯊號派往喀拉海進行訓練，我們都知道卡賓斯基是一個飯桶，根本不懂潛艇的指揮和作戰，所以這個作訓計劃實際上是其他人負責執行。也就是虎鯊號在喀拉海的時候，偶然發現了M國的SSGN悄悄溜了過去，隨后又發現一艘華夏的877潛艇也溜了過去，很顯然，877潛艇是在跟蹤SSGN。負責執行作訓計劃的人，是我的一個學生，發現這個情況之后，沒有告訴卡賓斯基，而是匯報給了我。”
圍繞北極事件，原來有一些細節并不清楚，如今讓卡爾波夫這么一說，所有細節都明朗起來。
很顯然，M國派遣SSGN進犯E國沿海，很可能是進行一些戰術訓練，也就是說，SSGN并非針對華夏，而是針對E國而去。前面曾經提到過，各軍事大國的潛艇經常這么做，只是M國這一次太激進了，畢竟喀拉海被E國領土夾住，有點像是內海，跟真正意義上的外海還不同。
但SSGN并沒有在E國停留太長時間，只是從喀拉海穿行而過，剛好華夏的877潛艇也在附近，發現SSGN之后就尾隨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