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韭菜永遠是韭菜，鐮刀永遠是鐮刀，任何人都別想顛倒過來。”拔輪德面色一沉：“我支持你干掉WSB，這也是給其他一些人提供警告，最好擺正自己的位置，不要試圖挑戰超越自己的強大存在。”
馬歇爾能夠理解拔輪德的這種感受：“最近幾年貴國的這種局勢，與WSB何其相似，一些百姓聯起來，試圖改變統治這個國家的王室。”
“只要我還活著，就絕對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拔輪德斷然說道：“這個世界是有秩序的，而秩序建立于階層劃分之上，不同階層堆疊起來形成一個金字塔，這是最穩定的社會結構。每一個人依據自己的社會身份、經濟水平和受教育程度，都應該被劃入一個階層，不同的階層向不同的階層效忠，這就是最好的社會秩序。從古至今，貴族就是貴族，平民就是平民，這種統治秩序延續幾千年，不是沒有原因的，在這個時代也不應該改變。”
馬歇爾點了點頭：“讓我們耐心等著王華峰的回復吧。”
兩天之后。
王華峰給馬歇爾打來電話：“我仔細研究了與WSB簽訂的服務器租賃合同，在其中找到了這么一條，如果WSB上面出現任何擾亂社會秩序的行為，那么我方有權單方面關閉服務，并不承擔任何責任。現在散戶在WSB上面抱團，對金融秩序影響非常大，我覺得可以拿來利用一下，但也必須防止WSB對我進行反訴。因為散戶抱團這種行為，到底能不能算是擾亂社會秩序，其實有很大的討論空間，畢竟我們在出租服務器之前，已經知道這個論壇就是討論和分析股票的。”
馬歇爾知道王華峰想要什么：“我會給你足夠的回報的。”
“比如FB的合同？”
“對。”馬歇爾說出來拉丁美洲的幾個地方：“FB在這些地方正在拓展業務，你也應該馬上把自己的業務拓展過去，在當地盡可能多建立服務器，然后FB會向你們租賃。””
王華峰喜滋滋的問：“費用呢……”
“最保守的估計，你每年也能得到兩千萬美元的租金……”馬歇爾回答：“租賃合同是有期限的，第一批合同先簽五年，如果沒有意外還會續約。”
王華峰倒是也沒特別貪婪，沒有跟馬歇爾討價還價，直接答應了：“合作愉快，至于WSB那邊，放心好了。”
這一次散戶抱團，砸垮了FB股價，引發全球轟動，因為這是過去從來沒有發生過的。
結果，這引發了示范效應，全世界范圍內越來越多人，開始關注WSB上面的風吹草動，判斷下一步的走勢。
因為FB股價已經垮塌，很多人開始順勢做空，結果進一步沖擊了FB的股價。
越來越多的人希望FB下跌，因為跌得越多，自己賺的越多，那么FB就只能真的下跌了。
偏偏在這個時候傳來消息，服務器租賃商突然宣布，WSB上面的討論行為已經嚴重影響社會秩序，因而關閉了WSB的服務。
也就是說WSB這個論壇突然消失了。
剛剛團結的散戶，瞬間又變成一盤散沙。
他們失去了自己的網絡根據地，不知道如何找到自己的隊友，也沒有辦法發表自己的見解，互相之間更是無法聯絡。
結果FB的股價開始穩步回升，散戶抱團造成的沖擊似乎已經過去，好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
消息很快傳到蒼浩這一邊。
而蒼浩第一時間就做出判斷：“有內幕交易。”
“沒錯。”龐勁東持有同樣觀點：“WSB是租賃的服務器，我要是沒說錯，服務器租賃商與馬歇爾之間，應該是存在利益交換關系。”
法蒂瑪倒是很無所謂：“這些散戶本來也沒出現過，現在消失了也無所謂。”
“話不能這么說，他們畢竟是給我們幫了忙……”蒼浩不太認同法蒂瑪的觀點：“而且金融市場的秩序也確實需要變革了，就算是沒有FB股權爭奪戰，這一次散戶抱團也絕非壞事。”
法蒂瑪不解：“為什么？”
“自從有證券市場以來，就一直都是莊家的天下，各種機構和富豪通過股票，一次又一次的收割普通人。”蒼浩很感慨的說道：“這個世界早就已經不再是簡單的叢林世界，基于各種規則和道德之上，食肉動物不能任意屠宰食草動物。但證券市場依然是弱肉強食，這種秩序早就應得到改變了。”
龐勁東認同蒼浩的觀點：“這一次的散戶抱團，其實也是給那些機構敲響警鐘，任意屠宰散戶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可這一次散戶抱團不是被瓦解了嗎。”法蒂瑪一攤雙手：“那么我們說這些也沒什么用處了。”
此時大家是在蒼浩的家里。
龐勁東與蒼浩見面商談，不是在辦公室，就是在蒼浩家。
法蒂瑪經常在家，底波拉卻要上班，所以交談的是三個人。
剛好底波拉這個時候回來了：“你們知道WSB給關閉的事兒了吧？”
蒼浩當然知道：“我們正在討論。”
“那么你們知道最新消息嗎？”底波拉告訴大家：“媒體指責服務器租賃商王華峰，與FB之間存在內幕交易，有執法部門已經向王華峰下達了調查指令。此外，WSB用戶已經在社交媒體上聯絡起來，準備對王華峰發動集體訴訟，要求賠償損失并且恢復服務器服務。”
底波拉調出這些信息，蒼浩用最快的速度看了一遍：“應該說，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是真正的蠢人，我們想到的可能性，已經有其他人想到了，并且找到了一些實錘。”
“在WSB被關閉之后，散戶們雖然失去聯絡，但先前已經形成了數個小團體。”底波拉告訴蒼浩：“這些小團體通過各種通訊工具，仍然頑強地保持存在，也正是這些小團體正準備反擊王華峰。”
“這么說散戶會重新抱團？”
“很難。”底波拉無奈的搖了搖頭：“我跟先知會的律師交談過，雖然馬歇爾與王華峰肯定存在內幕交易，但現在的證據遠遠不夠，如果真的拿到法院去打官司的話，還需要更加詳實的證據。問題在于，這種內幕交易其實很難證實，因為最關鍵的證據，也不過就是當事人之間的交談，當時要是沒能進行證據固定，那么就會缺失這最關鍵的證據。所以，指控內幕交易的勝率應該是一半左右。”
蒼浩有些失望：“并不是穩贏。”
“當前WSB還提出另外一點，那就是要求恢復服務器服務。”底波拉告訴蒼浩：“王華峰方面指責，散戶抱團影響社會秩序，這個論斷可以被推翻，但真正想要恢復服務，恐怕還需要一段時間。”
蒼浩點上一根煙抽了一口：“等到真正恢復服務，只怕也是大局已定，沒什么意義了。”
“不止如此，如果WSB的服務器繼續留在王華峰那，王華峰很可能還會耍其他花招。就算WSB遷移服務器，也有同樣的風險……”底波拉對整件事的利弊做過詳細分析：“這一次散戶抱團，震驚了所有機構，世界各國的資本巨鱷們，絕對不會允許韭菜造反。這也就意味著，WSB未來還可能面臨服務器關停，甚至還可能遭到各種網絡攻擊，也就是說，WSB想要繼續平穩運行很難了。”
蒼浩突然想到一個主意：“你能聯系到WSB嗎？”
“我還是最近才知道有這么一個論壇，過去從來沒跟上面的人接觸過，當然沒有聯系方式。”搖了搖頭，底波拉很自豪的補充了一句：“不過，任何論壇都有運營和管理方，以先知會的能力，完全可以聯系到。”
蒼浩告訴底波拉：“那就聯系一下吧，我愿意給他們提供服務器。”
“你想讓WSB遷移到矩陣系統？”
底波拉點頭：“我試一試吧。”
法蒂瑪急忙道：“為什么嘗試，你是必須要做到。”
底波拉輕哼了一聲：“像你這樣的公主，常年住在沙漠的深宮大院里，當然不了解外面的世界是多么復雜。”
法蒂瑪很不滿：“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說你根本沒看到這背后錯綜的利益關系。”底波拉回答：“先知會成員有相當一部分，正是資本巨鱷，也就是WSB反抗那些人，而這些成員也非常厭惡WSB。我借用先知會的力量，去給WSB提供安全保障，你認為這些成員會答應嗎？”
“這個嗎……”法蒂瑪本來還想再挖苦幾句，卻又找不到合適的措辭，因為阿布扎比王室在資本市場上同樣是巨鱷。
應該說，如果沒有FB的股權爭奪戰，從執掌大筆財富的阿布扎比公主角度出發，只怕同樣非常厭惡這幫造反的散戶。
法蒂瑪悲哀的發現，其實自己跟底波拉有很多共同之處，至少在這件事情上就有相同的利益需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