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浩明白了墨師的意思：“也就是說，這個地方實際上可能是某個IT企業的服務器農場，跟巨魔農場沒有關系。”
“是這樣的。”墨師十分肯定的點了點頭：“有些服務器農場在人煙稠密的地方，因為這樣的地方數據量大，地理距離夠近可以方便信息交互。但還有一些服務器農場，比如專門用做數據備份的，對數據實時交互沒有太高要求，可以安置在偏遠的地方，因為地價便宜，而且靠近北極氣溫寒冷，有助于服務器散熱。雖然聯邦的IT產業整體嚴重落后，但也有一些規模比較大的IT企業，不能排除這個地方是他們的服務器農場。另外，跨國IT企業在聯邦也有投資，這個地方可能是米國或者其他國家為了在聯邦開展業務，而專門建設部署的。”
“不可能是跨國IT企業，因為西邊實施一系列的制裁，包括要求本國企業從聯邦撤資。”蒼浩直接做出判斷：“現在很多跨國企業都離開聯邦，IT企業應該肯定一樣，也就是說，這個服務器農場只要還繼續繼續運營，應該是聯邦自己的企業。”
墨師猶豫著問：“那我們應該怎么辦？”
“這不是明擺著的嘛。”蒼浩當即回答：“直接摧毀，不管是不是巨魔農場，都會給卡什馬爾那邊造成沉重沖擊。”
墨師卻另外有想法：“我倒覺得還是讓邏輯炸彈一擊即中，不要浪費在其他目標上。”
蒼浩莫名其妙的問道：“為什么？”
“是這樣的，我們從沒用過邏輯炸彈，所以外界根本不知道，我們有這樣一種武器。”墨師詳細解釋道：“摧毀這個服務器農場，對邏輯炸彈來說只是一瞬間，但對方時候肯定要調查，為什么這些電腦和服務器全部被燒壞，進一步就可能會發現邏輯炸彈的存在，再接下來必然研制相應的殺毒軟件，我擔心邏輯炸彈到時就不是很好用了。”
“邏輯炸彈不是持續升級嗎，到時進一步升級，可以讓殺毒軟件失效。”
“恐怕沒這么簡單……”墨師苦笑一聲道：“雖然聯邦電子產業和信息產業嚴重滯后，但這些年來應該是砸了不少錢進去，培養了大量人才，做出了足夠的技術儲備，所以他們的信息戰技術能力不弱，我們不知道他們在殺毒這方面水平如何，可能到時邏輯炸彈升級起來也不容易。”
蒼浩問了一句：“除了這個地方，還有其他可以場所嗎？”
墨師搖頭：“目前沒發現。”
蒼浩又問：“如果把所有感染的電腦全部摧毀呢？”
“這恐怕也不行。”墨師還是搖頭：“我不是說了嗎，巨魔農場可能根本沒下載，如果我們這么做，除了暴露自己沒有任何意義。”
“讓我想一想……”蒼浩抽著煙，平靜的面孔沒有多大的變化，良久之后做出決定：“不管了，把這個地方夷為平地，不管到底是不是巨魔農場。”
墨師見蒼浩信心滿滿，也就沒了多余的顧忌：“那么我現在就引爆邏輯炸彈。”
矩陣系統鎖定的地方，真的就只是一個小城鎮，從衛星圖上可見，距離所有人口居住區都非常遠。
在城鎮的邊緣，可以看到一排排非常整齊的廠房，看起來像是工廠，卻沒有煙囪，從來不會排放任何廢氣廢水，一天到晚都是死氣沉沉的，只是從外面看不出來內部是干什么的。
邏輯炸彈在矩陣系統上有一個虛擬開關，墨師打開開關之后，僅僅過了一分鐘，這些廠房里面傳出來“噼里啪啦”的響聲，不但越來越密集，而且也越來越劇烈。
過了沒多一會兒，一座廠房開始冒出濃煙，隨后出現火苗漸漸吞噬整棟廠房。
很快的，其他廠房也開始起火，連帶著半個城鎮都變成火海。
里面的工作人員瘋狂向外面逃竄，剛開始的時候還試圖滅火，但馬上就發現這里沒準備足夠的滅火器具，而且火勢越來越大，最后他們就只能眼睜睜看著工作過的地方變成一片廢墟。
之所以出現這種情況，是因為邏輯炸彈不但摧毀電腦部件，而且還引發了電路短路。
雖然這個小城鎮平常沒有任何人在意，但這一場火勢實在太大，還是被媒體注意到了。
很多媒體進行了報道，不過內容非常簡單，大抵是說靠近北極一處城鎮突發大火，目前起火原因正在調查當中。
新聞當中的“正在調查”，很多時候不會有任何結果，用不了幾天，大家會忘記有這個起火的小鎮。
也就是失火之后不到半個小時，卡什馬爾發表了一篇新的演講，聲稱聯邦部隊向后方撤離是為了表明爭取誠意，聯邦隨時都愿意跟沃洛斯基進行和平談判，前提是沃洛斯基必須解除全部軍事力量，并且允許東部地區公投獨立。
上原加繪羅看到這篇演講之后，嘴角揚起一抹冷酷的笑容：“明明是沒有辦法攻克，不得不往后撤，讓卡什馬爾這么一說，倒好像是聯邦軍隊大慈大悲。”
“我們沒辦法阻止別人吹牛。”蒼浩點點頭道：“不用管他怎么吹，我們只需要在戰場上，狠狠教訓他就行。”
王一提出：“這個卡什馬爾做的太真了，怎么看都不像是卡通角色，所以我不太明白，既然巨魔農場有這么先進的信息技術，為什么聯邦軍隊的信息戰能力這么差？”
昆蘭也表示不太理解：“先前你們不是說了嗎，聯邦電子工業非常落后，關鍵信息技術部件全部都需要進口，所以聯邦軍隊信息戰能力差可以理解，但又怎么解釋巨魔農場？”
“集中力量辦大事。”蒼浩掏出兩根煙，遞給王一一根，幫王一點上之后，然后自己點了一根，慢慢的抽著：“聯邦高層一些人，包括當初的大伊萬在內，還是非常有戰略眼光的，他們意識到信息戰的重要性，所以投入大量資源建設了巨魔農場。然而，雖然巨魔農場發展的不錯，資源畢竟是有限的，沒有辦法提升部隊整體信息戰能力。”
上原加繪羅提出：“我倒覺得還有一個原因是嚴重的腐.敗，其實聯邦對部隊信息戰是有投入的，但經費全都落到各級長官的口袋里，而沒有真正用到實處。”
“有道理。”蒼浩贊同的點頭：“巨魔農場那里應該也是一樣的情況，只是因為投入量足夠大，所以還是發展起來了。”
接下來發生了一件事，證明了上原加繪羅的判斷。
一架刺客發現了一個不明飛行物，開火擊落之后，血獅雇傭兵找到殘骸，發現是一架無人偵察機，比起雷霆要更小一些，不攜帶彈藥，只能用來偵查，沒有攻擊能力。
血獅雇傭兵的兩個技術人員，現場對這架無人偵察機進行拆解，結果讓所有人大吃一驚。
這架無人機外形接近普通螺旋槳飛機，看著倒還算是先進，然而里面的所有零部件，都是非常廉價的民用產品。
技術人員從機身當中，拿出一個黑乎乎的單反照相機給大家看：“作為偵察機，攝像器材當然非常重要，但這架無人機竟然沒有量身定制的攝像頭，而是直接把一個佳能相機裝了進去。”
王一多少懂一點攝影，拿過來看了一下：“還是個最普通的型號，連起碼的防抖功能都沒有。”
“單反相機還不是最搞笑的。”另一個技術人員指出：“你們再看這個。”
這架無人偵察機是油動的，就必然要配備郵箱，而油箱竟是2.5升的大可樂瓶，雖然可樂商標被撕了下去，但從形狀還是能看出來。
技術人員告訴蒼浩：“在國內淘寶上，能把所有這些部件攢出來，我估計大概造價要兩萬塊錢，這還是往多里說……。”
另一個技術人員在網上找到這架無人偵察機的資料：“這是海鷹10無人機，聯邦軍隊采購價十二萬美元，向聯邦賣武器這門生意實在是太劃算了，幾十倍的利潤，簡直比販.毒都賺錢。”
王一譏諷的一笑：“說明卡什馬爾他們還是很會過日子的。”
“雖然說軍民兩用，已經成為當前技術研發的主流，也就是說，各項技術都要努力做到既可以軍用又可以民用，以至于軍民技術之間界限越來越模糊。用民用產品組裝軍事裝備倒也正常，我們最初的那些無人機也是這么來的……”蒼浩抽著煙，緩緩說道：“但技術不等同于具體產品，涉及到無人機所需要的各種部件，技術雖然是民用的，但尺寸、規格和各類性能，還是需要為無人機量身定制。如果直接把民用部件裝上去，毫無疑問會嚴重影響作戰效能，聯邦使用民用產品組裝軍事裝備雖然不足為奇，但直接把照相機和可樂瓶子這么安上去，也未免太糊弄事兒了，假冒偽劣到讓人發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