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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子威是從機關下來的,對于機關里面的那些門道,他是知道的比誰都清楚,各方勢力的均衡,相互制約的手段,層出不窮的陰謀,迫使很多能改正的事情不能改正,不能放任自流的東西,卻讓其放任自流。
如果這樣的事情發生在雙鳳鎮,依他嫉惡如仇的性格和他一心為民致富的心切,早就把這些亂七八糟的門難進,臉難看,事難辦的官僚主義作風處理掉了。
但是,今天看到了這一切,楊子威能視而不見嗎?
“主任,說句您不愛聽的話,咱們縣開發區確實要好好整頓一下了。今天咱們是去的開發區辦公室,那里都這樣,開發區的其他部門也好不到哪里去。有人就把咱們縣開發區和現在的醫院做了對比,說現在各個醫院奉行的都是沒錢不給看病原則,壓根就沒有一點能夠通融之地。沒錢,立馬停藥,手術停做;而現在的縣開發區也是不拿錢,不找關系也辦不成事。”
許睿林沒有按捺住心中的這種憤慨,還是將這些不該說的話,全都說了出來。而他之所以這么清楚,完全是因為當初他的一個親戚就經歷過這事。如果當初不是許睿林是政府辦的秘書,沒準他親戚的事情,不要說是一個月,就是一年也不一定能辦成。
“是這樣啊
楊子威目視著前方,只是聽著,沒有發表意見。
作為秘書的許睿林,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說出來,這是他應該盡的職責,真要是有所遮掩的話,那才是辜負了楊子威對他的期望。
但你說出來歸說出來,作為一個領導是有自己獨立思考的空間的,絕對是不會只聽你一家之言。做官坐到副縣級這個位置上,楊子威知道,考慮問題必須全面,絕對不能偏信任何人的話,其他人說的在對,也只是參考意見。
“主任,您應該知道,縣開發區管委會副主任郎大明,是馬縣長一手提拔起來的。”許睿林看著楊子威不說話,便低聲接著說道。
“那又怎么樣?”楊子威淡淡的一笑,很隨意道。
“據說郎大明當初能夠當上這個縣開發區管委會副主任,是因為賄賂了馬縣長
誰想這句話剛一說出口,許睿林猛然發現楊子威的臉色便微沉下來。許睿林的話只有立即戛然而止。
“許睿林,以后像是這種沒有根據的事情,不要再說了!”
“是,主任。”
許睿林聽著楊子威的話急忙說道,后背倏地冒出一層冷汗。他知道自己話說多了,尤其是像這種沒有根據的事情,真要再說下去,恐怕楊子威心中就會有別的想法,或者對自己有其他看法了。
醉翁之意不在酒,楊子威之所以這么說,其實楊子威是有意敲打許睿林的。
作為領導,楊子威不介意許睿林手眼靈活點,但這個是有限度的。要是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打聽,那樣的秘書不是楊子威想要的。
就算玩政治斗爭,楊子威都希望用那種正規的手段擊倒對方。萬不得已之下,他才會想著通過別的方式解決。
楊子威和許睿林在路旁并沒有等太久,一輛桑塔納便刺啦著停在眼前,黃彬從駕駛座上跳出來,幾個小跑,便出現在楊子威面前,很干脆的一個立正敬禮。
“領導,雙鳳公安分局黃彬向你報到!”
“去你的吧,我現在又不在雙鳳鎮了,是你哪門子領導。”楊子威看著黃彬笑罵道。
“我說領導,咱不帶這么玩的,你雖然不在雙鳳鎮了,你可是分管著雙鳳鎮吶,那就不是領導了嗎?你現在可是貨真價實的副處級,我見了領導當然要敬禮。嘿嘿!”黃彬一點整形都沒有,嬉笑著說道。
“想敬禮是吧?以后有你敬的時候。”楊子威沒好氣道。
“咦,領導,你這是怎么了?臉色這么臭,難不成是誰找你麻煩了?”
黃彬不要說從事公安行業,現在的察言觀色的本領很強。
“你不給我惹事,我就萬事大吉了。”
楊子威說道:“來,給你介紹下,這位是縣委縣政府辦給招商引資開發園區辦公室派的秘書,也是我的秘書許睿林。許睿林,這位是雙鳳鎮縣公安分局局長黃彬。”
“許秘書是吧,我是黃彬,以后還請多多關照。”黃彬笑著說道。
“不敢,不敢。”許睿林急忙道。
他早就從黃彬和楊子威的對話中,便看出來兩人關系的不簡單,豈敢托大?再說他不過才剛剛上任,連一天的秘書都沒坐下來。要是這時給黃彬臉色看,那許睿林除非是傻了。
“領導,這都中午了,走吧,我請你去吃飯,這個地兒保證你沒有去過。”黃彬抬頭看了看太陽,笑瞇瞇的說道。
“什么地兒?這青城縣城還有我不知道的地方。”楊子威疑惑的問道。
“嘿,還真別說,這個地兒你還真的不知道,這家是剛剛開業的一家香肉館。我吃過兩次,味道很是不錯。”黃彬回味無窮的說道。
“成,那中午就打打你的秋風了。誰讓你小子升官了,也沒有請客那。”楊子威笑著說道。
“沒問題,上車,走!”
這輛桑塔納不是公家的,是黃彬自己掏錢買的。當時這車因為被撞過,還死了人,都說不吉利,所以對方不想要了。這才便宜了黃彬,而他也很喜歡這種風格的車,所以便直接拿下。就這下,幾乎花光了黃彬所有的積蓄,又向老媽借了一萬多。
得想個辦法給黃彬找點財路,不然的話,萬一他要是將目標放到不該放的上面,那就糟糕了。豈不是白費了自己的心機,再說了黃彬也是一個可塑之才,要不真就可惜了。上車以后楊子威在心中暗暗道。
中午路上的人不是很多,黃彬開車的技術也比較老道,所以億鷺暢通。
黃彬介紹的這家香肉館,位于縣城的西面,是一個農家院子,不過里面裝修的倒是還算不錯,很地道的農家風格。
在小院后面的籠子里面,關著很多條肉狗。這些狗的賣相都很不錯,吃起來味道也的確很香。剛剛走到院子門口,楊子威鼻子便聞到那股濃烈的香味。
“領導,這里的老板姓魏,叫一手,據說家里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就開始賣狗肉,到現在都不知道有多少代了,味道,烹飪水平絕對一流。你不知道,現在縣城里面很多人都喜歡來這里吃。”黃彬邊走邊介紹著。
俗話說的好,“狗肉滾三滾,神仙站不穩。聞到狗肉香,神仙也跳墻”。
狗肉的美味那是沒的說的。楊子威能夠看到,在這個農家院里面分開的那些包廂中,真的是坐滿了人。這還不算外面擺著的桌子,用生意興隆來形容這里,那是一點都不冤屈。
“嘿,黃局長,您老怎么大駕光臨了?”
就在這時一個瘦小的男子,從房間中閃了出來,小跑了兩步出現在黃彬面前,臉上掛著諂媚的笑容。他的眼睛很小,眉毛很淡,身子再稍微彎著點,給人的感覺像極了以前的店小二。
來著不是別人正是店主。魏一手。
“魏老板,你這是說的什么話,我怎么就不能來了?還是我哪次過來欠你帳了。”黃彬大聲道。
顯然是和這個魏一手關系不錯。
“哪里,哪里,我這兒的客人就屬黃局長你最爽快了。黃局長,今天請客啊,沒的說,這頓算我的吧,就當是小店多謝你的照應。”魏一手笑瞇瞇道。
“去你的,少在這里給我胡說,該怎么來就怎么來,當我請不起客啊。”聽著魏一手的后,黃彬大笑道。
因為沒有得到楊子威的點頭,所以黃彬并沒有將他的身份說出來。而像是這樣的地方,那是什么人都有。
楊子威是副縣級,保密身份,也是常理中的事情。
“好咧,那我領著幾位過去。”魏一手轉身向前走去。
魏一手是干什么的?那是經常在市井混跡的人,別的本事不敢說,認人那是準得很。他雖然不知道楊子威的身份,但從黃彬的眼神中卻能夠猜個八九不離十,楊子威絕對比黃彬要有地位。
不然的話,黃彬怎么只能在旁邊陪著那。還有,楊子威旁邊跟著的那人,一看就是機關里面坐著的。這樣的人都是跟班,楊子威的身份豈能簡單?
在這樣的猜測下,魏一手將楊子威他們領到最好的包間中后,便親自去廚房,吩咐下面精心炮制起狗肉來。
說話的功夫,香噴噴的狗肉便端上桌。
這次不但有著狗肉,魏一手很有眼色的還送了一些小菜。對于魏一手的做法,楊子威倒是無所謂。就算不是自己前來,你經常去一個飯店的話,熟了,老板送兩盤菜也很正常。
“來吧,領導,動筷子,嘗嘗怎么樣?”黃彬拿起筷子,笑著招呼道
“我說黃彬,老黃同志,現在是下班時間,你就不用喊我領導了。記住了,以后在外面的話,就隨便點,省的鬧出不必要的麻煩來。”楊子威皺著眉透說道。
“成,那我喊老板,老板好了!”黃彬心領神會道。
“你呀,說說吧,現在工作怎么樣?有沒有遇到什么難題?”
“能有什么難題!不過就是有件事,現在鬧的我挺不舒服的。”
“是嗎?竟然還有讓你不舒服的事情,說來聽聽。”楊子威好奇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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