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白畫情發怒,這時梅心先勸和道:“既然是臨王妃一片心意,白妃還是喝了吧,也差這一碗苦藥。”
白畫情一下想離開這里,她還擔心事情有變,索性接過藥碗一口氣喝了下去,還不忘順便挑了一粒話梅在口中。
在白畫情剛回長樂宮的日次,皇后竟也來到長樂宮,她當然是為了來證實一下,白畫情到底在哪里,或者說,宋安樂和宋小靜到底誰在說謊。
宋安樂得知皇后到來,她猜想皇后又是來催促她盡早解決事情,于是她絲毫不敢怠慢的迎了出去。
皇后剛進長樂宮的院門,宋安樂恭候在此,她領著宮人,齊齊的行禮說道:“臣妾恭迎皇后娘娘大駕,娘娘金福萬安。”
“都起來吧。”皇后平平淡淡的語氣,連同面容都顯得慈祥。
“謝娘娘。”眾人又紛紛頷首示意著,皇后掃視了眼眾人,顯然是長樂宮內的宮人,基本上都有來迎接,比起宋小靜或者其他地方,宋安樂就是細節方面把關的特別到位。
以這樣的接駕方式,皇后倒是不好過分逼緊宋安樂,于是她又淡淡的說道:“都散了吧,本宮只是順便過來看看。”
宮人都頷首退了下去,宋安樂適時的又上前說道:“娘娘難得有興前來看看,臣妾陪您四處走走。”
宋安樂清楚皇后并非是順便過來,許是礙著人來人往不方便,才故意退下宮人。
皇后原本確實是順便路過,所以想過問詢問白畫情的消息,不過長樂宮里的宮人態度都極為和善,所以她不想擾亂難得的好興致,于是她也就輕輕點了點頭。
這時,一名小宮女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許是距離較遠時,沒有注意到皇后也在此,所以她接近后,明顯驚詫了一下。
宋安樂見這種舉動,她當然是要做詢問,所以她略帶一副冷意的說道:“什么事如此慌慌張張,沒看到皇后娘娘在此嗎?”
小宮女兢兢戰戰的匍匐在地說道:“皇后娘娘贖罪,奴婢有急事匯報。”
宋安樂下意識的看了眼皇后,為了不擾了皇后的興致,宋安樂又冷言說道:“說吧,什么事?”
小宮女壓低著臉,略顯驚慌的說道:“后院的白妃突然感到腹部隱隱作痛,奴婢不敢怠慢,所以才沖撞了娘娘,還望娘娘贖罪。”
宋安樂并不知道,宋小靜曾跟皇后說,白畫情已經回到了宮里,她當然也沒來及去解釋這點,那想皇后正打算前來證實白畫情的行蹤。
但對于皇后而言,顯然是宋安樂沒有說實話,白畫情明明就在長樂宮,宋安樂卻說她被宋小靜拘禁在永康宮,皇后猜想宋安樂是在故意引開她的視線,或者說是在拖延時間。
皇后大好的興致,瞬時被真相覆滅,她沒有顧忌在此的宮人,而是一臉冷意的說道:“皇妃不是說,白妃正在永康宮里嗎?怎么這會又在長樂宮了?”
“娘娘有所不知,因為白妃身孕不太穩定,所以臨王妃特地派人將白妃送回長樂宮,這會也才剛回兩天,臣妾正在緊著解決白妃的痛處。”宋安樂不便對皇后解釋細節,但話里也暗示了,會早些完成她的任務。
皇后見宋安樂分明是在說謊,卻還可以以一副若無其事的態度,所以她氣惱的怒‘哼’了一聲說道:“一派胡言,本宮早就知道你心懷不軌,又豈會全聽本宮的吩咐,看來你是不打算再見你的兩個孩子了。”
“娘娘息怒;”宋安樂趕緊忙下跪說道:“臣妾句句屬實,絕無欺瞞皇后娘娘之意,還望娘娘再給臣妾一些時間,臣妾保證不負娘娘所望。”
皇后一副盛氣凌人般的說道:“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向本宮保證,你認為本宮還可以相信你嗎?”
宋安樂心切的說道:“只要娘娘再給臣妾一次機會,臣妾若不辦好此事,臣妾甘愿受任何責罰。”
其實皇后也不過是給宋安樂施壓,她知道除了宋安樂,沒有人再比她合適的人去做這件事,所以她稍作猶豫了一下,又冷不丁的的說道:“本宮就再給你一次機會,如若你還敢耍什么花招,別怪本宮沒有提醒你。”
皇后留下嚴厲的警告,隨即便輕‘哼’了一聲離開,宋安樂只要這一次機會,不管是勝負,她都必須去賭一把,眼下時間就是她的生命,她必須采取最快的手段。
白畫情身體不適,但在午后,便已經好轉無恙,宋安樂也前去看望過她,只是兩人并沒有見面。
晚間時分,宋安樂獨自對著夜色出神,距離她發出去的信號,已經過了一天一夜,可仍舊是沒有任何消息,她也擔心在宋小靜的期限內,給不了宋小靜滿意的結果。
不過唯一讓她慶幸的是,她料定宋小靜本質并不壞,只是貪圖榮華富貴的心理,埋沒了她的意念,但是對自己的親身骨肉,想必她還不至于那么惡毒。
對著濃濃的夜色,宋安樂長長的哀嘆了一聲,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挽救多少,那種身心疲倦的乏意,讓她真的有點想放棄。
突然在深韻的夜色中,一道更深的黑影,隨即劃過在夜色中,宋安樂明顯的緊張起來,而非是警惕,因為她感覺到來者并非帶著惡意,反倒是想到,可能是自己人。
宋安樂隨著黑影的方向,緊忙的回到自己的寢室,殿內一片安靜,空蕩蕩的幾乎可以聽到她自己的喘息聲,她四處查找了一下,在最隱秘的里側,她發現一抹熟悉的身影。
“娘。”宋安樂快速的走了過去。
那名女子正是林軒兒,即便是邁入中年,她依舊是一張風華絕貌,以及那不染塵世的脫俗,仿佛只為她一人而定造,唯獨有變的是,她不再是一身宛如仙子般的白衣。
林軒兒也迎上來拉著宋安樂的手,看著憔悴蒼白的人兒,她一臉疼惜的說道:“孩子,讓你受苦了。”
“娘,我終于等到您了。”宋安樂無助的撲在母親的懷里,不管時隔多久,或者相距多遠,親人的懷抱,始終都是不可替代的溫暖。
林軒兒輕輕的擁著宋安樂單薄的身軀,所想宋安樂承受的屈辱,她依舊是一臉悵然的說道:“都是爹娘讓你受了這么多委屈,是爹娘對不起你。”
“娘,您別這么說;”宋安樂攙扶著林軒兒,又說道:“來,先過來坐下再說。”
林軒兒隨著她一起在床榻上坐下,宋安樂將各個門窗都關閉好,以免被人偷窺到不該看見的意外。
宋安樂回到林軒兒身邊,她有些困惑不明的說道:“娘,怎么就您一個人,我爹呢?”
林軒兒暗自嘆息了一聲,“你爹有他自己的事要處理,你不用為他擔心。”
“您是說,我爹他...”宋安樂有些似懂不懂,或許更確切的說是,還不夠肯定,因為她猜測,她父親是單獨去解決,他們上一輩人的恩怨。
“該面對的,遲早要面對,如果將一切解開,能減輕你遭受的屈辱,我們愿意勇敢的面對一切。”
宋安樂一臉凝重的說道:“可是...你們辛辛苦苦隱居了這么多年,為什么要這樣輕易的放棄呢?”
對于宋安樂而言,事情還不到萬不得已,她不希望斷送她父母一心想要的隱居生活,可是她們為了減少她的難處,卻選擇放棄畢生的心愿,她何嘗忍心這么做。
林軒兒握著她的手,一副意味深長的說道:“孩子,有些事你或許還不能明白,但如果可以,為娘不希望你知道太多,不管最后結果怎樣,爹娘都不希望把你卷入其中。”
“可是我沒有辦法脫身事外,因為...”
宋安樂話還沒有說完,林軒兒接口說道:“因為情兒懷了阿城的孩子。”
“娘,您都知道了?”宋安樂一臉驚訝的看著林軒兒。
林軒兒悵然一笑,“別以為爹娘真的是隱居世外,你們的一舉一動,爹娘都看在眼里。”
“那你們...”宋安樂一臉不可思議,卻又不能接受的說道:“為什么要任由事態這樣惡化下去,為什么要眼睜睜的看著我身邊的人離去,為什么可以見死不救呢?”
宋安樂不能接受,既然他們一直都在暗中注視著一切,可為什么從來都不現身,化解危機,反而是看著失態惡化,直到無法收場,甚至看著她身邊的離去,他們卻無動于衷,那么這樣和冷血無情的殺手,又有什么兩樣。
“孩子,你要明白,有些事可能是意外,有些人的離去,那是必然中的注定,即使你可以挽救一次,或兩次,但你不可能改變一個人的命運,所以你要學會去面對,哪怕是殘忍的死亡。”林軒兒不知道該怎么去跟她解釋,一切因果的循環,所以只能告誡她,最勇敢的成功,就是學會面對一切。
“可是明明還有機會,為什么就要放棄呢?”宋安樂一臉憂傷的表情,幾乎根本訴說不完她內心的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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