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光幕中,空氣不斷震顫,道道氣流彌漫,一片肅殺。
鐘萬鈞手中寶刀緩緩律動,一股強絕的刀勢籠罩向黎晨。
武者相斗,武勢為壓迫鎖定之意,但凡擁有武勢者,可以將自身招式發揮到更強的境界,究其原因,就是能夠鎖定對手動向。
一招先,步步先。
鐘萬鈞動了,其整個人率先沖出,如飄動般激射而起,手中寶刀橫亙于胸前,緩緩揮出。
無盡的青銀色絲線蔓延,赫然是刀鋒斬破空氣后留下的軌跡。
宛若網狀的刀線,將黎晨整個圍攏在內,仿似下一刻就要將之分尸無數。
“奔雷崩。”
噼啪。
右掌探前,風雷匯聚,氣流迅速聚攏,同樣交織成了一張巨網,以雷掌為中心彌漫開來。
磅礴無盡的圓滿巔峰拳勢,在這一刻毫無保留的顯露出來,瘋狂的向那股鎖定自身的刀勢沖撞過去。
嘭嘭嘭。
隱晦而密集,令人胸口發悶的響動在虛空中蔓延開來,仿似能夠震蕩心神一般。
“圓滿巔峰,怎么可能。”
手中刀勢驀然震顫,似乎有改變走向的趨勢,鐘萬鈞瞳孔驟然收縮,體內真氣轟然爆發,十二成全力出手。
剛猛的刀勢再添威能,堪堪抵住了那股狂暴無蓬的拳勢撞擊。
鐘萬鈞的面色有些難看,這種情形下爆發十二成的實力,對他而言是一種負擔。
并非所有人都可能以爆發這種實力,畢竟,那是激發潛力,透支體能的一種表現。
到底是修為強絕,比黎晨高處了三個小境界,雄厚的異種真氣,堪比真元的威能,使得這招天青霸空根本沒有任何破綻。
當然,這是在同階武者看來。
而黎晨,正屬于同階武者,而且修為略低。
所以,面對這毫無破綻的一招,他只能選擇以同樣狂霸無比的奔雷崩硬捍。
咔呲。
刺耳的剮蹭聲彌漫,在雷掌周中牽連的氣流,仿似有莫名威能閃現,吸納的那些刀線走勢驀然加快,自主的向掌心的匯聚。
這一刻,兩人全力施為,拼的就是誰能堅持下去,誰更勝一籌。
“怎會這么強,那葉孤云會強到什么地步。”
感受著手中刀招的震顫,鐘萬鈞目露猙獰。
他在五大固元境天驕中排名最末,但年齡也是最小,野心同樣最大,一直想要挑戰上面之人。
可惜,玄武宮高層嚴令禁止他們決斗,畢竟,到了他們這一步,損失一個都足以讓玄武宮肉疼。
要知道,培養他們可是耗費了不知多少特殊天才地寶。
“哼,就算你抗住了這一招,但你的真氣修為太弱,絕對堅持不下去。”
雖然吃驚,但鐘萬鈞仍舊不認為黎晨是他的對手,鼓脹著體內雄渾的真氣,不斷碾壓過去。
只要黎晨真氣不濟,他就可以乘虛而入,一舉擊潰。
可惜,他知道這一點,黎晨更知道這一點。
論修為,他是不如鐘萬鈞,但他的罡勁卻是實實在在的宗師手段,攻擊力之前更在其天青刀勁之上。
狂暴無蓬的雷掌,不斷的崩裂著被吸攝過來的刀線,其上蘊含的層層暗勁,足以彌補真氣不足的弱點。
“勢均力敵。”
“怎么會這樣。”
“不可能。”
臺下,玄武宮弟子張口結舌。
“黎晨,你真是讓我吃驚。”
萬福通細小的雙目中閃過灼灼光輝。
“厲害,這種程度,看來是我小看了你,不知道那傳聞中的葉孤云會強到什么地步。”
陳松暗自點頭不已。
“這么強,鐘萬鈞別給他機會,輸給這種小子的話,你根本不夠資格與我齊名。”
上官鷹冷然一曬。
轟咔。
在眾人注目下,兩團狂暴無比的氣勁陡然崩散開來,兩道人影翻卷,雙雙撞擊在光幕之上。
嘩啦。
光幕漣漪四起,赫然差點出現破裂的跡象。
“鐘師兄贏了。”
看到黎晨半跪于地,口吐鮮血,鐘萬鈞只是面色蒼白,身形踉蹌了幾步,玄武宮弟子歡呼不已。
“鐘師弟受了輕傷。”
萬福通與陳松互視一眼,皆是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震驚。
以兩人的眼力,自然能夠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鐘萬鈞踉蹌幾步,雖然沒有吐血,但其不過是在硬撐罷了。
“高下已判,也該結束了。”
上官鷹扭身欲要離去,黎晨的死活他可不放在心上。
在他看來,黎晨若聰明的話,必然會選擇認輸以保全性命。
但就在此時,一股絕強隱晦的鋒銳刀勢沖天而起,赫然是穿透了防護罩,影響到了眾人,讓上官鷹豁然轉首。
“這是不好,鐘萬鈞要動用寶器。”
萬福通小眼陡然睜開,身形一晃的掠向高臺。
但晚了。
只見高臺上,鐘萬鈞赫然棄刀不用,右臂高高舉起,徑直向前一揮。
青銀色刀芒無比刺目,剎那間一道數丈長的刀芒劈斬而下。
其強悍無蓬的刀勢,一瞬間增加了數倍有余,甚至連防護罩都無法阻擋其威能。
隱約間可見,鐘萬鈞右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柄宛若透明,但隱現青色薄薄影像的寶刀。
那股沖天而起的刀勢,正是從寶刀上而來。
單單是此刀現身,虛空中就仿似有無數狂暴剛猛的鋒銳刀芒顯露,那是經由寶器催發,武勢在一瞬間提升數倍威能。
之所以稱之為寶器,一來是因為其珍貴程度,就算普通丹旋境武者就能擁有。
但看天青雙煞縱橫多年,都沒有一件寶器傍身,便可知寶器的珍惜了。
二來,就是寶器擁有的特殊威能,不僅攻擊力更強,最重要的是長期磨合使用后,會增強自身武勢的威能。
以鐘萬鈞的修為天資,其所擁有的寶器絕對早已到手,不知相伴了多久,赫然是提升了一個境界,達到了化境武勢的地步。
太強了。
面對動用寶器的鐘萬鈞,黎晨整個人被壓迫的深深彎下脊梁,縱然他天資再高,離這種境界只是差了半步,也不是此時的他能夠抵擋,仿似只有引頸就戮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