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站在高興身邊的陸長生,江小蝶和她身邊的那位鐘老師都傻眼了,一想到剛才自己像陸長生炫耀的表情,還有她的那些諷刺的話,她就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她總算明白,為什么陸長生會說她有病了。
本來陸長生就沒找過她麻煩,可每次她就是想找陸長生麻煩,甚至是在比賽里,陸長生明明有這樣作品,可是他卻從來沒有說是自己的,也沒有任何炫耀的意思。
江小蝶羞愧的低下了頭,雖然她不愿意相信這個結果,可事實卻擺在眼前,京大沒有第二個陸長生了。
至于當初諷刺陸長生的鐘老師,更是無語了,想破腦袋他也想不到這個年紀輕輕的家伙,居然不需要老師的教授,就已經無師自通了,當初他還說讓陸長生要學,就先交學費,而現在看來,那句話無異于是對他自己的諷刺。
伍默臉色鐵青,顧斌更是咬著牙,顯然他們都低估了陸長生,此刻他們也終于明白,陸長生那時候為什么不發作了,這是因為他在等待著這一刻。
現在,陸長生即使說那件木觀音是他雕刻的,而顧斌盜走了作品,恐怕也有人相信。
“狼子野心,他這是想要我身敗名裂啊!”伍默小聲的說道,到了現在他還不明白陸長生的意思,恐怕他就不是大師,而是大傻了。
陸長生也沒有掩飾,他就看著這兩人,諷刺的看著他們,不過他并沒有揭穿那作品是他的,他也并不想讓伍默身敗名裂,但是他必須奪得這個第一,讓伍默和顧斌心底別扭一下。
“你愿意退出比賽嗎?”羅域問道,此時他真的希望陸長生說退出,畢竟以陸長生的資質,以后的機會還多得是。
但是顧斌卻只有這樣一個機會,要等下一次就得等到十年之后,因為他已經要畢業了。
如果現在陸長生堅持下去的話,就會把顧斌徹底得罪死,也會把伍默徹底得罪死。
羅域雖然不知道陸長生出身如何,但看他的穿著顯然是得罪不起顧家的,他甚至還朝陸長生眨了眨眼,他希望陸長生隱忍一下,是金子遲早都會發光。
只可惜,陸長生卻搖了搖頭,并堅定道:“不愿意!”
“牛叉!”學生們頓時一陣轟動,他們當然知道顧斌是何人,也知道伍默是何人,在京大敢和伍默和顧斌師徒叫板的人,少之又少。
可眼前就站著一個,人家就是不愿意退出,人家又為什么要退出呢。
“堅持下去,我們挺你!”學生們都站了起來,他們大多數人雖然不喜歡陸長生,可是他們更不喜歡強權。
京大是華夏最高學府,雖然有很多強權者,但這里畢竟弱者居多,來到這里的大部分人,都是希望深造之后,改變自己命運的人,所以這一刻他們的命運,也和陸長生牽連在了一起,如果陸長生退縮,就等于是在強權下退縮。
“羅校長,憑什么讓他退出啊,難道就是因為陸長生身份卑微嗎?”
“就是,憑什么讓他退出,我們的身份也很卑微,可我們都是憑借自己的努力來到這座華夏的最高學府。”
“是啊,我們的機會已經很少了,為什么還要剝奪我們本來就很少的機會!”
“羅校長,如果你們強行讓陸長生退出,那我們就退學!”
“對,退學,陸長生我們支持你,如果京大校委讓你退出,我們就全體退學!”
氣憤的聲音從各處傳來,最后匯聚成一股洪流,這一刻不論是京大的領導,還是那些京大的教授和大師們,都有些難堪了,誰都知道伍默剛才上去和羅校長說了什么,只是他們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而已。
陸長生也沒想到居然會有這么多人支持他,但這一刻他感覺熱血沸騰,十八年來,第一次這么熱血沸騰。
他突然覺得,原來除了他之外,也有更多的人,處于這個壓迫的極點中,只是現在被他的事情一瞬間所引爆。
“窮人也有尊嚴,如果你們殘蹋我們的尊嚴,我們就以我們的方式反抗!”
“窮人也有尊嚴,我們誓死捍衛我們的尊嚴!”
不知誰喊出了一句話,一時間整個會場的學生都開始重復的喊了起來。
面對這如洪流一般的呼聲,羅校長只感覺自己就像是站在刀山火海上一樣,渾身都不舒服。
“靜一靜,大家都靜一靜,你們先聽我說完。”羅校長突然發聲,呼喊聲漸漸的停了下來。
等會場再次恢復安靜時,羅校長這才開口:“京大名人堂向來都是公平的,里面不論出身,更不論權勢,只要你有能力,就可以進入名人堂,我以的名譽向所有學生保證,我們絕不會做出侮辱名人堂的任何決定,所以陸長生同學不愿意退出,我們絕不會強求,更不會在事后進行報復!”
“轟”會場里瞬間響起了雷霆般的掌聲,這是勝利的掌聲。
“現在我問一下顧斌同學,你是否愿意退出評比?”羅域轉而看向顧斌。
顧斌已經臉色發白,剛才的那些呼聲讓他感覺很不舒服,心底大罵這些賤民。
羅域的一句話,讓顧斌回過神來,他擠出笑容道:“當然不愿意,雖然這是藝術,但是能夠知道自己的高低,也是一件好事,所以我愿意和陸長生同學分一個高低!”
“但是!”伍默突然站了起來,他已經感覺到了強烈的不安,因為如果繼續比下去的話,白九勢必會識破那件作品的虛實。
“但是,如果陸長生那件作品是偷盜的又如何呢?”伍默冷冷的掃過眾人,隨后問道。
“什么,偷盜的!”
“這怎么可能!”
“不會吧!”
“這肯定是顧斌的陰謀!”
“對,肯定是他的陰謀!”
一片質疑的聲音,學生們對伍默和顧斌都是怒目而視,他們需要一個解釋,一個合理的解釋。
“這絕不是陰謀,因為這件作品其實我早就雕琢出來了,本來是準備在這次參賽時使用,可是卻不小心被賊人偷走。”顧斌也開口道,既然無恥,那就無恥到底吧!
“這件木觀音,那件玉佛,是用同樣的手法和同樣的雕工雕出來的,只不過這件木觀音是在我的指導下雕琢出來的,但是那件玉佛,卻是顧斌自己雕琢出來的,只因為失竊,所以零時雕刻了這件木觀音,所以我才幫助了顧斌。”伍默也開口道。
二人一唱一和,頓時讓學生們的目光都投到了陸長生身上,盡管學生們不愿意相信陸長生會是一個賊。
可是伍默畢竟是一個大師,他總不可能那么不要臉吧?但是陸長生卻不同,他是一個草根,這樣的草根真的會是一個天才嗎?
當人的心理一旦產生了疑慮,這個疑慮就會被一步步的放大,尤其是有一個可信的人在支持這個疑慮時,放大的就更快了。
“呵呵!”陸長生心底苦笑,他見過無恥的,卻沒見過這么無恥的。
此面對幾千人質疑的目光,他依舊心如止水,可既然顧斌和伍默都這么無恥了,那他也沒必要在給他們留任何面子。
他正準備開口時,白九突然說話了:“呵呵,伍默大師,你可真是一位大師啊,你就不怕丟盡了京大的臉面?”
“哼,你什么意思!”伍默此時也不在畏懼白九。
當一個人已經無恥的認定某件不是自己的東西,是自己的時候,就會死咬著一定是自己的,不會有任何壓力,這就是大師的臉皮。
“我什么意思你不清楚嗎?”白九笑著道,“呵呵,這兩件作品明明都是陸長生雕刻的,而你卻顛倒黑白說這是你學生顧斌雕刻的,這不是丟臉是什么?我親眼見過陸長生的其他作品,我很清楚他的雕工和技藝!”
“什么,伍默大師居然在說謊!”
“不會吧,他畢竟是一位大師啊!”
“可白九也是大師啊,而且他的雕刻造詣不比伍默低!”
“到底誰說的是真的啊?”
場面一下矛盾了起來,學生們都不知道該相信誰了。
“哈哈哈。”伍默突然大笑,“難怪你剛才會給顧斌打這么低的分數,我想你應該已經收陸長生為學生了吧,是非曲直,自有公論,你收他學生,又不承認,卻在名人堂選拔的時候做手腳,我看丟京大臉面的人是你,而不是我吧!”
“白九大師,我一直久仰你的大名,卻沒想到你是這種人,在比賽前我還看到你去了陸長生的工作室,原來陸長生早就是你的學生了,難怪他會經常來我們的工作室,原來是想偷看我們的作品,哦,不......”顧斌頓了頓,道,“應該偷竊,偷竊了我的作品,最后還冒認是自己的,真沒想到白九大師的臉皮,居然會這么厚!”
“你.....你們......你們簡直是無恥!”白九氣的吹胡子瞪眼,卻拿兩人無可奈何,畢竟他是一個真正的大師,真正的大師又怎么斗嘴斗的過不要臉的無恥大師呢?
“陸長生,想不到你居然是這種人,我還以為這作品真的是你雕刻的呢,卻沒想到是偷竊了顧斌學長的!”江小蝶也發作了。
“哼,他剛來京大的時候,就在我的課堂外偷看呢,被我訓斥了一頓,卻想不到居然還是這么不長記性,這樣的學生,簡直是丟京大的臉面,我看校委應該把他開除!”鐘老師也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