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緣何高興?”任雪之落在兩人前面十丈,有些疑問。
“我當然高興,因為遇到了對手,我還以為太虛觀真的超脫于世外,不會來管我這樣的小人物,沒想到你們居然出世了。”陸長生笑的更加肆無忌憚,他感覺任雪之是他現在遇到最強的一個對手,甚至比林宏還要強大的多。
他雖然踏步虛空而行,但陸長生卻能感覺到,他的氣息也不過是先天而已,應該是用了一種神通,所以才能短暫的在虛空中行走。
“你無懼我?”任雪之臉色凝重的望著陸長生,顯然他也感覺到了陸長生的不一般,都是先天初期,而且兩人都還很年輕,絕不是什么修煉了數百年的老怪物改變容貌而成。
“怕?”陸長生搖了搖頭,笑著道,“我為何要怕,生亦何歡死亦何哀,對于無敵的強者來說,能得到一個對手,是多么的困難,舍命也要一戰,未戰先懼,還談什么無敵?”
“好!”任雪之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家師說,待我突破先天,這世間可任我逍遙,除去萬佛寺的最強弟子外,我幾乎找不到對手,而且他還得是擁有阿彌陀經才有資格成為我的對手,沒想到家師妄語了。”
“你師父?”陸長生突然想到百年前的正邪大戰,太虛觀首徒一人闖入魔門禁地,大戰魔門至尊,而逍遙離去,陸長生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如何,但肯定比不上那位魔門至尊,這讓他隱隱間擔憂了起來。
“我出世時,老家伙已死,即使你殺了我,也不需要擔心老家伙會來找你尋仇,即使他在,也不可能出來。”任雪之似乎看破了陸長生的擔憂,便解釋了一句。
“你有道眼?”陸長生一驚,他掩飾的很好,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初出茅廬的青澀少年,但任雪之卻能看到他的想法,實在讓他不可思議。
“看到一些。”任雪之點了點頭,表示承認,但他臉上轉而又凝重了起來,“你真的得到了阿彌陀經,有資格成為我的對手。”
陸長生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也確定任雪之擁有道眼,要不然剛才要他運轉阿彌陀經遮掩自己的現在,也不會被任雪之感受到,或者說任雪之很聰明,當他的道眼看到的只有一層迷霧時,就知道自己擁有了阿彌陀經。
“你到是誠實,并沒有那些大宗們弟子的高傲。”陸長生點了點頭,對任雪之到沒什么惡感。
能把自己師父的死說的這么輕巧,還附上一句老家伙,告訴陸長生不用擔心他師父來尋仇,這是希望陸長生接下來會全力出手與他一戰。
雖然陸長生并不在乎他身后是不是還有一個老怪物,他要殺人肯定不會在乎人家是不是有什么背景,可這也無礙于他對任雪之的好感。
“家師說,誠實是美德,不過在這個世界,用不著謙虛就是。”任雪之再次面無表情,他身上的氣勢再次收斂,可比起剛才卻更加讓人琢磨不透,他站在那里,就像是一柄鋒芒必露的古劍,深沉而古樸,卻又像是空氣,虛無縹緲。
“家事說?”陸長生一愣,突然明白,這個家伙恐怕從來就沒出過太虛觀,要不然也不可能什么都是師傅說,這應該是他第一次出世,這讓他心中大喜,笑著道,“你師父還說什么了?”
“事關門派秘辛,該和你說的我都說了,不該和你說的,即使你能活捉我,也得不到。”任雪之表現的很清醒,盡管他知道陸長生是在套他的話,但他還是古井不波。
陸長生頓時一臉憋屈,他剛才還把任雪之當作一個出世而不懂人情世故的愣青,卻沒想到他話剛出口,人家就識破了他的伎倆,可謂是自討苦吃,試想這些大宗們的弟子即使不出世,也絕對不是他能相比的,因為他們有足夠的時間,足夠的經歷在一個封閉的環境里學習很多東西。
“你這是不是道身?”陸長生突然問道,“聽說太虛觀的弟子都是以道身在紅塵游蕩,真身似乎從來沒出現過,是也不是?”
“不是。”任雪之搖了搖頭,“家師活了上千年,所以他可以以道身行走于紅塵,而我還不行,如用道身對你,定非你一合之敵。”
“那就好。”陸長生松了一口氣,如果眼前的人是一具道身的話,那他的壓力就真的大了,這是一種巨大的差距。
現在聽到任雪之說他師父居然是個活了千年的老怪物,這也就不難解釋,為何這個家伙能夠用出道身與魔門至尊一戰,而不分勝負了,這樣的老怪物如果沒有這樣的手段,就稱不上是老怪物了。
“好什么?”任雪之疑惑。
“任兄有所不知,我和你不同,我只是一個卑微的小人物,沒有師門,沒有傳承,若你這是一具道身出來游歷,那我可不敢在與你一戰。”陸長生平靜。
任雪之點了點頭,兩人就像是多年沒見的老友一般又聊起了一些其他問題,一點要打起來的意思都沒有。
這讓一旁早就心神緊繃的蘇淺淺松了一口氣,她沒想到自己居然能見到一位太虛觀的弟子,這是多么的榮幸,要知道太虛觀的就兩人,一師一徒,百年才會出世一次,乃是十大宗門中最超然的存在。
本想著這位太虛觀的弟子會囂張跋扈,一言不合就與陸長生打起來,卻沒想到兩人相談甚歡,不但沒有打起來的意思,甚至有可能化干戈為玉帛,若是能攀上這位太虛觀的弟子,那么陸長生就在也不用擔心十大宗門對他怎么樣了。
當陸長生說自己是個卑微的小人物時,蘇淺淺心底不由鄙視,這家伙哪里是在謙虛,分明是在忽悠任雪之這個老實人,擔心任雪之出來的是道身,身上沒有帶多少東西,打劫起來也沒多大勁。
“高興是你什么人?她也是先天道身,擁有道眼,可洞察一切,我想她應該和你有關系吧。”陸長生突然問道。
“高興?”任雪之搖了搖頭,道,“不知道,她也是先天道身擁有道眼嗎?不知陸兄可否引薦,家師說,先天道身和先天道身在一起修煉,可成就長生。”
“你師父是忽悠你的,來吧,我們全力一戰。”陸長生突然出手,魔刀出鞘,順勢劈落而下,刀勢如龍,刀氣如虹。
面對這驚天一刀,蘇淺淺驚訝的不知該說什么是好,兩人剛才還聊的好好的,為何突然就大打出手!
此時,看著任雪之,她真的有些為他感到同情,遇上陸長生這么一腹黑的貨,也就是他的悲哀。
然而,她沒想到的是,面對這一刀,任雪之并沒有任何表情,他只是輕輕的橫移,便躲過了刀鋒。
“轟隆”一聲巨響,在任雪之的身邊劈出了一個巨大的溝壑,刀鋒入骨,駭人至極,但任雪之卻處變不驚,反而平靜道:“不錯,風殘陽的魔刀,臻至化境,連我也要飲恨,只可惜陸兄并不精煉。”
陸長生似乎也不驚訝任雪之能避過這一刀,他本就是試探,看看任雪之到底有沒有傳說中的那么厲害,太虛觀是不是lang得虛名,但這一刀下去,他知道了,這個家伙若是全力出手,兩人必然是一場惡戰。
“陸兄,我太虛觀雖以道法聞名,但劍法卻也不錯,專門用來對敵的有五種劍法,太易為首,太初為輔,太始次之,太素再次,太極為末,這五種劍法,我只修得四種,最強的太易還未悟透。”任雪之輕輕的拔出了劍,握在手中,嘴中自語。
這是一把普通的劍,劍身上沒有特別之處,甚至還有幾個豁口存在,但陸長生卻在這把劍中感受到了歲月的滄桑,并不是表面上這么簡單。
“陸兄既然以魔刀待之,那我便以太極回禮。”任雪之揮動長劍,沒有驚人的劍光,也沒有滔天的劍氣,他只是用劍在虛空中畫出了太極陰陽。
當真元灌入之后,陰陽成圖,一黑一白兩條魚就像是活過來了一樣,化為了兩把道韻非常的寶劍朝陸長生斬了過來。
看似緩慢,可到了陸長生眼中卻變得迅速無比,他感覺到了規則的束縛,整個人都陷入了這太極劍的劍勢之下,劍很快,但他的人卻很慢。
“魔刀技,一刀一世界!”陸長生閉上眼睛,嘴中輕喝,以刀勢鎖定了任雪之,當他進入刀的世界之后,劍的世界便消失了。
“鏘”金鐵交加,刀鋒與劍鋒對碰在一處,強大的氣勁沖的蘇淺淺身不由己的倒飛而出,懸空寺的殘壁斷垣皆化為齏粉。
兩人都后退了一步,陸長生還有分出意念護住蘇淺淺,若不是如此,恐怕蘇淺淺這一下就得身隕在此。
“陸兄到是仁義。”任雪之依舊面無表情,他感覺得出剛才的對碰中,陸長生還在分心。
“我可是世人眼中的大魔王。”陸長生握著刀,自嘲,“來吧,一招分出勝負!”
任雪之卻搖了搖頭:“今日就此罷手,待來日陸兄心無旁騖,我們在決一死戰!”
說完,不等陸長生回答,任雪之再次踏步虛空,抬劍便將虛空斬出了一個巨大的裂縫,出現了另外一片天地,他毫不猶豫的鉆了進去,卻留下了一句話:“我此次出世是去參加京都的屠魔大會,希望到時能在京都看到陸兄。”
話音消失,裂縫也緊跟著愈合,蘇淺淺面色慘白,這個太虛觀的傳人實在太恐怖了。
“屠魔大會?”陸長生咀嚼著這句話,他現在才是大魔王,屠什么魔?但他很快便反應了過來,“難道說是黎老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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