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國眾官又氣又惱,本來由武君開頭,找了一個與慶國大文比的機會,若是不出意外,方運也會前往,為武國助威,這樣武國便能文壓慶國,這是每個武國人都愿意看到的。
但現在,方運似乎已經沒有機會前去慶京參與文比。
不僅武國官員焦急,景國的眾官更急,他們如熱鍋上的螞蟻,不斷傳書給方運,或相互間傳音討論。
尤其是與方運關系最密切的董文叢、方守業、馮子墨等眾官,恨不得替方運去承受蛟圣的懲罰。
方運的好友們呆呆望著東方,過了許久,李繁銘才頹廢地道:“真沒想到,他們竟然讓堂堂蛟圣來針對方運!罷了,輸給蛟圣,不丟人。”
“若是別的半圣敢來,眾圣早就搶先動手解除隱患,但蛟圣乃是人族同盟,他若是教訓半圣之下任何人,半圣都不好出面。”
“不如趁蛟圣未出水之前,去請景國的陳圣來保護方運吧。”
“不妥。陳圣傷病在身,這已經是天下皆知,若是他出手,與蛟圣起了沖突,讓他傷勢加重,那我等將是人族的罪人,會被景國人唾罵千年。”
“那……顏域空,要不請你們顏家家主出面?顏家巴不得你去求他們。”
顏?一?本?讀?小說WWW.yd.域空輕輕搖頭,無奈道:“若蛟圣前往顏家老宅或顏家故居,我二話不說,馬上去給家主磕頭,求他動用顏家的寶物阻撓蛟圣。但這里是巴陵城,根本不是我們顏家傳統的勢力范圍,除非蛟圣要殺我,否則顏家沒有足夠的借口出手。”
“為了救方運,難道不算是借口嗎?”
“只要蛟圣想殺方運,顏家上下必然全力以赴!”顏域空的回答讓問話之人無話可說。
李繁銘輕嘆一聲,道:“罷了,咱們文位太低,無論說什么,都是空談。宗雷兩家既然能請動蛟圣,必然是下了大本錢,除非半圣親至,否則今日的局面已經徹底定下。人族之中,定然有人與蛟圣宮關系不錯,我們找到他們當說客,也不求蛟圣如何,只求他給方運留一絲顏面即可。”
“顏面?你看看宗雷兩家與慶國讀書人的模樣,他們可能會給方運留面子嗎?”
“事在人為。”
長江不斷變化,在三道一線潮與三座怒濤戰臺陸續出現后,江面不再出現變化,但突然有人喊道:“看天上!”
眾人抬頭望天,驚駭地看到,天空由星辰組成的銀河竟然化為似水如光的瀑布,傾瀉而下,直入長江入海口。
隨后,奇異的一幕出現了,銀河之水好似瞬間融入整條長江之中。
整條長江的水澄清透明,而在江水的下方,不是江底,沒有淤泥和石子,而是一片星空。
眾人已經分不清這是江水倒映天上的銀河,還是天上的銀河全部落入長江之中,抑或這長江下方連通另一個神秘的世界。
這個世界無比美麗,一些畫道高手竟然本能地拿出繪畫用具,想要畫出這星河一般的長江。
這一次,許多讀書人都已經確定,蛟圣的確將要出行,因為這星河長江乃是蛟圣宮的儀式,只有蛟圣外出的時候才會出現。
眾人望著神秘美麗的星河長江,還未曾回過神來,江面的異動打破了平靜。
就見長江兩岸每隔三里,便有一道數十丈粗的水柱開始上升,水柱一邊上升,一邊改變形象,如同在無形的大手在對著水柱進行雕刻一樣。
當水柱升到百丈高的時候,江水雕像已經完全成形,每一座由江水組成的雕像都是一頭水族巨妖,從數千里外的長江入口,一直排到洞庭湖。
這些水族巨妖的水雕像晶瑩剔透,栩栩如生,而且每一座雕像都有特別的神韻,甚至還流露出各種各樣的表情,或痛苦,或快樂,或憤怒,或驚恐。
看到這些江水雕像,許多人甚至有種錯覺,是蛟圣囚禁了這些妖族的靈魂,然后用江水重塑了它們的身體。
那些在高空看到這一幕的讀書人被深深震撼,都知道半圣的手段非常厲害,甚至能改天換地,但沒想到蛟圣僅僅是出行,就能調動如此龐大的力量。
這些江水雕像布滿萬里長江,氣勢恢宏,蛟圣還未出現,就已經先聲奪人,震懾一界。
葛憶明朗聲道:“午源兄,你說這次蛟圣為何出現?”
宗午源假裝思索一陣,道:“這可如何猜?我看啊,因為兩件事。第一件事,自然與象州段長江有關,這些天,象州官員專橫跋扈,冒犯了蛟龍宮。至于第二件,那便是方運殺了雷重漠。蛟圣也是龍族一員,雷師的后人被殺,他出面合情合理。”
“午源兄的解釋合情合理,不過,你說蛟圣會如何懲罰他?”葛憶明笑道。
宗午源陰沉地一笑,道:“我不是雷家人,也就談不上如何懲罰。廷真先生,您覺得這種懲罰如何?”
雷廷真突然一指雷重漠畫像,望著方運道:“方運,那里便是重漠的遺像!你可曾知道,我對蛟圣說過什么?”
方運也不去看雷廷真,手里依舊握著毛筆,似是在思考書寫什么。
雷廷真不以為意,繼續道:“老夫說過,中秋文會,老夫定然要讓方運跪在洛陽樓下,膝行向重漠遺像面前,磕頭認罪!”
“放肆!”
“以下犯上,一派胡言!”
“大膽!”眾多景國官員大聲反擊。
讓堂堂虛圣向敵人磕頭求饒,任何景國人都無法接受。
雷廷真望著城墻的方運,傲然道:“我知道你不想跪,那今日老夫就按著你的頭,讓你跪在重漠面前懺悔!讓你知道,雷家的尊嚴,不容冒犯!雷家之敵,永不饒恕!即便是人族虛圣侮辱雷家,也會付出百倍千倍的代價!方運,為何還不下跪,難道要等到蛟圣陛下親至,把你如同捏小雞一樣捏死嗎?”
宗午源走到雷廷真的身邊,面帶笑容,道:“方虛圣,現在你敢說勝負已分嗎?”
葛憶明同樣走過去,微笑道:“方虛圣,我看您就聽廷真先生的,磕頭認錯算了。你若是拖到蛟圣陛下前來,恐怕就不只是磕頭認錯那么簡單了!”
慶君起身,一邊走一邊道:“這就是報應!”
“說完了嗎?說完了我要動筆了。”方運冷漠地掃視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