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數人并不清楚身體的狀態,但眾多文位超過進士的讀書人和方運一樣,第一時間知道發生了什么。
“天啊……人族多少年未曾出現戰詩永固了?”
“上一次出現戰詩永固,還是陳慶之陳圣率軍縱橫妖蠻之中,而且只有百余人受益,之后那百余人中有一些即便不是讀書人,也能手持武器斬殺蠻將蠻帥!至于那些讀書人,不久之后文位都獲得提升,科舉都非常順利。”
“現在……我景國三十萬將士都如此!”
“什么是戰詩永固?”
“快點說!”
“戰詩永固,是一種詩詞異象。就是在各種奇特力量的作用下,一首戰詩的力量會永久保存下來,一般以加持力量為主,比如增護詩、強兵詩或出征詩,當然,在極少的情況下,也有喚兵詩或防護戰詩永固。據說曹植擁有一首永固的疾行詩詞,而酈道元酈圣則永固他自創的《太湖吟》。”
“那我們以后的身體永遠都如此強大?”
“不僅如此,以后再得到別人的《滿江紅》加持后,只要新的《滿江紅》的力量超越這首詩,自身的力量還會提升!”
“可怕!”
現在正處于全軍大閱時期,軍紀苛刻的程度絲毫不遜于戰場之上,可現在,所有兵將都忍不住,竊竊私語、交頭接耳,軍紀無比渙散,足以讓所有將領震怒。
但現在,沒人在乎。
堂堂景君,竟然伸出兩手在龍袍上不斷亂摸,一會兒摸摸臉,一會兒摸摸腿,跟一只小猴子似的,但連最苛刻的御史都沒有提醒他注意場合。
因為那些御史也在暗地里觀察自己的變化。
突然,一個進士發問:“眾殿洗禮有個特性,就是獲得洗禮后所剩的第一個孩子,會繼承眾殿洗禮的一部分力量,格外聰明也格外高大,那……我們接下來的第一個兒女,會不會獲得永固的《滿江紅》?”
無論是觀禮臺還是三十萬大軍之中,全都炸了鍋,處處開始討論這個可能。
一些讀書人忍不住拿起官印,在論榜上炫耀剛剛得到的眾殿洗禮與永固《滿江紅》,立刻激發各國讀書人的羨慕。
在平常時期,永固的《滿江紅》只能說聊勝于無,可在兩界隨時開戰的情況下,永固的《滿江紅》至少值半條命!
人族舉人在面對同層次妖將的時候,反應遠遠不如,一旦被靠近必死無疑,但獲得永固《滿江紅》的舉人,反應能力已經完全跟得上妖將,力量也不遜于未動用氣血之力的妖將,只要手持鋒利的武器,再練練搏擊之術,即便近身也有七成以上的可能取勝!
一個老舉人望著那三十萬年輕的士兵,突然輕聲一嘆,道:“這些孩子,個個都有大氣運啊。從明天開始,他們就不用上戰場了,全都會被圈起來苦讀,參與科舉,至少到秀才才能放他們出來,否則的話,那就是暴殄天物!未來五十年里,景國最優秀的兵家人才,七成出于此地。當年老夫若是有此奇遇,現在至少是翰林了。”
“都說跟著方虛圣有肉吃,這哪是有肉吃啊,簡直是龍肝鳳膽!只是讓方虛圣閱一下兵,就得到這么大的好處,以后要是緊跟方虛圣,那得有多大的好處!”
“這三十萬兵將,以后就是實打實的方運門生,賜永固戰詩,得眾殿洗禮,說是恩同再造一點不為過!”
“看看那些士兵,淚汪汪的,此地若不是大校場,這里若沒有太后國君,他們恐怕已經開始跪拜謝圣恩!”
“方運所在,軍魂相隨,這下把許多兵道大家都比下去了。”
“看來,決定軍魂歸屬的,不是兵法兵道,而是軍心!”
“你們看看,有些人的臉好像很不好看!”
眾人紛紛四望,就見柳山以及附近的左相黨人,簡直就是一大片向日葵中的狗尾巴草,無論用何等手段掩飾,臉上都流露出難以形容的挫敗和失望。
柳山的定力涵養堪稱冠絕景國,但在這種時候臉上都有一絲掩飾不住的怒氣。
“他們……真是千里挑一的人才啊。”
眾人一算,全都笑了,此地三十余萬人,柳山一系的人加一起有兩百多,差不多是千分之一,都沒得到戰詩永固和眾殿洗禮,自然就是千里挑一。
“除了柳山的人,似乎還有一些官員與士兵并未得到戰詩永固與眾殿洗禮!”
“還用說么,這些人都是奸細,一個也別想走。他們騙得過咱們,可騙不過軍魂,騙不過圣院。”
那些明明不是左相黨人卻沒得到戰詩加持的,全都灰頭土臉,沉默不語,而附近的所有官兵讀書人都極為警惕地盯著他們。
此刻的方運,比所有人都高興,因為,這首詩不是普通的出征詩,自己身為這首詩的使用者,獲得力量遠強于其他人,喚來文豪衛青的虛影,永固的不僅是身體和頭腦的增強,還永固了一種圣元大陸從未出現的力量,由于這種力量跟軍魂有關,方運命名為“軍魂之力”,與兵家的殺伐之力相呼應。
方運此刻,可以清晰地感應到所有被附加《滿江紅》的人的情緒、動作、呼吸等等一切細微之處,縱然大學士擁有格物與致知的力量,但也不可能一目所視便洞察數十萬人,現在,方運便能做到。
方運甚至知道,只要自己心念一動,可以在一瞬間發出三十余萬條不同的命令,讓每一個士兵都在第一時間得到命令并嚴格執行。
這種力量在戰場之上,足以讓大軍的實力翻倍!
當指揮幾十萬甚至數百萬的士兵如臂使指,對普通士兵的作用有限,但若用來指揮大量的讀書人或大量的蠻族私兵,那就不僅僅是翻一倍的問題,而是萬界的噩夢!
最可怕的是,這是一種的力量,方運只需要消耗微不足道的才氣就能完成,甚至不需要分心,不占用一心二用的力量!
眾人討論許久才漸漸平息,吏部尚書古銘舟輕咳一聲,舌綻春雷道:“方虛圣,該上路了。”
這種惡毒的詛咒不僅沒有激怒眾人,反而引來更多的嘲笑。
方運再度提筆,掃視全軍,最后望向柳山。
“臨行前,本王賦詩一首,贈予柳相。”
這一次,方運同樣拿出圣頁,同樣滴入圣血。
左相黨人面大變,贈詩竟然用圣頁與圣血,這簡直就是宣戰,而且,定然不是普通的詩詞。
方運提筆,寫下詩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