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否再來的猛烈點?
旦真德尼所言并不新奇,其前次就這關鍵之處已是說起過,無外乎‘體’與‘用’,內功為‘體’,招式為‘用’,無體何來用?而兩大體系互不兼容,無法直接同修,故而想要兼修必須先以秘法通脈。<<
可說起來簡單,但千百年來只達摩祖師達到了兩道同修的最高境界,一身武功驚天動地,也從未聽說過其他人在兩道同修上搞出什么名堂,這個中必然還另有關節。
“你可知自從達摩大師當年出世后,我密宗之中就有人意圖兼修中原的經脈法,當中尤以黑教為甚,可千百年來,卻無人能比肩達摩大師,甚至難望其項背,你可知這又是為何?”
張放搖搖頭,他若是知道這中間的關鍵點,那就不比請教旦真德尼了,不過旦真德尼的說法應是不假,否則那卓齊也不會圖謀金剛寺的大日心經。
“這便要從兩種體系的根源說起。經脈修煉法的根源是什么,想來你很清楚,那就是產生的內力,或者說內氣,真氣。而三脈七輪修煉法的根源,在天竺被成為‘能量’,能量和內力兩者既可以說相同,也可以說不同。
這種說法聽起來很矛盾,甚至當年我也不能理解,可如果具體來說,你就很容易明白。也就說,能量和內力之間可以相互轉化。達摩祖師當年正是因為如此,內力方才能達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境界。但說兩者不同,也是因為除開達摩以外,再無人其他人能將這兩者輕易轉化。
達摩大師究竟是將兩者自如轉化的我自然是不知道,但可以給你說說為何這兩者無法輕易轉化。
三脈七輪以左中右三脈為基礎,能量貫穿其中,等到能量達到一定界限便可以結成脈輪,引導能量進一步產生質變或者說純化,這就如同你們中原經脈體系中,凝結真元將內氣轉變為真氣。繼而擁有可以外放出體的等一系列變化。
然而兩者之間之所以無法輕易轉化。便是因為經脈修煉法和三脈七輪修煉法本身互不相融,要想同修只能讓彼此如兩個毫不相干完全封閉的系統一般,各自獨立運轉。
然而事實上,左中右三脈。七大脈輪以及十二正經。奇經八脈之間有些節點是重合的。如果兩者同修必然會導致相互干擾,而能量和內功本身的質性或者相同,但其表征卻大為不同。若是任讓其在體內交互流轉,那就好似你們中原的經脈修煉法中,讓至陰至寒的真氣和至剛至陽的真氣同時在經脈中流轉,其后果是怎么樣的,想必你能想明白吧?”
張放自然明白是什么后果,別看張放真元之中陰陽同存,但實際上是得益于他的三元同心真元,就如他現在主用寒陰真魄功時,陰寒真氣自真元而出流經全身經脈時,陽剛內力實則是被完全封閉在其所在的小真元內,這才是他陰陽同存,卻至今尚能安然無恙的原因。可若是真讓陰陽真氣同行于經脈之中,陰陽相克相沖之下,只怕要不了太久經脈就會爆裂。這也是武者比斗中,之所以說真氣相沖是最為危險手段的原因,比如張放以寒陰真魄功的陰寒內力與張太極的純陽無極功的陽剛內力對沖,若是張放的內力受到壓制,被張太極的陽剛內力沖入體內,就算張太極的內力無法直接侵入心脈,讓張放重傷,可時間一久,張放同樣會因為陰陽同存經脈,而導致經脈無法承受而爆裂。
“能量和內力的質性相同,這提供了兩者相互轉化的基礎,但至于如何轉換,除開達摩大師尚無人知曉。”
張放大概能理解旦真德尼的意思,就好像金剛石和石墨都是完全由碳元素組合,可兩者的表征卻完全不同,張放也從未聽說過有人能將石墨轉化為金剛石,如果要真能如此這個人瞬間富可敵國。而達摩祖師就是做到了這近乎不可能的事,方才能成就一身震古爍今的絕世修為。
只是張放很快又想到了什么,便是問道:“大和尚,你之前說黑教在這方面頗有研究,他們又是如何兼修的?”
旦真德尼聽到這話,不屑的一笑道:“黑教?在我看來,他們的方法毫無價值,我之前說過,若是不能隨意轉化能量和內力,就必須讓兩者如兩個毫不相干完全封閉的系統一般,各自獨立運轉。黑教便是從此入手,在修煉經脈修煉法時完全封閉三脈七輪,反之亦然,可如此一來這樣的兼修毫無異議。
因為如此一來,能量是能量,內力是內力,兩者不可轉化不可疊加,如此一來還不如專修一樣,你應該知道但凡高深功法都是博大精深,有些功法窮一生之力也無法至盡頭,這樣的兼修又有何意義?
而且就是如此,黑教也沒有完全將這條路走通,內力和能量同存體內始終是隱患,故而黑教之中時常有人行功時經脈爆裂而亡,這并不奇怪。”
張放聽到這,悚然道:“大和尚,你的意思是,若是能將能量和內力相互轉化,實際上內力將得到疊加加成?”
“據我所知的確是這樣,達摩大師當年之所以內力深厚,縱橫天下無出其右,便是因為如此。而我當初之所以讓你練全洗髓經貫通左中右三脈便來尋我指點,便是因為,洗髓經早已經失傳千年,若你能練全此無上功法就代表冥冥中你有一線緣法,若是此后你能到少林寺求取到易筋經,并將之練到大成,便可與洗髓經相合,自行貫通六輪,到時候你或可以從這兩本無上功法中尋找到達摩大師可以任意轉化能量和內力的秘密。”
張放聽到這話,不由眉頭微皺,易筋經的獲取難度且不去說,旦真德尼似乎對這種并不肯定,更像是一種猜測。
“大和尚,這該不是你自己的推測吧?”
旦真德尼聽到這話笑了笑,搖頭道:“并非是我推測,而是我所聽我所見,是史載于冊的事情。”
“史載于冊?”
張放更疑惑了,他可沒說過中原哪本典籍上講過此事,若真是如此,少林為何自達摩祖師傳下道統,為何未再出現第二個將雙修達到高境界的武者?
“我昔年遠赴天竺那爛陀寺問經求法,便是在那里聽說過達摩大師的傳說,也見過關于他的記載。中原世傳達摩祖師最終坐化于熊耳山,甚至有人宣城自己得到達摩大師的不壞金身。但想必你也聽說過另一種傳聞,也就是達摩大師‘只履西歸’的故事,不管真假如何,天竺倒是有達摩大師生平事跡的詳細記載,并言道其畢生心血,洗髓,易筋二本無上功法。
在天竺也有這兩本功法的天竺版本,是以三脈七輪為基,到高深處自行貫通十二正經和奇經八脈。那爛陀寺的高僧就曾告訴我,若能將天竺版本的洗髓,易筋二經練到無上圓滿境界,就能成就達摩當年的境界。只可惜,由于這二經并不輕授,加之其太過高深玄奧,千百年以降,卻是從無人將這二經同時練到無上圓滿境界,就遑論重現達摩大師當年的境界了。”
張放仔細聽完這句話,心中疑惑解開不少,只履西歸的他聽說過,相傳魏使宋云自西域回國時遇達摩于嵚嶺,達摩手攜只履翩翩獨逝,張放不清楚這傳說的真假,可天竺有洗髓,易筋二經的天竺版本,那只怕此事多半是真。
張放沉吟了下,方才道:“大和尚,你是想告訴我,若我有一線緣法,將洗髓經和易筋經同時修到無上圓滿境界,探索到能量與內力自如轉換的秘密,也就能修行密宗武學。否則貪圖密宗武學,卻是本末倒置,最后是害了自己,是吧?”
旦真德尼聽到這話點了點頭,張放見之不由苦笑,說來說去,自己到頭來還是沒能修成密宗武學,可不管怎么說,終究是探索到了一絲玄機,如此倒也更加堅定了張放將洗髓經修煉到大成的想法。
“好了,歇也歇夠了,該說的也說了,咱們早點趕路,爭取日落之前見到國師。”
旦真德尼揩了一把臉上的汗,說著就站起身來,張放見之自然也是站起身來,只是兩人剛欲有所動,不遠處卻是有十數道人影朝這邊行來,待得這一行人稍微近了,張放就見這些來人全是身穿紅色僧袍,頭戴黃色僧袍的喇嘛。
“是布達拉宮的人。”
旦真德尼說了一句,隨即便腳下一動,身形前掠,朝著這一行人迎了過去,張放自然緊隨其后。
待得張放于旦真德尼及至這一行人之前時,就見這行人中一位眉清目秀,看上去年紀不過大的小和尚縱躍出列,對著張放和旦真德尼各自一禮后,便道:“平措奉國師之命,前來迎接大正使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