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軍倒沒聞出腥味,不過到了池塘邊,看池塘水面空空的,沒有水草,只有飼料沫在岸邊漂浮,就已明白這里的養殖方式。
養殖密度很大,每隔一段,就有一臺增氧機,就算如此,魚群也時常浮出水面,貪婪的呼吸著難得的氧氣。
出于職業,余軍沒有立即離開,用同樣的方法網了一些魚,用軍刀片了幾片魚肉,準備品嘗。只嘗了一口,就吐了出來,像泡沫一樣,又腥又寡,別說下咽,放到嘴里就反胃,還真像李小廚說的,魚肉里有股飼料味。
“呵呵,大家都是行家,這魚肉的質量我就不多說了,用飼料催熟的養殖品,已失去了本味。放在水產市場上銷售,是一條不錯的渠道,但不符合我那川府魚王的定位。可能你們也知道,小湯山療養院離我們縣城很近,一些身份不凡的老人家就喜歡高品質的美食,價錢不是問題。”余軍把話說的很含蓄,不過拒絕的意思非常明顯,他看不上李壯壯飼養的魚。
李壯壯臉皮一耷拉,變得很陰沉,氣乎乎的說道:“飼養出來的魚就是這個味,你還能吃出野生魚的味道不成?但我這便宜啊,幾塊錢一斤,而野生魚沒有十塊買不來。”
余軍搖頭,認真的解釋道:“野生魚的價格確實很高,也分三六九等,我買過十多塊一斤的野生魚,也買過二十多塊一斤的,但穩定的貨源不好找,并不是我出不起價。聽說你們這里最靠近仙帶河,我就想碰碰運氣,看看可有人養殖出最接近仙帶河野生口感的魚。”
李壯壯陰陽怪氣的問道:“嗬,還真有人有錢沒處花,只買貴的,不要便宜的啊?二十多塊錢一斤的淡水魚,那是什么魚?野生老鱉不成?”
余軍說道:“這位小老板說笑了,哪里的野生老鱉賣二十多塊一斤,我全包了,有多少要多少!我所說的野生魚,也只是常見的淡水魚,比如說青魚、草魚、白鰱魚、花鰱魚、鯉魚等,只要質量達到我的要求,都能賣到這個價。”
李壯壯和他較上勁了,指著李青云說道:“那他養的魚你準備多少錢一斤收?”
余軍遲疑一下,但還是很堅定的說道:“呃……不太好說,等嘗過熟魚的味道,我們再談價。不過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價格肯定不會低于普通的野生魚。”
李壯壯像被人拋棄了十八次的小媳婦,委屈的叫嚷道:“憑什么啊?憑什么他養的魚能賣到野生魚的價格,而我養的魚連市場價格都賣不到?”
李青云憋不住了,淡淡的說了一句:“憑質量,憑口感,憑我個人的信譽。我能把家里的蔬菜賣到10塊一斤,就能把養的魚賣到20塊一斤,甚至更高。”
李壯壯也急了,嘲諷道:“哈,把蔬菜賣到10塊一斤?吹牛的吧!從二愣子和李大嘴那里傳出來的話,你以為我會相信嗎?”
“你信不信是你的事,能不能賣掉是我的事。好了,沒時間和你在這里吵,有這功夫,你還不如研究一下怎么提升飼養魚的口感。將來青龍鎮水產形成品牌的時候,也不收你這種質量的魚。”李青云無意中把自己的野心透露一二,推廣品牌水產,品牌蔬菜,把整個青龍鎮的自然環境推廣出去,才是他的目標。
“我怎么養魚,還用你教?你不收,自有城里的水產老板收!”李壯壯硬著脖子說道。
吵到這里,已經沒有再談下去的必要,李青云轉身離開,不想給這二貨普及最基本的經濟知識,到時候他看到品牌效益時,會哭著喊著求加入,改變養殖方法。
余軍暗暗驚訝李青云的野心,如果把綠色蔬菜、高質量的水產做成知名品牌,那經濟效益絕對是數倍的增漲,當地政府部門也樂于見到這種情況,畢竟都是實打實的政績。
兩人走出李壯壯的漁場,又去附近幾家散養式魚塘里試吃了生魚片,由于水質好、養殖密度低,魚肉都比李壯壯家的強,但遠遠比不上李青云家的魚。
余軍不信這個邪,最后來到了仙帶河。仙帶河中心水域無水草,但岸邊幾米處,都有厚厚的水草,撒網子在這種環境下不適合,會被東草纏住。沒辦法,李青云回去帶了釣桿,耗費幾十分鐘,兩人一共釣上來三條四五斤的大魚,幾條筷子長的小魚,經過試吃,居然略遜于李青云家的魚。
“這是怎么回事?”余軍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舌頭,驚訝問道,“為什么你家養的魚比仙帶河里的野生魚還好吃?”
提起這個,李青云臉上略帶幾分得意之色:“呵呵,你可以把這當作秘密,這是我們家的獨特養殖技術,但絕對綠色無公害,全世界獨此一份,但價格也不高,只相當于普通野生魚的價格。”
“什么價?10元一斤?”余軍也有著商人的狡猾,所以開價很低,試問了一個普通野生魚的價格。
李青云自信的笑道:“呵呵,單價低于20我不會賣的,市里的蜀香閣、福滿樓對我養的魚很感興趣,等過幾天,他們的老總恐怕會上門搶購。你可以考慮一下,買賣成不成,中午我都管飯。”
余軍也不生氣,他對價格有一套自己的標準,說道:“哈哈,小兄弟,你說的價格可有點虛高。剛才我曾在那個小胖子的漁場里說過,說是我曾出二十多元一斤的價格買過野生魚,但那是大個頭的野生青魚,那條魚有四五十斤,我給那人28元一斤,但肯定是我賺了。但你那魚塘里的魚只有五六斤重,肯定賣不到這個價。”
“先不談價格,等嘗完烹制后的熟魚再說吧。”李青云收了釣桿,把剛釣的幾條野生魚放進水桶里,提著往南地池塘方向走。他相信自己的魚,絕對不愁賣,等蜀香閣和福滿樓知道自己把魚賣給了別人家,估計會瞬間破掉聯盟狀態,悔不及待的過來搶購。
所以,今天李青云就算賣出一部分魚,也不會賣太多的量,主要是為了讓蜀香閣和福滿樓著急用的。
余軍見李青云神色淡然,一點也不著急,他倒有些急,心里沒底氣,不知道李青云到底是怎么想的。
兩人回到建筑工地,現在還沒到工人用餐的時候,還沒進入廚房,就聞到一股沁人心脾的魚香味。幾條魚擺放在大桌子上,李大廚和李小廚兩個人呆呆的坐在桌子前,眼睛直勾勾的瞅著桌子上的魚,幾次想動手,卻忍住了。
李青云看得有趣,在門口笑道:“你們爺倆是廚師,想嘗嘗味道,不是可以隨意嘗的嗎?怎么急成這樣,也不動手?”
李大廚見到李青云出現,忙站了起來,訕笑道:“呵呵,那怎么好意思。我做了大半輩子菜,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香的魚,一見油,就飄出一股子香味,饞得我口水都流干了。”
李小廚倒很直接,跑過來說道:“按我的意思,那幾條小魚我們先吃掉算了,反正是同樣的燒法,大魚不動就好了。可是我爹不同意,我也扭不過他,所以急得抓耳撓腮,你們再不回來,我可真下手搶啦。”
“哈哈,那就別忍了,大家洗手吃飯,我去草棚里拿兩瓶好酒。”李青云說著,讓李小廚招待余軍,而他裝作去草棚拿酒,其實進了草棚,就從小空間里取出兩瓶十年藏的小五糧燒,一手拎一瓶,返回臨時廚房。
余軍見李青云手中那兩瓶沒有標志的陶瓷瓶,臉上露出一絲“果然如此”的表情,心中不以為然,不認為這樣的酒有什么值得關注的。
可是一開瓶塞,那獨特的濃香立即散開,整個屋子都充滿了陳年酒香,就算不會喝酒的人,也會被這種酒香所吸引。
李大廚趕緊拿過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滿杯,興奮的說道:“這是你五爺珍藏的五糧燒吧?哎呀,這瓶至少放了十多年,不然不會有這么濃的香味。你不知道,平時那老頭把這酒當寶貝,輕易不拿出來喝,那年你虎子哥結婚,我沒日沒夜的幫他家操勞三天,他才送了一小壇十年藏的五糧燒,那滋味讓我想想就激動。”
說著,他已迫不及待抿了一口色澤金黃的酒液,享受的瞇起了眼睛。
“有這么夸張嗎?”李小廚不太相信,大大咧咧的喝了一口,然后眼睛一下子瞪圓了,“咋可能這么香,五爺賣的陳年老酒我又不是沒買過,說是五年藏的,可那一口嗆得我眼淚都出來了,哪有這么香?”
李青云淡淡的笑著,沒有說話,難不成告訴他們,這是藏在自己小空間地窖里之后的效果?去除了白酒的燥辣,吸入了小空間的純正靈氣,除了酒香,還有一種天地自然的清香,有了這股清香,整個酒就產生了一股靈性。
余軍將信將疑,冷眼看著兩個廚師的夸張表演,有這么神奇嘛,真正的五糧液和茅臺自己又不是沒喝過,那酒說起來名頭大,但香味也就是那么回事。嗯,珍藏十多年的飛天茅臺還是不錯的。
這么想著,他也嘗試著抿了一小口,這一喝,他卻停不下來了。這一杯三兩多,他一口氣喝掉了半杯,意猶未盡的贊嘆道:“好酒!今天這趟來值了!”
“哈哈,別光顧著喝酒,大家吃魚,嘗嘗我們村大廚的手藝。”李青云知道這單生意跑不了啦,喝了咱的酒,吃了咱的菜,他不信有幾個人能抵抗住這種極品口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