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忠以前確實是有心搞一搞探險什么的,不過他是外地人,在聽風鎮也沒什么產業,可信度比較低,別人不太接受。
隨著他在鎮子上買了地,住的時間也越來越長,名氣也大了起來,給人感覺,就是可信度比較高。
尤其謝明弦跟他共過事,所以也是相當放心。
陳太忠聽得卻是有點猶豫,他覺得自己苦練舍生取義拳的話,沖擊七級靈仙不是問題,不過,多見識一下風黃界也好,“什么活兒?”
“探索橫斷山脈,”謝明弦笑吟吟地回答,“如果您感興趣,我就給您報上名了。”
“橫斷山脈?”陳太忠聽得眼睛一瞇,想一想之后點點頭,“能說說細節嗎?”
橫斷山脈是橫亙于中州和東莽之間的大山,山不是一般的大,有數千里寬廣,長就更不用說了,直接截斷了中州和東莽的聯系。
大山里不光是靈獸,還有靈獸之上的妖獸和獸修,甚至偶爾還有蠻人和魔修,是比黑莽林還要可怕的地方。
不過陳太忠想的是,他早晚要去中州的,哪怕單單為了找庾無顏的兒子于海河,他也要去,更別說中州才是修者云集的地方,強手不知道有凡幾,想開眼界,也必須去。
“是百藥谷兩個弟子,接了宗派探險任務,”謝明弦笑著回答,“估計是有什么目標,不過他們舍不得門里的貢獻度,所以不喊師兄弟,想從外面找人幫忙。”
陳太忠聽說是百藥谷的弟子,眉頭微微皺一皺,不過他既然在南池村待足了兩個月,也沒見到池云清,估計此事就過去了。
而且宗派弟子雖然討厭,但是頂著宗派的名頭,一般很少暗算人——他們一般是明著欺負人。
陳太忠不怕人欺負自己,倒是有點不喜歡暗算,于是沉吟著發問,“階位呢?”
“門派定義是中階靈仙任務,”謝明弦笑著回答,他對陳前輩的修為很有信心,“我若是去的話,就是跑腿打雜的。”
中階靈仙任務,這個倒是可以接,陳太忠想一想,又問一句,“費用和收獲怎么算?”
“出場費用不高,我能幫您爭取到五個上靈,”謝明弦說到這里,也有點不好意思,他可知道對方的胃口。
然而,他也有別的道理,“自己斬獲的獵物歸自己,集體所得按成數分……關鍵是百藥谷的弟子,采藥很厲害,那個收獲就大,還有,可以趟一趟去中州的路,去了總是沒壞處。”
去中州的路……陳太忠沉吟片刻,點點頭,“行,那我去。”
去中州的路,這一條的吸引力比較大。
東莽去中州就沒路,只有傳送陣,但是這種跨地域的傳送,有個極為不方便的地方,那就是……傳送的時候,要檢查儲物袋。
這原因很簡單,以陳太忠所知的風黃界,人族居住的地方,分為東莽、西疆、南荒、北域和中冇州,各地風土人情和特產不同,有些東西一旦跨地域交易,價格就離譜得很。
這種暴利交易,是需要官方授權的,而儲物袋這東西可大可小,真要有人夾帶大批貨物,官方的授權就成笑話了。
還有一點就是,儲物袋或者獸袋,可能帶危險品過去,這也是要嚴查的。
比如說,曾經有西疆的修者,帶了大漠百毒蜮進中州,而中州沒有百毒蜮的天敵粉蛾鳥——這種粉蛾鳥只在西疆有,結果這百毒蜮在中州肆虐一方,殺人傷人無數,用了好大勁兒才控制住。
所以說,想傳送沒問題,價錢貴一點也不是事兒,但是……得讓檢查儲物袋。
在這種跨地域傳送的陣法面前,陳太忠估計,自己的須彌戒也是藏不住的——別的不說,庾無顏都能看出來他有須彌戒。
但只要是個修者,就不愿意被人檢查儲物袋,而且就算他不走私,但是他的真冇實身冇份,并不能保證須彌戒里的東西,不被人覬覦。
劉園林能從西疆來東莽,人家是有宗派身冇份,鄭家人能從北域來東莽,是有侯爵府的身冇份,而他只是一個小小的散修,談何身冇份?
平常的時候,他可以不交待自己的身冇份,做出莫測高深的樣子,但是在那種戰略級別的傳送陣面前,可由不得他裝逼。
當然,也有人不通過傳送陣,就能從東莽到了中州,但那就是走私的線路,這種門路,是頂級的機密,誰會跟別人說?
“想去的話,您準備一下,”謝明弦見他答應了下來,就笑著回答,“十日之后,您從旺泉傳送到湄水即可。”
“我那個女仆?”陳太忠皺著眉頭發話,他現在做什么事,刀疤都要跟著。
“您只要能負責她的安全,可以去,”謝明弦笑著回答,“不過初階靈仙……她要是不幫人打雜,出場費就是一個上靈,沒有分成,當然,她自己的收獲還是她的。”
“哦,”陳太忠點點頭,心里琢磨著,怎么把刀疤留在家里。
然而,不用他想辦法,第二天,他才跟刀疤提起此事,她就表示說,“我最近有點感覺,想閉關一陣,您一個人去,要多注意安全。”
“不是這樣吧?”陳太忠聽得一呲牙,他不想讓她去,但是聽她這么說,他也是相當地愕然,“你這是……又要突破了?”
距離上一次突破,才過去不到一個來月,距離上上一次突破,也不到兩個月,我說你這么勇猛精進,讓你的主人情何以堪啊?
“這個……也不是,”王艷艷支支吾吾地回答,她其實真的有點突破的感覺了,不過想給他一個驚喜,眼下就不肯承認。
“你就沒句老實話,”陳太忠沒好氣地看她一眼,“算了,你能安心修煉,我也能省不少事,你把家看好。”
他對這次去橫斷山脈,抱有一定的期待,所以在修煉了幾天之后,收拾一下行囊,特意跟刀疤把藏弓拿上,提前兩天趕赴旺泉,想的是有備無患。
不成想進城門的時候,他才一拿出身冇份玉牌,門禁系統刷地亮起了藍色的光芒。
“有沒有搞錯?”陳太忠登時傻眼了,他也不是沒來過旺泉城,今天怎么出了這樣的狀況?
不過守衛也沒太在意,藍色預警是最低的警戒等級,拿起玉鑒鑒別一下冇身冇份,待看清楚上面的內容,才沖他一擺手,“你且等一下,城主府有人找你。”
“城主府?”陳太忠聽得眉頭一皺,“是誰要找我?”
他跟旺泉的城主府,沒有打過任何的交道,甚至他聽說過的,也僅僅是一個人——城主南郭俊榮。
守衛聽他這么說,不樂意了,沒好氣地瞪他一眼,“讓你等著就等著,哪兒來那么多廢話?”這倒不是他拿喬,實在是他此刻不克分冇身,而對方雖然跟城主府有關,但身冇份玉牌顯示,此人是本地人,而他這個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卻不認識對方。
我不認識的,就不是什么要緊人物——這就是守衛的邏輯。
反正他有事,又不能放跑此人——氣息都上了藍色預警的人,所以他的態度不是很好。
陳太忠一聽也嗆了,他的脾氣本來就不好,而且這種事情,他不是第一次碰到了,于是他臉一沉,“是不是我等完了今天,還得等明天?”冇
守衛一聽,這話不對啊,于是側頭看一眼,他的心情依舊不是很好,卻也不能信口開河了,只是問一句,“我這么說了嗎?”
“你吃了火藥了?我去,這城我不進了,”陳太忠火了,一甩手就往城門外走——既然南特的叔叔是城主,我這個身冇份,估計不會再次被吊銷吧?
“你干什么?”守衛一見著急了,蹭地攔到他前面,瞪著眼睛怒吼,“我讓你走了嗎?”
“小樣兒,你有種再說一遍?”陳太忠直接放出靈仙的威壓來,獰笑著發話,“不敬上位者,知道是什么罪嗎?”
“這位前輩,且慢,”旁邊又跑過一個守衛來,有板有眼地發話,“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咱們好好說……可以嗎?”
“狗眼看人低,”陳太忠瞪前一個守衛一眼,然后才又說,“城主府有人找我,你帶我去一趟。”
“好的,”這位干脆地點點頭,又看自己的戰友一眼,心說你也真是缺弦,城主府藍色預警找人……這人身冇份能差了嗎?
他領著陳太忠一陣疾走,不多時就來到了城主府,然后走上前,跟看守的衛兵嘀咕幾句,聲音里隱約傳出“陳鳳凰”三字。
衛兵看陳太忠一眼,轉身進去匯報,不多時,他又走出來,面無表情地發話,“跟我來。”
陳太忠跟著衛兵走進一個小院子,又由一個家丁模樣的人帶冇路,穿過一個小弄堂和兩個院子,來到一處幽靜的院子里。
“閣下稍等,”家丁面無表情地吩咐一句,也沒再多說,倒退著離開了。
陳太忠背著手,隨意地欣賞著小院的景色,這里林木繁茂,建筑并不多,裝飾也異常古樸,鬧市中有這么一處曲徑通幽的去處,很見主人的品味。
事實上,他在風黃界接觸過的家族,住宅的格調通常都是這樣,極少見那種暴發戶一般的富麗堂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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