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忠在這十天里,確實不止登仙了。
把一個小世界,收進一個小塔中,收伏的過程,固然是需要大量的靈氣,但是這小世界吸收了近千年的靈氣,要有個宣泄口?
小世界的維持和存在,需要有靈氣支持,若是遇上寧伶仃和她老爹這種“偷獵者”,也會給他們靈氣以供修煉。
但就算是這樣,在這近千年中,這個數千里的小世界,還是吸納了太多太多的靈氣,陳太忠一旦收取了這個小世界,馬上就會得到靈氣的反哺。
這個反哺是非常不講理的,陳太忠非常懷疑,若他不是氣修的話,會不會在第一輪就被沖爆——靈氣實在太龐大了。
龐大到從靈仙到天仙,這個巨大的關口,像是不設防一樣,被直接摧枯拉朽地沖破,接下來就是天仙二級,天仙三級……
那股力量實在太過恐怖,陳太忠自己都不想回憶。
然后,他在三級天仙巔峰的關口止步,將力量反饋回塔里——現在的通天九霄塔,塔座和塔身合在一起了,雖然塔座有積攢了千年的靈氣,但是這兩者相合,誰又知道需要多少靈氣呢?
簡而言之,就是一句話,陳太忠現在,已經是三級天仙了——沒錯,就在這十天時間里。
寧伶仃不太清楚這些,她就是直覺地感覺到,陳太忠現在泄露出的些許氣息,根本不是她所能抗衡的了——估計其他靈仙也抗衡不了。
不過,陳太忠不想跟她說太多。事實上,他雖然是登仙了,還是一蹦三級,但是這區區的十天。實在不能讓他把所有的能力都落實到位。
別的不說,起碼無名刀法的第四式,他還沒有檢校過——這是他最看重的。
而“束氣成雷”的神通,他也沒修煉過。須知他在靈仙階段,已經修出了雷引,修煉這個神通,也只是差一點過程罷了。
再有就是靈目術的升級版“天目術”,這是天仙就可以修煉的,他沒試過。
青石褚家,曾經給過他一本改容易貌的神通,他依舊沒有修煉過……
總之。一入天仙便是登仙,凡人皆成螻蟻,而能修煉的內容,會陡然間增加不少。
當然,事實上大部分的人登仙之后,只會覺得功法越來越難求——登仙之后的合適功法,哪里是那么好找的?
不過陳太忠現在要考慮的。不是先琢磨這些東西,因為他心里很清楚,這個三級的天仙,來得太容易了,有點水,他的境界不是特別穩固,這些東西慢慢琢磨也不遲。
當然,對目前的他來說,最要緊的,還是先找到于海河。
兩人起身悄然而去。某人現在雖然已經登仙。不過如非必要,他還是不想招搖地穿空而去——雖然他很想嘗試一下飛翔的感覺。
陳太忠的神識也飛漲了很多,甚至有點不能自如地運用……這也是難免的,剛剛得到的龐大力量。總是不好太熟練地運用。
然而,就是仗著這龐大的神識。他帶著寧伶仃,只用了一天半的時間,就有驚無險地走出了橫斷山脈的內圈。
在這過程中,兩人遭遇了一只九級靈獸,陳太忠也不欲多事,直接用神識擊昏了它。
一般而言,獸修不怎么害怕神識攻擊,靈獸更不怕,但是陳太忠三級天仙的神識,起碼能媲美六級天仙,甚至更高。
來到眾人分手的地方,于海河等三人果然不見了,陳太忠也沒在意,才說去第二個地點匯合,猛地發現:這個……不對啊。
橫斷山脈的草木,長的是極快的,他撥開草叢才發現,地上有幾滴血液,已經干涸成黑褐色,時間已經不短了。
陳太忠的體內,登時爆發出一股異常強大的殺氣,他身邊的寧伶仃沒想到,他會在瞬間爆發,一個沒防住,登時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同時,她也被這股氣勢震驚到了,臉色瞬間變得雪白,她調息一下氣血,才戰戰兢兢地低聲發問,“這是……發生什么事了?”
“哼,”陳太忠根本沒心思回答她,蹲下身觸碰一下那鮮血,又用心感受一下,心里多少松了一口氣,這應該是老吳流的血。
自打晉階天仙,他的感知能力提高了不少,雖然沒有修習什么預判的技法,但是他直覺地感到:這血不是于海河的,也不是池云清的。
要不說天仙之下皆是螻蟻,登仙和沒登仙,差距是全方位的。
不過,不是于海河的,也不能掉以輕心,陳太忠想一想,才直起身子,心不在焉地回答,“我的侄子……可能是遇到事情了。”
寧伶仃聞言,小心翼翼地問一句,“要幫忙嗎?”
陳太忠沒好氣地看她一眼,“你覺得你幫得上忙?”
“既然有血,”寧伶仃指一指地面,又看他一眼,“為何不用天機符?”
“這個符……哪兒有賣的?”陳太忠還真沒聽說過天機符。
“買這符,怕是要去鑒寶閣,”寧伶仃苦笑著一攤雙手,“這可是寶符。”
“寶符,”陳太忠聽得一撇嘴,若是寶符,起碼是按靈晶計算的,不過他現在晉階天仙了,對使用寶符是沒有什么壓力的。
可問題在于,他這個身份,不好隨便進城,于是他側頭看一眼,“能去幫我買一下嗎?”
“可以,”寧伶仃點點頭,頓了一頓之后,猶豫著一伸手,“給我靈石。”
陳太忠才要去拿靈石,猛地想什么來,“我說,好像你還欠我四塊極靈石來的。”
寧伶仃聽得臉一紅,支支吾吾地回答,“我這散修……靈石要慢慢地掙啊,怎么能跟你比?”
陳太忠狐疑地看她一眼,“你這不會是想多欠我點靈石?”
“給你看我的儲物袋,看我有沒有靈石,”寧伶仃被氣到了,大聲嚷嚷了起來,不過她才解下儲物袋,正要遞過來,臉又是一紅,“等等……有些東西不能給你看。”
陳太忠本來還以為,她要玩什么心眼,可是看到她臉紅,然后才想起來——上次他從南宮不為手里救下她,似乎在她的儲物袋里,看到了一些女子的用。
“那算了,不用看了,”他擺一下手,陳某人不是小氣摳門的主兒,而且他在塔里修煉的這十天,寧伶仃既沒有撿了小塔走,也沒偷偷地溜號,這很難得。
要知道,她可是還要面對可能被下奴印的危險。
所以陳太忠不介意再做一回冤大頭,他才摸出幾枚靈晶,猛地一側頭,看向遠處的草木,冷哼一聲,“誰?出來!”
窸窸窣窣地一陣輕響,一只靈狐鉆出了灌木,隔得足有兩三百米,人立而起遠遠地一作揖,前爪一指身后的橫斷山脈,啊啊地叫兩聲。
這靈狐不過才六級的靈獸,但是兩只眼睛極為靈動,一看就知道智慧不低。
陳太忠的眉頭皺一皺,悄然將自己的修為壓一壓,降到了靈仙九級的模樣,然后沉聲發問,“你想說什么?”
那靈狐再次沖橫斷山脈指一指,又是啊啊兩聲。
“你就不能掌握一門外語嗎?”陳太忠氣得哼一聲,想一想之后又問,“會不會寫字?”
那靈狐沒命地點點頭,然后尾巴往前一甩,就用尾巴尖在地上劃了起來。
陳太忠也沒感到意外,事實上,獸修不能說人言,只是因為橫骨未化,會書寫人類字,倒不算意外。
不過它劃了好一陣,才退后數十米,陳太忠走上前的時候,它又退出好遠,有點膽小的樣子。
陳太忠走上前一看,卻是好懸沒有一口鮮血噴出來,合著這狐貍不是在寫字,而是在畫畫。
畫畫也就算了,畫得還很難看,他就只看到三個人形物體橫著有幾道,而旁邊又有一個戴著三角形的家伙,長著個小尾巴,在拿著棍子跟人廝打。
陳太忠想一想,抬頭看它一眼,“我的朋友被抓走了?”
“嗚嗚”,小狐貍使勁兒點頭。
“你們的三……公子前去搭救?”陳太忠又問一句。
“嗚嗚,”小狐貍又點點頭,然后吐出舌頭來,呼哧呼哧地喘氣,就像一只狗一樣,不過它要表達的意思很明顯——三公主已經累壞了,快扛不住了。
“帶路,”陳太忠一揚下巴,身子刷地就消失在了空氣中。
寧伶仃看得傻眼了,好半天她才問一句,“喂喂,我該怎么辦?”
“在這兒呆著,看好那幾滴血,”陳太忠的聲音在空氣中傳來,“沒準還要用到……對了,你注意保護好自己,必要時,可以撤離。”
這幾滴血,對他而言意義已經不大,正經是寧伶仃跟過去的話,他沒準還要分心保護她,倒不如讓她在這里看守。
不過這里看守也未必安全,想一想于海河身邊有池云清,都被人捉走了。
反正他希望她遇到危險的時候,首先要想著逃跑,保護血滴是次要的事——他已經跟狐族聯系上了,老易又追在前面,以狐族在橫斷山脈的影響,他不愁得不到更多的消息。
“那我收兩滴血起來,不就是了?”看著那靈狐迅速消失在遠方,寧伶仃哭笑不得地搖搖頭,“這是什么智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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