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陳太忠初階天仙的修為,沒過幾招,就報廢了一把高階寶刀,實在是匪夷所思哪怕他用的是出名坑刀的刀法。
關鍵在于,他的對手也極為強大,手中的太玄刀雖然無鋒,品質卻是直追靈寶。
這種情況下,兩人硬碰硬地交鋒,大路貨因不堪激烈的對攻而損毀,倒也說得過去。
而楚惜刀在氣機牽引之下,又是一刀斬出,所謂無回便是如此,刀意既出無我無敵,只求向前,刀道,原本就是霸道之道。
陳太忠想也不想,縮地踏云使出,身子有若鬼魅,登時退到了數百米開外。
但是楚惜刀身為無鋒門小刀君,刀法造詣遠超于他,身子折向,猛地就追了過去。
這不是她沒完沒了,而是她在使出刀招的時候,本身就在御刀,目標退后,她便奮起直追,根本就是她修刀修出的本能,一氣呵成沒有絲毫停滯。
從這點看,就知道陳太忠的刀法確實不如她,陳某人因為沒有修過御刀之術,哪怕是使出第三式無回刀意,一旦斬空也難以為繼,根本達不到這種類似于“自動尋蹤”的效果。
所以他才會感嘆,自己沒有很好的追蹤殺敵的神通或者招法。
沒有系統的知識,太容易導致這種情況發生了,誰叫他是無門無派的散修呢?
不過只習刀道,到底是對是錯,也很難說清楚,起碼陳太忠也不認為。沒學御刀之術。就走得如何艱難了。他所學的諸般神通,不但能進能退,還有群攻效果。
而現在的他再學御刀,似乎……也有點晚了,待他成就玉仙玄仙,自有大把的神通可以修習,所以斤斤計較這些,也沒啥意思。
說白了。楚惜刀超群的戰力,貴在專精,而陳太忠的戰力,則是大雜燴。
縮地踏空的速度,終究是強過御刀飛行,見到她不舍不棄地追來,陳太忠接連又是兩個縮地踏空,終于擺脫了對方,“該停了,再這樣可翻臉了。”
“還是我修為低微。”楚惜刀長嘆一聲,黯然收刀。“若等我晉階真人,你這身法再玄妙,我御刀也追得上。”
御刀飛行也存在個修為問題,玉仙的御刀飛行,肯定比天仙要快。
“待我晉階真人,我一步甩你萬里,”陳太忠冷笑著回答,“其實我只是刀不如你,我若有名刀在手,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這時候,他就忘了他自己曾經說過,萬物可為刀了。
楚惜刀也不與他爭辯,只是面無表情地發話,“你不事蘊養,哪里有名刀可用?可惜我無回刀意尚未大成,否則你縱有名刀,也是枉然。”
扯淡不是?陳太忠冷笑一聲,“別吹牛了,我有防守刀法,只是懶得修煉罷了,你就這點本事,還真以為風黃無敵了?”
楚惜刀贏了此局,原本是有點意興索然,猛地冇聽到這話,眼睛又是一亮,“我以為你不過爾爾,原來還有刀法?”
楚長老人稱刀癡,最是喜歡以刀會友,自打她練就無欲之后,踏遍西疆遍尋對手四處挑戰,現在西疆所有的門派和家族,都知道無鋒門出了一個小刀君。
打遍同級,她再無對手之后,就將目光瞄準了中州,但是門中建議她,無回刀意大成之前,不要踏足中州中州的妖孽,實在太多了,水也太深了。
眼下猛地冒出一個刀法造詣極深的家伙,她實在有點食指大動,然而很糟糕的是,經此一戰,她發現對方不過爾爾。
眼下聽得對方還有刀法,她就忍不住了,“那么,小家伙先入外門,待你贏我之后,他可入內門。”
“外門?”陳太忠聽得眉頭一豎,“莫不成你以為自己今天贏了?”
楚惜刀冷冷地一呲牙,“莫不成,你以為是你贏了?”
“根本就沒分出輸贏好不好?”陳太忠冷笑一聲,“這只是切磋,若是生死搏殺,我一眨眼就能殺了你,你信不信?”
楚惜刀閉上了眼睛,片刻之后,她緩緩睜開眼睛,英挺的臉上一片漠然,淡淡地吐出兩個字來,“不信!”
“接招!”陳太忠的身子猛地前欺,眨眼就沖到了她的身側,錯開了正面的相持,一張嘴,束氣成雷使出,“咄!”
然而楚惜刀不愧是身經百戰,反應也是一等一的,見他身子一動,就知道不妙,手中長刀猛地揮起,身子電射一般地向后退去,而當地卻是留下了漫天的刀勢,赫然又是一招無欲。
原來她除了裂天一式達到了無欲境界,還有刀法也臻達無欲,只不過有的招式為攻,有的招式為守。
像眼下她使出的刀招,便是如此,名為金蟬脫殼,是斷尾求生的一招,這種招數都可以被她演繹到無欲的境界,她在刀法上的造詣,可見一斑。
事實上,楚惜刀并不是個特別小心的人,她的刀法以勇猛和攻擊力強大著稱,鮮有退縮的時候,就算防守,她也有“中流砥柱”等死守的招數,同樣是達到了無欲境界。
按說以她小刀君的身冇份,對上的又是一個小小的初階天仙,不該這么謹慎。
然而楚惜刀心里有種直覺,這個黑臉膛的男人,應該并不好對付,這廝竟然敢放言說,若不是比武切磋,生死之戰,他眨眼間就可以斬殺小刀君。
這是何等的狂妄和囂張?
楚惜刀認為,對方確實是狂妄,但是做為一個天仙初階就能領悟無回刀意的修者,是有資格狂妄的,而且,他不會是完全沒緣由的狂妄!
更重要的是,他是赤手空拳沖過來的,手里什么兵器都沒有,她見狀當即決定:先退!
她退得極快,御刀飛行趕不上縮地踏空,但是速度絕不可小覷,當“咄”聲響起的時候,她已經退到了三十米之外,堪堪地躲過了這一擊。
若是在半年之前,陳太忠剛學束氣成雷的時候,她就算以高超的御刀之術,躲過了這一神通。
然而非常不幸的是,陳太忠有感于這個神通太死板,自己琢磨了之后,開發出了兩連的使用方式,見第一記失效,他跟著喊一聲,“住!”
這一記,正正地擊中正在暴退的楚惜刀。
楚惜刀只覺得全身一麻,登時駭然,她終于知道,對方為什么敢夸如此的海口了,“竟然是神通……我去,雷電的?”
這一記是范圍殺傷,效果不大,但是陳太忠只求她僵直的那一下,然后又是一聲大喊,“定!”
就在第三記神通再次擊中對方的同時,楚惜刀忍著麻痹,又是一刀斬纏綿使了出來。
她以為對方連使兩記神通之后,沒有多少靈氣了,應該會使用那神奇的身法,在瞬間靠近自己,所以她強行出刀,只求能擊退對方,為自己獲得瞬間的喘息機會。
她哪里想得到,對方竟然還有靈氣,發出第三記神通,登時就中招,身子一僵,軟綿綿地倒地,下一刻,一柄寶刀指到了她下頜下方。
陳太忠微微一笑,居高臨下地發問,“如何?”
楚惜刀淡淡地看著他,緩緩站起身來,“咱們是在切磋刀法。”
陳太忠指一指她,“是你說,你只用刀法。”
楚惜刀本來不是個擅長言辭的,聞言直氣得臉色通紅,好半天才說一冇句,“我說你可以使用身法,沒說你可以使用神通吧?”
“你也沒說不讓用吧?”陳太忠很認真地反問,“生死搏殺中,什么招數都是可以使出來的……跟你說,我還有更傷和氣的手段,沒有用出來。”
“加上身法,你都兩種神通了好不好?”楚惜刀也急了,她不是輸不起,但是刀修對戰,對方用的不僅是刀修的手段,而且她早就知道,那身法幾近于神通,絕對算得上偽神通。
原本她不屑叫真,她可是無鋒門的小刀君,這個時候,她不叫真就不行了,“兩種神通來跟我這純粹的刀修斗,你不覺得過分?告訴你,我也有絕招沒使出來。”
她是氣這個,有大招沒放出來,就算失敗了既然敢稱小刀君,她身經千戰,拼命的手段不少,有些也幾近于神通。
陳太忠瞇著眼睛看她,看了差不多五六秒鐘,才呲牙一笑,“那就再來一次?你放心,我保證不殺死你!”
楚惜刀一提手中的太玄刀,想一想之后,還是喟然一嘆,無奈地搖搖頭,“算了,切磋而已,使用過分的手段,實在劃不來。”
她要用拼命的手段,肯定也存在個成本問題。
而最關鍵的是,她想跟人切磋刀道,無限制搏殺,非她本意。
“那么,我這就算贏了吧?”陳太忠要敲定于海河入內門的事。
“你真好意思說,”楚惜刀真的是言語不多之輩,但是這一刻,也氣得不輕,“先入外門,什么時候,你的防守刀法能防得住我的斬纏綿,他就入內門,你不是不敢賭吧?”
說最后一句的時候,她臉上明顯地泛起了一絲不屑。
“好,你的激將法算成功了,”陳太忠點點頭,明知道她是在激將,但是身為堂堂的氣修傳人,手中又有逆天的無名刀法,這個時候退縮,未免太沒有擔當了。
要知道,他是個非常驕傲的人,被女人騎在脖子上,這怎么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