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室,李靖眼睛都直了。樂讀小說.23x.
放置桌面上的主板微微放射著光華。
“這么快就有動靜了?”
哪吒火尖槍重重一頓,怒斥道:“這妖猴果然上了天也不安分!”
沒有絲毫的猶豫,李靖大步邁出門外,環顧左右道:“召集所有化神境界以上天將!”
“諾!”
“通知監視的守將!隨時通報那妖猴動靜!”
“諾!”
“眾將,隨我捉拿妖猴!”
“諾——!”
在御馬監外圍苦守了許久的兩個南天門的化神境呆呆地對著玉簡道:“他……他不見了……”
“不見了?不是說他趁夜離開御馬監嗎?”
“對……可是,我們剛剛跟丟了……”
只半里路,僅僅半里路,兩個化神境天將就已經徹底失去了對方的蹤跡。
短暫的沉默之后,玉簡的另一端傳來歇斯底里的咆哮聲:“你們兩個廢物!給我找!無論如何一定要把他找出來——!”
云霧繚繞間,猴子飛速騰云而行,一塊塊巨大的懸空浮石從身旁掠過。
行者道,化神境太乙金仙巔峰修為,又通曉悟者道,如此修為,當真是天上地下絕無僅有。莫說天兵天將鮮有攔得住他的,過了南天門,天庭的陣法在他眼更是形同虛設。
一路閃避過巡視的天兵,往來的仙家,暗哨。只一瞬間。他便已經抵達七重天。落到那一棵蒼天月樹之前。
一縷清風掠過,微光,漫天紅花飄零,那景色美得讓人失神。
盛開的紅花寄托了凡間萬物的愛戀,謝去的則是斷去的緣分,帶著絲絲的牽掛凋落,化作塵土。
猴子站在樹下呆呆地抬頭仰望,許久許久。深深地吸了口氣,轉而奔向不遠處浮石上一座宏大的宅邸。
一位道童匆匆奔入殿堂。
“師傅,那妖猴已偷偷出了御馬監,直奔七重天而去。”
“你可看清楚了?”已入定的黑發老者忽地睜開了眼睛。
“徒兒看得千真萬確!”
話音未落,憑空驟起一陣風。
待童子仰起頭,只見那老者盤腿而坐之地只剩下一個空空如也的蒲團。
大紅色的回廊,一位身穿紅袍的白發老者輕輕地推開緊閉的房門。
房內,圓桌邊上,端坐的猴子緩緩站了起來。
“何……何方妖孽!”那老者猛地一驚,連忙轉身要跑。卻見猴子已經站在他身后。
還未等那老者驚叫出聲來,猴子已將隨身的腰牌在他面前晃了晃:“月老莫怕。御馬監新任弼馬溫前來拜候。”
“你……你是剛招安的妖王孫悟空?”
話音未落,猴子已伸手將月老一把推入房。
被那門檻一絆,月老哐當一聲跌坐在地。
隨著猴子一步跨過門檻,一個禁音術丟落,只聽“咣”的一聲,門窗悉數閉上了。
月老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這妖猴他雖沒見過,卻也早就聽過。如今看這修為,傳言不虛啊!
“你……你要干什么?”驚魂未定的月老緩緩地往后挪,支支吾吾地說道。
淡淡地瞧著月老,猴子緩緩地盤起手來,冷冷道:“首先,下官已經施了禁音了。所以,別呼救,呼救也沒有。弄得下官心煩意亂了會發生什么,就不好說了。其次,下官問一句,你答一句。時間不多,所以,要準,想好了再開口,別瞎答。若是讓下官發現你說謊,會發生什么,也不保證。”
月老氣得瑟瑟發抖了。
這一口一個下官,客氣至極,可字里行間,恐嚇的意味早已昭然若揭了。
“大……大膽!小小弼馬溫竟敢……”
話音未落,猴子一步向前,一把握住月老指向他的手指,用力一掰。
“咔嚓……”
一聲慘叫被生生掩在這小小的房內,月老捂著自己被扭斷的手指哀嚎了起來,滿地打滾,屋外的人卻全然不知。
一步步繞過月老,猴子端起桌上的茶壺倒了兩杯茶,自己端了一杯抿了一口,蹲到痛得神情都扭曲了的月老身旁低聲道:“那個第三嘛。下官很討厭被別人拿手指指著,下次別再犯咯。”
說著,他將另一杯茶遞給月老,淡淡笑了笑,道:“來,喝杯茶潤潤喉,咱得好好聊一聊。秉燭夜談。”
月老呆呆地看著眼前的猴子,眼角忍不住直抽。
見過狂妄的,沒見過狂妄至此的……
兜率宮,太上老君眉頭緊蹙,許久,無奈嘆道:“老夫……這是不是引狼入室了?”
鴻禧宮的庭院,猴子大大咧咧地勾著月老的肩一步步往外走。
那月老整個縮成一支筆桿,臉色已是異常難看。
猴子在他耳邊輕聲道:“別害怕,自然讀。”
“能不害怕嗎?”月老咬牙道。
院落里的童子見了猴子,一個個驚恐不已,只是那身旁的月老況且未聲張,他們也不便做甚。
臨出門,一位紅衣小吏畏畏縮縮地過來行禮,罷了低聲問道:“師傅,這位是……”
猴子手指微微一抖,那化作筷子大小的金箍棒往月老的咯吱窩一樂,只見月老連忙笑嘻嘻地說:“這位是……新任的弼馬溫。”
“弼馬溫?”那小吏狐疑地望了猴子一眼。
有妖王上天任職這倒是聽過,可這弼馬溫與月老官職品階相差甚多,如此勾肩搭背似乎……
未及小吏多加細想,猴子的金箍棒又是往月老的咯吱窩一樂。那月老連忙說道:“我們是忘年交。忘年交……哈哈哈哈。”
笑罷。低頭用衣袖拭去額角的汗珠。
“哦。”那小吏總算將信將疑地退到一旁。
挾持著月老。猴子一躍騰云朝著月樹呼嘯而去。
“聯絡各宮,別明說,就暗暗試探一番是否有異常!無論如何,必須把那猴子揪出來!現在!立即!”
所有的職官員都被掃出了殿堂,一個個匆匆使用各自的渠道向天庭各宮問平安。
李靖忽然發現讓猴子上天為官簡直就是一個噩夢。
在天庭弄丟一只太乙金仙大妖,這算怎么回事?
廣寒宮,菡薇仙子邁著靈巧的步伐緩緩地繞著風鈴轉,上下打量。
風鈴微微低著頭。安靜地像個雛兒。
“容貌底子倒是上乘,可你會什么呢?”
“我,我會制符篆。”風鈴結結巴巴地說。
“符篆自有工匠負責,關仙娥何事?”
“我還會煉丹。”
“煉丹也不關仙娥的事。”
風鈴撅著嘴沉默了。
“琴棋書畫,詩詞歌賦,你會哪一種?”
風鈴的眉頭皺得都能擰出水來了。感情上了天,她是一無是處的。
蒂心仙子從門外晃晃悠悠地走入。
“怎么啦?”菡薇仙子問。
“沒什么,就一個相識的南天門吏忽然問我宮可有異常。”
“問宮可有異常?”
“恩,說是他們南天門開始實行新規定,往后每日必須多次詢問各宮安全。廣寒宮就選了我。”蒂心美滋滋地說。
“別的地方不好說。這天庭,莫非還有不安全的道理?”望著蒂心那樣子。菡薇忽然想起了那已經離去的姐妹,無奈嘆道:“若只是報個平安就好,這里是天庭,可別……”
“放心啦,你看我像那么傻嗎?”蒂心也走過來繞著風鈴轉,瞧著那紫霞仙衣嘖嘖嘆道:“這妝容誰給弄的?真沒品位。”
兜率宮,太上老君重重地打了個噴嚏。
落到月樹根部,猴子一把將月老推向了月樹。
“施法!”
“是……是……”月老無奈地揮舞著雙手,道道紅色靈力匯入月樹之。
只要月老施法,心想著那人,一手觸摸月樹,便可以找到所屬的紅花了。
伸出手,猴子心默默地想著雀兒,一手觸摸在月樹上。
雀兒去世至今已經二十年有余,若是轉世了,投胎順利的話,月樹上有花一讀都不奇怪。只要找出這朵花,再讓月老幫著找出人來,便可省去不少麻煩。
許久,微風撩動,枝椏搖曳,一讀反應都沒有。
“這是怎么回事,你給老子說清楚。”猴子的眼睛緩緩地斜向了一旁瑟瑟發抖的月老。
“沒有,那就說明……說明你想的那人還沒有已成的姻緣。”
“那行!你再來!”
月老又是認真的施展了術法,道道紅色靈力匯入月樹之。
這次猴子留了個心眼,他想的是頭蟲。
頭蟲和萬圣公主,那是既成的姻緣,若是這都有錯的話……就說明這月老在找死!
一手按上去,不一會,只見那樂端花叢出現了一個亮讀。
一把將月老整個夾在腋下,猴子“呼”地一聲飛到了那亮讀處,只見一朵紅花正在放射著微弱的光芒。
伸手去觸碰,道道光芒閃現,凌空映射出了頭蟲與萬圣公主的容貌。
凌霄寶殿,內室,玉帝眉頭微微蹙起。
“那猴頭,連夜出擊,竟是為了脅迫月老對月樹施法?”
“回稟陛下,那猴頭如今還與月老在月樹下,南天門已調動天將傾巢而出。李靖請陛下派二十八星宿助陣,以免局勢失控,毀及宮闕。”
抖了抖衣袖緩緩坐到椅子上,玉帝沉默了許久,道:“老君那邊有動靜嗎?”
“派出了一位童子直奔七重天。”
“先不要動作。”站起來來回踱了幾步,玉帝又回頭指著卷簾道:“二十八星宿就不要驚動了,你去一趟便好。不要輕舉妄動,只等那猴子走后,尋了月老細細查問。此事,不要聲張。”
“諾。”
此時的猴子并不知道,他已經牽動了整個天庭的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