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憑借身上強大的氣息就可以壓制住自己,這是何等強大的修為?
但是寧城很快就發現了不同,這兩個男女似乎有些虛幻,看起來還不如安依的雕像真實。
就在此時,寧城忽然撲捉到了一絲玄奧無比的軌跡。他立即就陷入了這種玄奧無比的軌跡中,隨即一股哀婉到了極點的氣息融入到他的意念之間。
他好像看見了一瓣又一瓣的花瓣落下,眼前的血河、氣息壓制,在這哀婉無比的花瓣之下讓寧城更為傷感。他竟然慢慢的去數這些花瓣,一瓣、兩瓣……
花瓣一共有九瓣,他數到九瓣的時候,淚水已經落下,那哀婉的情緒更是充徹了他的整個心神。他終于明白,血河在澎湃不是因為那殺勢對峙,而是因為這哀傷漫天。
九片花瓣就好像飄零的雪花一般,顏色從白色漸漸的變成了血色,似乎要和血河融合在一起,又似乎是無依無靠。
花謝花飛花漫天,紅消香斷有誰憐……
寧城心里閃過一絲絞痛,他眼前浮現出了瓊華暈倒在無極圣樹下的樣子,洛妃抱住瓊華無依無靠茫然的情景,他恨不得立即沖過去將瓊華和洛妃帶走。
那九片花瓣在血河之上,在寧城的哀傷當中,漸漸的融合成了一個模糊的影子,那是一個九瓣蓮臺。九瓣蓮臺上站著洛妃和瓊華,寧城腦海中熱血一涌,就要沖上蓮臺,他絕對不能讓瓊華和洛妃落入血河。
僅僅是在這一瞬間,玄黃本源氣息就充徹了他的整個識海,讓寧城在這瞬間清醒過來。隨即他就完全明白過來,這個九瓣蓮臺是神通,是這個站在血河之上女子的神通。那讓他哀婉的情緒,是因為九瓣蓮臺神通帶來的。
這哀婉無比的神通似乎有些和他的落日黃昏有些類似,寧城清醒過來的第一時間就祭出了涅槃槍,一槍刺出,落日黃昏。
和他之前的神通落日黃昏不同的是,寧城這一槍刺出后,周圍的一切都變得凄美無比。那時間更是頓滯,一切更是虛幻。
落日黃昏寧城施展過不是一次了,可是從未有一次有今天這樣真實。這一刻,他就好像主宰黃昏的神一般,呼喚黃昏出來,讓落日顯現。這是一種靜止的美麗,沒有人愿意錯過這種美艷,寧可不顧一切的停下手中的事情,去靜靜的欣賞,哪怕只有一瞬間。
就好像剛才那無比美麗絢爛的花瓣一般,黃昏一樣美,一樣哀傷,一樣斷腸。
“嘭……”寧城這一槍轟在了兩個對峙男女的中間,發出一聲猶如氣泡被轟開的悶響。
寧城這一槍之下,這兩個站在血河之上對峙的男女猶如煙云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他們竟然不是真人,而是因為對峙形成的一個凝聚影像。也許是當初他們這一招交手太快,所以他們人走后,神通凝聚的影像依然還在對峙。
隨著這兩個對峙的影像消失不見,這兩人腳下的血河也恢復了平靜,一個無比空洞的巨大黑洞出現在血河的遠處,似乎在由遠而近的吞噬血河。
這一切都和寧城無關,他竟然閉起眼睛坐了下來。兩個對峙的影像消失,寧城重新感受到了落日黃昏后,并沒有就此睜開眼睛,他看見了一道又一道即將消失的神通道紋。
如果不是親眼看見,他永遠也不知道什么是神通道紋。或者說他永遠也不知道神通還可以這樣施展,之前他自己領悟出來的無痕、虛無火紋槍、怒斧三式,在這些神通道紋前顯得如此可笑。
真正強大的神通,不是通過招式來實現的,而是通過道法來實現……
什么才是道法?他的落日黃昏接近了道法,依然還不是真正的神通道法。就如松成波說的那樣,也許等他有了自己的道,那才有自己的道法。
忽然寧城站了起來,手中的涅槃槍再次祭出。周圍的空間在他的涅槃槍之前形成了一個漩渦,這個漩渦似乎將空間中的一切東西都絞在了一起。哪怕是距離寧城數十丈遠的地方,只要在這個漩渦當中,只要他祭出了這一槍,都是在剎那間化成槍尖上的一點。
什么火紋槍、什么怒斧三式、什么無痕……
那些都是虛幻,在他這一槍面前完全是虛幻。這個時候,他有些明了當初在無極青雷城中看見的一幕了。
如果他的意念在槍上,他這一招哪怕隨意發出,也可以將無痕、怒斧三式、虛無火紋槍甚至是落日黃昏的威力發出來。并不是他刻意去施展那一招,那一招才會被祭出。
這就是那些大能的神通,隨意一招轟出,可是這一招蘊含了自身最強大的修為和神通實力。他強我自強,他弱我還強。
“轟……”一種難以言喻的明悟涌上心頭,明明已經到了天命境巔峰,寧城依然感覺到他的實力在飛速狂升。這和修為無關,僅僅是實力飆升。這就是頓悟,他一個頓悟,就比之前苦修了多年的好處來的更大。
寧城再次睜開眼睛,他的眼里閃過喜悅和欣喜。這一刻,他觸摸到了天命境的修為隔閡。也許只要一個契機,他將成功晉級天命境,成為一個真正的大能修士。
眼前的血河已經平靜下來,而血河遠處的黑洞還在涌動,似乎隨時隨刻都會將這里完全吞噬掉。
寧城心里暗自震驚,他有一種預感,那個黑洞的盡頭就是另外一個界面,甚至是位面。那兩個打斗的男女,也許就是進入了那個黑洞之中,去了另外一個位面世界。
是不是他沖進黑洞,進入玄黃珠后,也可以進入另外一個位面?寧城看著黑洞,猶豫了良久。但是他一想到那對峙的強大男女,他心里就更是不安。
那女修僅僅是一個打斗的影像氣息,就可以壓制他,同時也可以讓他融合了自己的神通,對歸一理解的更為透徹,從而抓到了天位境的邊緣。如果他真的遇見了這種強者,他也許連逃走的機會都沒有。這種強者絕對比之前將他追進荒古棄地的白臉永恒境,要強的多。
就算是要去,也要等他晉級到天位境再說。而且剛才因為從那女修的九瓣蓮臺上看見了瓊華的危險,他心里總是有些擔心瓊華。等晉級到了天位境,他就再看看能不能返回荒古棄地。
紫陰神泉沒有找到沒關系,他可以將瓊華和洛妃帶到永夜域來。這個地方就算是永恒境,也感應不到。再說等他晉級天位境了,怕不怕永恒境,還要打過一場試試看。
想到這里,寧城從那雕像后面退了回來,等他回到雕像正面之時,那血河從他的神識中消失不見了。不但血河不見了,就是那正在吞噬血河的黑洞也再也看不見。
寧城吁了口氣,他沒有去繼續回去查看,而是凝視著這類似安依的雕像。安依的容貌依然,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寧城卻在安依的雕像上看見了安依的疲憊。似乎她被什么東西壓抑住,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疲倦。
在看見安依疲倦的神色后,寧城決定將這個雕像帶走。這個地方是血河的邊緣,雕像隨時隨地都可能被血河吞噬掉。
他總感覺這個雕像不但和安依一摸一樣,還有一絲氣息,而且這氣息也類似安依。他和安依相依為命過,對安依的氣息非常熟悉。安依還是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無論這是不是安依,這種疲倦的眼神讓他有些心疼。
安依雕像的腳下僅僅是一個簡單的蒲團,寧城小心的丟出一些陣旗,將這個雕像完全裹住。然后再用陣法,將安依的雕像連同安依雕像下的蒲團完全移到了真靈世界當中。
奕星大陸豐洲,這是除了奕星海對面的天洲之外,僅次于樂洲的第二大洲。
星月丹門更是豐洲的八星宗門,而且又是丹門,在九洲的地位不比那些九星宗門差。
在星月丹門的弟子身份更是高人一等,若是做到了核心弟子,那更是人人巴結的對象。
不過有一名核心弟子除外,這名核心弟子不但不是別人巴結的對象,反而是人人譏諷嘲笑的存在。如果不是她的師父是一個可以煉制七級地品丹藥的強者,她早就被人收為侍寢的女婢。
原因無他,因為這名核心弟子自從進入星月丹門,在修煉到玄丹后,就再無寸進。幾十年來,不但修為沒有一點進步,修煉的資源用的還不少。如果不是她的師父強硬,這個美貌無比的女修,哪里還有自己說話的權力?
可是現在,這個女修的靠山已經沒了,她的師父在五個月前突然隕落,沒有留下只言片語。
五個月來,這個女修守在自己師父的棺木前,沒有移動一步。她對自己的前途很是渺茫,不知道應該如何應付將來的事情。她知道,只要她離開師父的洞府,那她將再也沒有辦法為自己說半句話。
但她同樣知道,就算是她不離開師父的洞府,師父隕落后,這個洞府宗門一年后也會收回去,她一樣還是要離開這里。
“安依師妹,師叔已經去了,你總是一個人悶在洞府里面也不是個事情。我們一起出去走走吧……”一個清脆的女聲傳來,安依從茫然中突然驚醒。
不過她并沒有回答這個聲音,她知道她在這里沒有朋友,不會有人真的好心來叫她出去散心。她還有一個朋友,那就是寧大哥,但是寧大哥不可能來這里。曾經寧城大哥告訴過她,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她心里一直記著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