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生其實到這里就已經差不多了,未來大概也不會有太多更精彩的事情發生了。但是你不同,你的未來還精彩著呢,所以你必須要好好經營。”
“難道我和你有差嗎?”
“可是我老了,快動彈不得了,以后就靠你了。”
“你干了那么多壞事,轉過頭要我給你背鍋,你這個老東西。”
站在天守門總部的大樓盯上,思遠拎著一瓶啤酒趴在護欄上看著這座城市在朝陽中緩緩恢復生機。他的身邊則是已經滿頭白發的天守門門主。
二爺早已經沒有十年前的意氣風發,仿佛一夜之間老了幾十歲似的,他的身姿不再挺拔,眼神也不再凌厲,怎么看都不像那個同時掌控世界最強大的兩個組織的大頭目,而且這兩個組織還是對立關系。
“屬于我的時代過去了,我開始彌補我所做的一切,我不欠這世界,只欠一個人。”他說著,回頭看向不遠處正蹲在地上玩著什么的長發姑娘:“我要在有生之年,好好把青嵐養大。”
思遠微微側了側臉,笑了笑:“我比你要幸福一點。”
“恐怕也差不多吧。”二爺長嘆一聲:“在大圣給我改命之后,我還能活二十來年,這二十多年我會認真的去過。而你……哈哈哈哈,我沒法想象永垂不朽是多可怕的事情。你說,你哪里比我好。”
思遠沒說話,只是指著正冉冉升起朝陽:“我決定手上不留權,天守門的一切都交給你的李家的小子,而是把另外一部分交給昆侖的小子。”
“你要讓兩個天守處于對立關系?很危險。”
“很危險嗎?不危險。”思遠擺擺手:“他們合二為一才危險。別說你老小子不清楚,我只是把你這輩子干的事延續下去罷了,你真以為我不知道你干了什么?”
“可我到底把力量都掌握在自己手里。可你都放出去了。”
“但你干的并不好,不是嗎。很多事你看上去玩的很漂亮,但是都搞砸了。既然未來是屬于我的,那我就用自己的方法咯。”思遠放下酒瓶,遞給二爺一包煙:“老家伙,好好的享受生活吧。你也該累了。把你的事情交代下去,然后你就可以養老了,未來那些無敵的英雄由我打造。”
二爺微微笑了笑,推開了思遠的煙,然后像一個垂垂老者一樣,帶著像女兒似的青嵐慢慢消失在了樓頂。
終于,一個屬于他的時代終于落幕了,機關算盡、熱血沸騰的時代就這樣伴隨著一個老人的離開而悄然落下了帷幕。
如果未來有人研究這個世界的話,大概會把今天當成世界方向的分水嶺之一。甚至會和封建王朝第一天開始運行、工業時代正式開始蒸騰一樣被永載史冊。
“還是當棋子有意思。”
思遠說完這句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之后,靜靜的轉身離開。
終于站到了金字塔的頂端,但他并沒有感覺多么開心。那種左右看看都是一馬平川的寂寞,并不是誰都能了解的。
他看著被他替換下來的老頭默默離開的身影,心里何嘗不是暗暗羨慕。他希望自己能在春天與這個世界相遇,能在夏天縱情綻放,也能在秋天悄悄死去并在冬天化成雪下的青泥,和滿地的落葉一起靜待輪回。
“該回家了。”
身邊鯤鵬的聲音突然出現。把思遠從惆悵中拽了出來。他回頭看了一眼沐浴在晨曦中的初中生,伸手攬住了她的肩膀:“老板。以后可要多罩著我。”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鯤鵬把自己的胸脯拍得啪啪響,胸口傳出熟西瓜的聲音:“誰敢對下手,就是不給我面子,我弄不死他!”
思遠揉著她的腦袋,沒有說話。就這么靜靜的走了下去。
其實現在已經能夠感覺出世界的躁動了,靈氣正在快速的充盈,也許再過不久就能達到曾經的頂峰狀態,現在思遠的期待大概就只剩下這些了,他希望他能比已經離開的二爺更加優秀。能夠讓這個世界不動聲色、不傷筋骨的完成時代的輪回罔替。
“你好委屈的樣子是為什么。”鯤鵬抱著思遠的胳膊:“未來是妖怪的時代,你是妖王,已經站在了群山之巔了,可你這個表情是為什么?”
“因為啊……”思遠頓了頓:“因為我沒有朋友了、沒有了過去的歡聲笑語、沒有了曾經的快意江湖、沒有了失敗時的灰心喪氣、沒有了成功時的歡欣鼓舞、沒有了那些紛紛擾擾、沒有了半夜被噩夢驚醒的痛苦也沒有了在深山里追尋時的緊張。我什么都沒有了,我失去了作為人的資格、失去了作為人的快樂也失去了作為人應該享受的一切。區區一個妖王,根本不值得,不值得……”
鯤鵬仰著頭看著思遠,抿了抿嘴唇:“對不起……都是因為我……”
“沒什么,既然你選了我,那我就好好承擔起來就是了。你欠你的可不止是一條命,所以嘛……既然沒有了那么多,為什么還不去好好珍惜我有的東西呢?”
“那……那我能幫你什么嗎?”
“幫我把李家的小子打造成無敵的大英雄。”思遠順勢簽上了鯤鵬大圣的小手:“你當他的引路人、當他的靠山、當他的老師。讓他在最短的時間里成長起來、茁壯起來,然后我就帶你去夏威夷度假。”
“哼……我自己不能去嗎?要你帶?”
“未成年人不許入住酒店,不許去公共海灘。你偷偷去有意思嗎?”
鯤鵬遲疑了好一會才無奈的說道:“到底誰才是老板!”
“你咯。”思遠語氣平緩:“不想當了么?”
“看你可憐兮兮的份上,我就勉強答應你好了。不過你也要答應我,教我做油炸冰淇淋,我昨天都做成屎了,惡心死了。”
“看你表現咯。”思遠哈哈一笑:“快回去吧,小煜今天要帶男朋友回家。”
“你還是我男朋友呢!”
“你說是就是吧。”
“孽畜!你這個不情不愿的態度是什么意思?”
思遠懶得搭理這家伙的胡攪蠻纏。直接從天守門總部回到了家里,路上倒是停下車給吵著沒完的鯤鵬大圣買了一套價值不菲的化妝品。
今天剛好是周六,小煜不用上班,所以她一大早就開始精心準備。她的樣子怎么說呢……大概就是那種清純害羞的姑娘第一次把男朋友帶回家給爸爸看時的樣子,有些期待也有些忐忑,但更多的是一種盼望。盼望家長能夠同意她自己看上的人。
見到思遠回家,小煜別提多積極了,不但親自去兩公里外的拉面館給思遠買了早點,一貫不喜歡收拾屋子的她甚至還把屋子打掃的一塵不染。
“幾點到?”
“十……十點……”小煜低著頭搓著手:“可能是塞車吧。”
思遠看了看表,現在已經十點半了,他輕笑一聲,靠在了沙發上拿起報紙靜靜的翻閱著。家里幾個小朋友在屋里追逐打鬧著,但卻沒人敢在思遠面前經過。
曾經孤家寡人的他,現在也有了一個不小的家族了。而作為家長,他必須要維持自己這樣嚴肅的形象,不然以后會出亂子的。思遠絕對不允許自己存在的空間中再次出現小小齊把李煜睡了這樣的事情,這也注定了他只能不茍言笑。
當時間來到十一點半的時候,思遠慢慢放下報紙,抬眼看了一眼一直在他面前站了一個半鐘頭的小煜。
小煜一驚:“他……他……他……我……”
思遠沒說話,只是指了指表:“除非他現在躺在醫院里或者已經死了,否則任何理由都不成立。”
小煜的臉色漲紅。支支吾吾半天沒能說出一句囫圇話。不過好在這時,大門被敲響了。這聲敲門簡直就是她的救星,她匆匆忙忙的竄了出去打開了門。
門外站著一個西裝筆挺的小哥哥,看上去也就二十三四的樣子,長得還是很俊俏的,從穿著到打扮再到發型其實都能看出他的家底殷實。
手里捧著玫瑰花的小哥哥見到小煜,立刻就笑開了花。彎下腰就要親她,但小煜卻往后退了一步,不停的用眼睛瞟著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的思遠,呼吸急促,顯得非常緊張。
“唉?這就是你家啊。挺大的呢。”他走進來之后先是評論了幾句,然后看到思遠坐在沙發上時才停住了腳步,轉頭問小煜:“媳婦,這位是?”
小煜的臉刷的一聲就白了,甩開被他拉著的手,快速的躲到思遠身邊,垂著頭擺出一副乖寶寶的樣子,不敢有多余的動作。
小哥哥也愣住了,他沒想到小煜在家居然這么膽小,雖然到現在為止還沒睡到這個純純的大美人,但拉拉小手親親小嘴什么的也是家常便飯了,可現在她居然把自己當成洪水猛獸……
當思遠慢慢的把報紙拿下來的時候,這小哥哥也愣住了。他也自負說是見過些世面的了,可見到思遠的時候愣是半天沒能憋出一句話,打心底升起一股子寒意,總之是很可怕就對了。
“伯……伯父……呵呵……您看上去好年輕啊。”小哥哥感覺說這話的時候腳脖子都在哆嗦:“難怪小煜這么漂亮,原來好基因是從您這來的。”
聽見他胡說八道,小煜連忙拽著他的袖子,小聲道:“我哥……是我哥……”
還沒等他改口,思遠卻伸出手讓他不要再說下去了,接著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你是小煜的男朋友?”
“是……是啊,我跟她是大學同學,然后……”
思遠點點頭,指著表:“現在幾點。”
“十一點四十……伯父,不對不對,大舅哥。你聽我解釋,我今天早上的時候接到我爸的電話,讓我接待一個大客戶。這不,我都沒陪他們吃飯就直接趕過來了。”
“大客戶。”思遠撇撇嘴:“比小煜還重要的大客戶?”
“不是這個意思……我這也是想讓我和小煜以后過的更好一點不是,您別誤會我啊。”
“哦。那真是辛苦你了。”思遠慢條斯理的拉開抽屜,取出一個檔案袋扔在茶幾上:“這是小煜的嫁妝。”
小煜也呆了呆,而小哥哥則滿臉狐疑的看著那個檔案袋,思遠也沒多說:“打開看看。”
小哥哥回頭看了一眼小煜,然后拿出檔案袋里的東西看了幾眼,然后整個人都呆滯了……
這是莫然的杰作。她囤那么多房子和金銀其實都是要給家里這幫大大小小的家伙囤些嫁妝、彩禮什么的,不光是小煜夢鱗有份,就連思遠那個浪跡天下的徒弟都有一份。數額龐大讓閃瞎人眼。給小煜的是黃金四十公斤、上海的房子一套、三亞的別墅一棟,還有好多債券之類的東西,要是算起來現在這些東西的價值現在已經差不多有個小五千萬了。
“還覺得小煜缺錢嗎?”思遠抬起頭笑瞇瞇的看著他:“說到底,你根本沒把小煜放在第一位。昨天晚上在Babyface玩到了凌晨四點,今天十一點才出門。看來你的那些客戶都很時尚嘛。還有錦江之星0307號房,你已經租了三年了,上次你去住的時候是周三。和一個叫佳琪的女孩,看來你的客戶已經發展到了十六歲的高中生嘛,你是賣文具還是賣體育用品?嗯,對了,你女兒很好,已經五歲了,你都不知道你十九歲就當爸爸了吧,你或者都不知道那個姑娘懷孕了吧。我提醒你一下,叫戴蕓。”
小哥哥已經快站不住了。他感覺自己在面前這個男人面前就跟裸體一樣,根本沒有一丁點秘密,完全被人剝開的感覺,讓他感覺臉皮火辣辣的生疼。
旁邊的小煜倒是一臉懵懂的站在那聽著思遠絮絮叨叨的說著,在她看來這些似乎都沒有什么大不了的……
思遠看了她一眼其實都有些無奈,這樣的一個天然呆。不騙她騙誰?到底不是人類,單純成這樣也是沒sei了。
“回去吧。”思遠揮揮手:“我會繼續關注你的。”
小哥哥的衣裳已經濕透,平時在酒吧能說會道的他,現在真的是連個屁都放不出來,不是不想解釋。而是根本不敢解釋,因為他感覺如果自己用上平時混社會的套路,他會死……而且尸體會被塞進馬桶里。
所以當思遠讓他回去的時候,在他耳朵里那簡直就是一個犯了大罪的人聽到皇帝嘴里蹦出一句“朕赦你無罪”,那簡直是一種逃出生天的體驗。
這個時候即使心有不甘,但只要不傻都不會再為一個女人去冒犯這種恐怖的存在了,至于小混混……算了吧,能把自己那么些年的陳年舊賬一夜之間翻出來,誰知道他是個什么人物,在外頭混了這么些年,這些眼力價都沒有那可早就橫尸街頭了。
“他怎么走了?”小煜眨巴著眼睛:“我都沒說什么啊。”
“心虛。”思遠靠在沙發上,伸手拍了拍小煜的腦袋:“不許跟他聯系了。”
小煜到底還是有些心情低落,思遠連解釋都不給她解釋,只是打了個電話呼喚出了萬能的寧清遠……
在寧姐細心的開導下,到最后小山神終于……哭了。
“所以我就說了,哪個姑娘年輕時沒經歷過幾個人渣。”思遠很嚴肅的說道。
“可……可……可……”小山神一邊抽泣著一邊吃著面條,悉悉索索的:“可我都好幾百歲了。”
“嗯……”思遠摸著下巴:“因為你比較蠢。”
哇的一聲,小山神連面都不吃了,頓時從小聲抽泣變成了嚎啕大哭,樣子可憐的叫人心疼。
“你有病啊!”寧姐走過來照著思遠的屁股上就是一巴掌:“沒事欺負她玩,你是有多閑?”――
昨天出了個設定誤差,應該是莫愁是白虎星君的宿主,即墨公主是即墨公主,雙魂混一體。哈哈,你們都沒發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