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吳明只聽白世鏡搖頭道:“幫主替宋長老求情,所說的理由其實倒是十分有理,但本人作為執法長老,卻是不能答應。”
略微頓了一頓,白世鏡繼續朗聲說道:“之所以不能答應,是因為本幫幫規有云:‘叛幫大罪,決不可赦,縱有大功,亦不能贖。’這是咱們丐幫先輩留下的遺訓,我作為執法長老,怎可棄之不顧,咱們可不能壞了歷代幫主傳下的規矩。”
吳明心中卻是暗笑,白世鏡聽著似乎很看重幫規,但他作為執法長老,卻跟幫中兄弟的老婆通奸,還殺害了幫內的兄弟,以他的說法,他自己早就該死上一百遍了。
宋長老慘笑一聲,走上前道:“多謝幫主替我求情。其實白執法的話一點也沒錯,咱們既然能當上幫里的長老,哪個不是都有過汗馬功勞,若是有功勞就可以免去死罪,那什么罪行都可以犯了。若是人人如此,那幫規還有什么意義?幫主,求你見憐,允我自行了斷。”
吳明聽了之后不由肅然起敬,這宋長老老則老矣,但這坦然認罪的風范卻是全冠清拍馬也趕不上。
喬峰聽后十分為難,此時只聽“喀喀”兩聲響,宋長老竟然掙斷了縛在手腕上的牛筋。
眾人無不動容,吳明看了也不禁暗自點頭贊許,牛筋又堅又韌,不容易掙斷,一般武林中人便是拿刀去砍,一時也不一定便能砍斷,由此可見這宋長老武功果然不俗,不愧是丐幫中的長老。
掙斷牛筋之后,宋長老轉身便去拔那木頭上插著的法刀。
只是他的手剛剛伸出,還未碰到刀柄,就感覺到一股勁風襲來。
吳明看得真切,乃是喬峰主動出擊,攔下了宋長老取刀。
宋長老慘然變色,還以為幫主不允許他自殺,當即叫道:“幫主,你……”這時忽見喬峰飛快拔起木頭上左邊第一把法刀。
宋長老嘆道:“罷了,罷了,我起過殺你的念頭,原是最有應得,幫主,你動手吧。”
吳明知道,接下來喬峰必然會自刺,以血來替四位長老洗罪,心里不禁有些難以決斷,自己是出面阻止好呢,還是放手不管,成全他的情義?
喬峰的武功跟吳明本就差不多,吳明這一略一猶豫,想要阻攔對方自刺卻已經來不及了,只見寒光一閃,喬峰手中法刀已經飛快刺入自己左肩。
吳明忍不住大叫道:“大哥……”
“啊……”場上眾人都不由大驚,不約而同站起身來。
段譽忍不住跑上前來,驚詫道:“大哥,你這是為何?”
就連王語嫣等三女也不禁花容失色,叫道:“喬幫主,不要呀……”
喬峰朝吳明和段譽搖搖頭使了個眼色,意思不言而喻,是表明他不會有事,讓他們不要插手。
喬峰肩膀插著短刀,傷口處紅色的鮮血汨汨流出,看著讓人不禁動容。
吳明和段譽相視一眼,雖有不忍,但也只能作罷。
吳明心道:“大哥不愧是金庸小說中最有情有義的血性漢子,自己能夠交到他這樣的兄弟,真是不虛到天龍一行。”剛這般想著,腦海里忽然傳來清脆的提示音。
“叮咚!”
“恭喜,您觸發了書仙系統任務有難同當。”
“任務內容:以兄弟名義,代替喬峰自刺一刀。”
“任務期限:及時。”
“任務獎勵:降龍十八掌。”
聽到這個任務,吳明知道,是自己剛才的真誠觸發了這個任務。
別說有任務獎勵,哪怕沒有,既然心里把喬峰看成了生死兄弟,那么替他挨上一刀又有何不可?吳明沒有任何猶豫,當即決定順勢而為。
見喬峰不是殺自己而是自刺一刀,宋長老簡直驚呆了,不知道喬峰這么做是想要干嘛。
這時,只聽喬峰淡淡道:“白長老,本幫幫規是不是有這么一條,即‘本幫弟子犯規,不得輕赦,幫主欲加寬容,亦須自流鮮血,以洗凈其罪。對也不對?”
白世鏡臉色僵硬,心里郁悶的要死,嘴上卻道:“沒錯,幫規中是有這么一條。但這些人想要殺你叛亂,幫主自傷其身,以血替他們贖罪,這值得嗎?請幫主三思。”
喬峰淡淡道:“無妨,只要不壞祖宗留下的規矩,那就好了。”
說著,忽然轉過身去,對著奚長老的方向又道:“奚長老當年曾指點我的武功,雖然沒有師父之名,卻有師父之實。當然,這是對我的私人恩德,我在這里謝過便罷。”
略微一頓,喬峰話鋒一轉繼續說道:“但有一事,卻是不容我不替他求情。想當年,汪幫主被契丹國五大高手設伏所擒,囚禁在祁連山黑風洞中,想要逼迫我丐幫投降。由于奚長老跟汪幫主有三分相似,當時奚長老便假扮成汪幫主,情愿替他一死,救汪幫主脫困。這是有功于國家和本幫的大事,本人非免他的罪不可。”
說著,喬峰拔起木頭上的第二把法刀,輕輕割斷奚長老手上的牛筋,正待反手回刀刺向自己肩頭的時候,一股凌厲的旋風悄然來到,帶著強大的吸力,差點讓喬峰把持不住手中的法刀。
喬峰大驚,此時卻見吳明來到身前,大聲道:“大哥,且慢動手,容小弟說上一句。”
“三弟,你且說來,為兄聽著呢。”喬峰此時自然知道剛才是吳明出手阻止了自己,想到自己這位三弟的功夫,當真是匪夷所思,心里不禁十分佩服。
吳明淡淡笑道:“大哥,你我還有二哥段譽,咱們三人一見如故,這才在無錫城外效仿那桃園三結義,當時咱們都對天發過誓言,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現在,眼見大哥自傷身體,做兄弟的怎能不管?之前你已經受傷,這第二刀,便由兄弟我替你受了。”
眾人聽罷無不動容,不由都對吳明佩服不已,喬峰心里同樣十分感動,但他卻搖頭道:“三弟之心,大哥十分感激,但這是大哥的事情,豈能讓三弟替我受過?”
吳明搖頭道:“大哥,咱們說好了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難道這誓言只是說說的嗎?若是大哥此番不肯答應,那便是不當我是你的兄弟。”
喬峰連忙道:“三弟,大哥怎么可能不把你當兄弟看待,只是,這乃是幫中之事,你又不是丐幫中人,由你受過的話,于理也不合。”
吳明聽后不禁嘆氣,這點的確是個問題,但這時也只能寄希望于白世鏡這個家伙能夠網開一面了,于是他硬著頭皮向白世鏡問道:“白長老,都說兄弟本是一體,請問我能代替我大哥受這一刀嗎?”
白世鏡搖頭道:“吳兄弟,這似乎不太合適……”正說著的時候,耳畔忽然傳來吳明的聲音道:“白執法,你且同意讓我替大哥受過,不然待會我恐怕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便可能說出一些不利于你的傳聞,譬如有關于馬夫人的……”
白世鏡全身一震,不由瞥向吳明,發現吳明對他冷冷一笑,意思非常明顯,若是他不同意的話,那么便會當眾說出一些秘密。
吳明的武功十分厲害,加上又是幫主的結拜兄弟,白世鏡略一沉吟,知道自己現在得罪不得,只能等待機會再除之而后快。
這時只聽吳明再次大聲懇求道:“白執法,我大哥已經自刺了一刀,求你看在他如此有情有義的份上,你就讓我這做兄弟的替他受這第二刀吧,求求你了……”
吳明的說話暗含春陽融雪功,宛若一陣春風拂過眾人的內心,那些功力稍低的都似乎感受到了一股說不出的溫暖,只覺吳明之話甚是暖心,都忍不住紛紛叫道:“說的好,白長老,你就答應他吧。”
“答應他……答應他……”頓時群情激奮,竟然替吳明搖旗納威,一則是吳明感染了眾人,二則自然是他們不想見自己的幫主再受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