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明在洞中多月,早就熟知五岳劍派的劍法,此時他一眼便看出令狐沖施展的乃是華山劍法中的一記殺招“有鳳來儀”。
只見令狐沖手中長劍不住顫動,嗡嗡有聲,那舞起的劍花瞬間將田伯光的上半身籠罩在其中。
“好劍法!”田伯光大贊一聲,連忙揮刀格開令狐沖刺來的長劍,然后順勢后退一步。
“一招了!”令狐沖叫了一聲,手中卻絲毫不停,接著施展華山劍法中的一招“蒼松迎客”,又攻上前去。
“好!”田伯光又是一聲贊嘆,他的武學修為在令狐沖之上,加上這些年跟華山派多有交手,知道這招暗藏的后手甚多,不敢揮刀相格,只是側身滑步,閃了開去。
由于先前說的是令狐沖接田伯光三十招,剛才田伯光只是閃避,并未出刀,怎么也算不上一招,但令狐沖卻是不管,耍了個賴,繼續數道:“兩招了。”
同時,他的手下卻也毫不含糊,揮劍再次攻上。
吳明聽得啞然失笑,這令狐沖其實十分隨性,并沒有正派人士那種一板一眼的作風,不然就絕對不會耍這種小賴了。
田伯光心中暗笑,卻也沒有出聲反駁,或格擋或避讓,一連接了令狐沖五招。
待得第六招時,田伯光這才展開他的快刀,大開大合,舉刀硬劈,嘴里則數著招數:“第六招、第七招、第八招……第十招。”
田伯光一口氣劈出五刀,刀刀奇快無比,讓令狐沖頓時窮于應付。
也幸好這段時間,吳明通過拍穴讓令狐沖增加了不少的內力,不然此時便會向原書描述的那樣,直接被田伯光劈得沒了脾氣。
“好,果然進步神速。”見令狐沖連接他硬劈的五刀而沒有敗北,田伯光也不禁大吃了一驚,嘴里贊嘆的同時,繼續出刀向對方攻去。
對于令狐沖的表現,吳明其實并不算十分滿意,此前田伯光連劈的五刀其實毫無章法,全憑速度,若是他當時能將獨孤九劍的破刀式用出來的話,不僅不會被對方壓制,反而說不定便可反壓對方。
當然,吳明也知道令狐沖雖然接受了獨孤九劍,但骨子里卻還是下意識的認為不該使用華山派以外的功夫。
田伯光見令狐沖的武功大進,此時便不再放水,那快刀施展開來,簡直如同行云流水,奇快如電。
幸好令狐沖這段時間一直研究田伯光的快刀,不然在對方的步步緊逼之下,說不定早就敗下陣來。
不過,哪怕如此,又接了田伯光五招之后,便現出了頹勢。
這時,距離田伯光所說的三十招剛過了一半。
令狐沖自覺不是對手,再打下去便要出丑,正待出言認輸的時候,忽聽耳中傳來風太師叔的聲音道:“沖兒,難道你就這么輕易認輸嗎?趕緊用獨孤九劍的破刀式。”
對呀,怎么把破刀式給忘了?吳明的傳音讓令狐沖心中一震,差點就被田伯光的快刀劈中。
田伯光手上慢了一慢,訝然道:“你怎么了?”
令狐沖搖頭笑道:“沒什么,來吧,還有十四招。”
田伯光瞥了他一眼道:“那你小心了。”說著,舉刀便向令狐沖當頭劈去,刀勢如風,若被劈中的話,整個人便會成為兩半。
令狐沖此時想到獨孤九劍的破刀式,便猶如閉上了眼睛,根本就沒看到田伯光當頭一劍那般,徑直揮劍刺向了田伯光的喉嚨。
田伯光若是不收手的話,是可以把令狐沖劈了,但反過來令狐沖的劍也可以穿透他的咽喉。
田伯光自然不想兩敗俱傷,當即不待招式用老,劈出的刀便格向了令狐沖的劍。
這時,吳明又傳音道:“手中有劍,心中無劍。看似有招,實是無招。”
令狐沖瞬間一動,手中長劍便如同活了一般,此時竟然無意間便使出了泰山派的一招劍法,但似是而非,輕易便避開田伯光格過來的刀,再次刺向對方的咽喉。
“你這是什么劍法?”田伯光大吃一驚,抽刀連退幾步。
令狐沖若有所悟,見剛才無意間的一招竟然就將田伯光逼退,心中大喜,表面上卻笑了笑道:“我是華山派的,使的自然是華山劍法。”說著,便隨意一劍,再次刺向田伯光。
這一劍,毫無章法,無跡可尋,暗合了獨孤九劍無招勝有招的韻味,可惜吳明看出令狐沖的速度還是太慢了,若是碰到一個比田伯光速度還快的,那便毫無用處。
對于令狐沖的劍法,田伯光聞所未聞,此時便又退了一步。
一理通,萬里明。
令狐沖本就隨性,又十分聰明,加上令狐沖這幾月來一直鉆研五岳劍派劍法,又得吳明傳授獨孤九劍,這腦子一旦開竅,便猶如打開了劍法的大道。
此時對于獨孤九劍的變式,便有了更為深刻的理解。
“田兄,看招!”令狐沖劍隨聲出,直刺田伯光的胸口。
田伯光不想再退,只能舉刀急擋,卻沒想擋了個空。
這時,令狐沖第二劍又已經刺了過來。
“好快!”田伯光口中大贊,手上卻是絲毫不慢,連忙橫刀封架。
只是田伯光雖然架住了這第二劍,但令狐沖第三劍、第四劍卻又已刺出。
只聽令狐沖口中大笑道:“還有快的。”
話音未落,第五劍、第六劍已經跟著刺出。
令狐沖攻勢既發,此時竟然是一劍連著一劍,一劍快似一劍,連綿不絕,當真學到了獨孤劍法的精要。
吳明看得暗暗點頭,令狐沖果然是學獨孤九劍的絕佳人選。
“獨孤九劍,有進無退”,每一劍全是攻招。
一連十余劍,一劍快似一劍,田伯光打得膽戰心驚,不知如何招架才是。
令狐沖刺出一劍,他便退一步,這十余劍下來,他已經退到了崖邊,退無可退。
這時,令狐沖忽然收劍連退幾步道:“田兄,三十招早已過了。”
田伯光這才醒悟過來,當即嘆聲道:“我輸了,令狐兄的劍法竟然精進如斯,當真是可喜可賀,只是,這絕非什么狗屁的華山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