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布身體摔下去的時候,正好落入萬丈深淵,就算此前沒受傷,這么摔下去也絕難活命。
方證大師畢竟是出家人,慈悲為懷,雖然之前賈布曾威脅三人,但此時見他掉落深淵,卻是忍不住念了聲佛號:“阿彌陀佛!”
上官云的武功畢竟十分高強,加上吳明的施法只是倉促之間,這聲佛號一下子便將他喚回到了清醒狀態。
傳音搜魂的厲害之處便在被施法者能夠清晰記得自己做過什么事,就算清醒過來,也不會忘記。
上官云看著自己手上的鮮血,看著深不見底的深淵,不禁呆住了,嘴里猶自不敢相信道:“我竟然殺死了賈使者?”
任盈盈冰雪聰明,知道這是吳明暗中使出絕技幫助自己,當即便向上官云道:“上官叔叔,你不用自責,這是賈布抗命,自取其禍,而你鋤奸有功,以后那青龍堂主的位置非你莫屬,只是我有個問題要問你。”
上官云聞言一喜,連忙問道:“什么問題?大小姐但問無妨。”
任盈盈微笑道:“上官叔叔,今后你是跟我爹爹呢,還是跟東方不敗?”
上官云聞言臉色一變,這事關系到身家性命,在這片刻之間,要他決定這個問題,確實極為困難,畢竟東方不敗在他心中的余威猶在。
這時,任盈盈道:“本教十長老已有六人服了我爹爹給他們的三尸腦神丹。這一顆丹丸,你服還是不服?”
說著,任盈盈伸出手掌,掌心便現出一顆殷紅色的藥丸,正是吳明曾經見過的三尸腦神丹。
一旁的方證大師和沖虛道長見狀,臉色都變了變,但卻似乎早已明白魔教的這一套,竟然并未出言阻止。
吳明雖然并不贊成這一套,但魔教中魚龍混雜,難免不受控制,這三尸腦神丹在眼下倒不失為一個控制的辦法。
上官云看到三尸腦神丹,顫聲道:“大小姐,你說本教十大長老已有六位長老歸順了任先生?”
任盈盈點頭道:“沒錯!其實你大可以放寬心,你從未跟過我爹爹,這幾年跟隨東方不敗,并不算是背叛我爹爹。此番你苦能棄暗投明,我固然會更加借重,我爹爹自然也另眼相看。我相信東方叔叔是聰明人,知道該如何選擇。”
上官云心知此番若不投降,便會跟賈布一般命喪當場,他心中想到既然十長老已有六人歸順了任教主,那便是大勢所趨,他上官云這么做也無可厚非,正所謂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于是當即上前,從任盈盈手中接過三尸腦神丹,吞入腹中,說道:“上官云承蒙大小姐看重,今后自當聽從任教主和大小姐的命令,不敢有違。”一邊說,一邊躬身行禮。
任盈盈微笑道:“上官叔叔,都是自己人,不必如此多禮。對了,你手下這些兄弟,自然也是跟著你吧?”
這一次,上官云帶了二十來名部屬前來,這些都是他的親信,此時卻被老頭子、計無施等一眾群豪全都抓了起來。
上官云略微一愣,點了點頭,轉頭向自己的部屬看去。
那些漢子見自己首領已降,且服了三尸腦神丹,當即紛紛說道:“愿聽圣姑差遣,萬死不辭。”
群豪見任盈盈收服了上官云及其屬下,都十分興奮。
要知道這上官云在日月教中武功既高,職位又尊,此番歸降,對任我行奪回教主之事絕對助力巨大。
方證大師和沖虛道長跟群豪本就不是同路,此時見事已平息,當即向吳明告辭下山。
吳明知道兩人去意已定,并未出言挽留,送出數里這才跟他們互道珍重告別。
吳明回到懸空寺,發現群豪早已消失不見,就連曲非煙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唯有任盈盈一人站在天橋上等著自己。
此時,晚霞如火,將任盈盈的臉頰映照得越發紅潤,看起來嬌艷而又美麗,宛若那謫落人間的仙子。
吳明輕聲贊道:“盈兒,你好美!”
任盈盈心中一喜,嘴上卻是嗔道:“油腔滑調。”
這時,吳明快步走上前去,壞壞一笑道:“是嗎?那不如你嘗嘗。”不由分說,便抱住任盈盈親吻起來。
兩人自從上次一別,已有將近兩月,此番重逢,自然便一發不可收拾,親吻了個夠。
吻罷,任盈盈的臉色越發紅了,嬌羞的小女兒狀顯露無遺,這跟她之前的颯爽英姿截然不同,更讓人著迷。
偎依在吳明寬闊而又溫暖的懷抱中,任盈盈輕聲道:“吳郎,我爹爹和向大哥這段時間游說教中故舊,成果顯著,這引起了東方不敗的極大惱怒,因而現在已經展開反攻,他派遣賈布和上官云來向你下手,便是一著極厲害的手段。還好你及時發現他們的陰謀,不然要是出點什么事,我……”
吳明趕緊捂住她的嘴道:“傻盈兒,我這不是沒事嗎,再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厲害,就憑他們這些人,又豈能傷害的了我。”
任盈盈輕笑道:“你呀,自賣自夸,也不知道害臊。”
吳明嘿嘿一笑道:“在盈兒面前,我當然是要多夸自己一些,不然怎么配的上你這位魔教的圣姑哪!”
任盈盈忽然白了他一眼道:“我這位圣姑,在你眼里怕是還比不上一個小尼姑吧。”
只要是女人,那便會吃醋,吳明知道任盈盈這是在吃儀琳的醋。
不過,任盈盈會親口說出來,反而讓吳明放心不少。
吳明又不是第一次見女人吃醋,自然能夠應對,憑他的三寸不爛之舌,很快便東拉西扯,引得任盈盈咯咯發笑,早已忘了吃醋。
當然,吳明明白,實際上是任盈盈并沒有太在意,不然以她的聰慧,豈會讓他就這么輕松糊弄過去。
抱著任盈盈,吳明柔聲道:“盈兒,這段時間你跟煙兒有沒有堅持彈奏笑傲江湖曲?”
任盈盈輕笑道:“放心吧,非非把你這個師父的話當成了金科律令,不僅她自己天天練,每次還都要把我拽上,我不練也不成哪。”
吳明哈哈笑道:“煙兒這叫尊師重道,回頭我要好好夸贊她幾句。對了,你最近忙不忙,若是不忙的話,不如在恒山多留幾天。”
任盈盈嘆聲道:“這恐怕不行,等下我便要走了,等爹爹大事已定,我會再來見你的。”
吳明驚訝道:“大事?難道是要攻打黑木崖嗎?”
任盈盈點頭道:“吳郎,你猜的沒錯。”
吳明嗔怪道:“盈兒,攻打黑木崖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跟我說呢,我可是曾經答應了你爹爹,要幫他對付東方不敗的。”
任盈盈心中一喜,其實任我行的意思的確是讓她來通知吳明一同前去攻打黑木崖的,只是她覺得吳明剛剛就任恒山掌門,就離開恒山不是很好,便沒好意思開口。
任盈盈道:“吳郎,這盈兒自然知道,但你今天剛就任掌門,便和我一起去辦日月教的事,似乎不怎么妥當。”
吳明淡淡笑道:“恒山派眾弟子這兩個月來武功大進,而管理上我大抵都是放權給儀和等人,其實我這掌門人有沒有都一樣。再說攻打黑木崖,那是極為艱難之事,我哪能置身事外,讓你去涉險?”
任盈盈聽了心中喜滋滋的,當即點頭道:“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那我只能代爹爹多謝你了。”
吳明笑道:“咱們誰跟誰啊,這么客氣干嘛?”
任盈盈嫣然一笑道:“好啊,以后我對你不客氣,你可別怪我。”
談笑間,兩人相諧走下天橋,準備返回見性峰上。
吳明和任盈盈剛剛走出懸空寺,迎面便看到了一男一女兩人,吳明認出正是令狐沖和岳靈珊。
看到吳明,令狐沖當即大喜道:“吳掌門,總算找到你了。”
岳靈珊則朝吳明和任盈盈兩人微微點頭示意。
吳明心知令狐沖找自己應該便是說的三月十五那天重選盟主之事,于是不動聲色道:“令狐兄,之前有事耽擱了一陣,不好意思,你找我有何事?”
令狐沖從懷中拿出請帖,遞到吳明手中道:“這是我師父的請帖,邀請吳掌門三月十五日那天到華山做客,共商五岳劍派盟主重選之事,還望吳掌門到時能夠出席。”
吳明接過請帖,放入懷中道:“原來是這件事,令狐兄放心,屆時我會準時到場的。”
令狐沖拱手道:“多謝吳掌門。”
吳明淡淡笑道:“令狐兄不必如此客氣。若是沒什么其它事情的話,不如我們一起回見性峰如何?”
令狐沖其實并非拘謹之人,但幾天前師父的鄭重交代卻是讓他十分為難。
雖然吳明曾經送他青山劍,但令狐沖一直覺得自己跟對方的交情并不深厚,他又如何能夠說出那些話來。
一路上本是最好的機會,但令狐沖的性子卻是讓他難以啟口,再加上有魔教圣姑任盈盈陪在吳明身側,他越發說不出口。
不知不覺中,四人已經重返見性峰上,令狐沖見錯過機會,心中暗道:“罷了罷了,自己還是不說為妙,到時便任由師父責罵自己好了。”
決定之后,令狐沖帶著岳靈珊很快便告辭而去。
眼見日落西山,山上賓客相繼告辭離開,而群豪在任盈盈的暗中命令下,也逐一離開了見性峰。
吳明則找來儀和、儀清、儀琳等人,囑咐她們好好約束眾弟子勤加修煉,說自己要送任盈盈和徒兒曲非煙一程,中途還需要去辦一件事,等辦完事后,便會回山,讓她們毋須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