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者神龜》上映之后,嘉禾翹首以盼,因為香港同期上映的影片,除了騰飛娛樂《潘金蓮前世今生》外,《忍者神龜》并無像樣對手,可票房卻不盡如人意,上映一個星期,嘉禾院線上座率連創新低,半個月后,單日票房堪堪達到47萬,萎靡的電影市場,更加堅定了鄒汶懷心思,嘉禾實行電影減產政策!只參與電影融資,大力拓展海外發行業務,將嘉禾轉型為發行公司。
2月9日,經過一周宣傳,騰飛娛樂年度賀歲片《鹿鼎記》上映,在東方院線麾下三十五家優質影院全面連映,放映當日,電影票銷售一空,不經統計,王子川就知道《鹿鼎記》單日票房數據,三十五家院線爆滿,單日票房是267萬港幣!
電影上映一周,《鹿鼎記》火爆程度超乎預料,香港電影人齊齊側目,東方院線連續七日爆滿,就算騰飛娛樂不對外宣布結果,也瞞不過有心人耳目,八大片商輪流上陣,出價一個比一個高,最后學者公司開價兩千萬港幣,買斷《鹿鼎記》臺灣發行權。
鄒汶懷第一時間找到王子川,《鹿鼎記》火爆程度讓他羨慕,嘉禾重金打造這么多影片,最高票房也就是三千五百萬左右,現金騰飛娛樂又創造一個奇跡,上映十天,票房就突破兩千三百萬,影片下畫,《《鹿鼎記》票房絕對突破五千萬港幣。
春節過去沒幾天,鄒汶懷就上門拜訪,王子川十分意外,出于禮貌,他還是親自迎接鄒汶懷進門,在此之前,趙蕥芝、陳鈺蓮抱著孩子躲到樓上去了。
“懷叔,新年快樂!”
“阿川。新年快樂,哈哈,你不會怪我不請自來吧?”
“懷叔說的哪里話,你能來我高興還來不及,快請進。”
王子川、鄒汶懷一前一后進入客廳,坐定之后,鄒汶懷再次領教了王子川奢華生活,這里比他第一次來時又豪華許多,乍看之下,布局有點模仿歐洲古老貴族城堡意味。進屋之后,就感到不同之處,室內適當保留了華夏風格,檀木家具、山水名畫、古董青花瓷,屏風……名貴而又典雅,以他的目光開看,青花瓷如是真品,價值不可估量。
當初的窮小子真的發達了!鄒汶懷暗暗驚嘆,王子川事業成功。他卻忘不了第一次見面場景,當時王子川還穿著地攤貨、帶著廉價高仿手表、十幾港幣的球鞋、還有緊張的心情,除了眼睛里面熊熊野心,絲毫看不出奇特之處。
“懷叔。無事不登三寶殿,您來找我不只是為了聊天吧?”
“呵呵……既然阿川你開口,我也不啰嗦了,今天找你是為了談談合作。”
王子川翹著大腿。笑著和鄒汶懷打趣,現在他的地位高于鄒汶懷,沒必要和以前那樣小心翼翼。《開心鬼》談判時候,鄒汶懷板起面孔,他就要刻意奉承,那種感覺十分無奈,現在想起往事,就刻意捉弄一番。
王子川這種態度,鄒汶懷唯有苦笑,今天是有求于人。
“合作?”
“難道我們就不能合作嗎?”鄒汶懷笑著說道:“你忘了,當初我們也合作過,嘉禾可沒讓你吃虧,對比其他公司,你的分紅我都是特意關照。”
“是啊,懷叔的恩情,我會永遠記得。”
王子川笑了笑,騰飛娛樂成立之初,的確受了嘉禾照顧,這一點不可否認,雖然后來發生沖突,他還打了何貫昌一拳,但與洪金保、許貫文等人比起來,他的運氣要好的多。
鄒汶懷沉默,心中暗叫失策,王子川已不是尋常人,提起陳年舊事,只會增加個人反感,就像現在有人提起幾十年前,他給卲逸夫當跑腿往事,他也會不高興。
王子川問道:“不知懷叔打算如何合作?”
鄒汶懷笑了笑,看見王子川大咧咧的坐在一邊,坐姿放松許多,笑道:“你也知道我這輩子心血就放在電影上面,合作當然離不開電影這方面,前幾年騰飛娛樂發展很快,但嘉禾始終沒有受到致命影響,你知道這是為什么嗎?”
“這個……懷叔,我可沒有刻意針對你的意思。”
王子川搖搖頭,否決對方看法,如果騰飛娛樂全力打壓嘉禾,局面絕不會是現在這樣,嘉禾肯定削弱,或者倒閉,香港其他電影公司也會趁機取代嘉禾地位,這對騰飛娛樂來說并不是好結果,所以他只爭熱門檔期,尋常電影檔期,東方院線分為三條小院線,上映不同的影片,嘉禾院線壓力自然減小,甚至還會壓制東方院線。
“你說的也對,騰飛娛樂如果都像今天這樣,香港電影市場早就由你做主了。”鄒汶懷嘴上這么說,心里卻是不以為然,哪家電影公司沒有失誤的時候,金公主成立之初,勢頭也與騰飛娛樂一般,幾部大制作下來,照樣降低制片成本,因為小成本影片常常超過大卡司。
王子川續道:“懷叔,我覺得咱們與其他開電影公司的老板是不同的,他們是為了賺錢,我們除了賺錢之外,還希望香港電影健康發展,像林健岳那樣搞,香港電影遲早被他玩死。”
“是……是的,你說的對。”
鄒汶懷憋的難受,言不由衷奉承一句,
“對了,懷叔剛才說什么合作來著?”
“哈哈……”鄒汶懷腦袋也被繞成一團漿糊,借著笑聲想起來意,開口道:“不瞞你說,最近香港電影市場火爆,嘉禾卻人才流失嚴重,一部電影常常等上個把月才能開機,因為下面燈光師、攝影師等人跑到別的劇組兼職,這種事很常見,稍微警告一下,他們就投奔別的公司,留也留不住,外面拍電影的實在太多,他們不愁找不到活干。”
“是啊,我們也遇到過。”
王子川沒有說出騰飛娛樂應對措施,免得被鄒汶懷偷師,他還想聽聽對方來意,鄒汶懷究竟要合作什么!
鄒汶懷認真道:“鑒于此,我決定削減電影產量,去年嘉禾一共生產18部電影,今天減半,最多制作9部,以后每年控制4至5部。”
“削減產量?”
王子川終于認真起來,心中開始考慮得失,撇開嘉禾不管,這個決策對騰飛娛樂是有好處的,香港每年賣座的電影多出自騰飛娛樂、嘉禾兩大公司,現在嘉禾減產,就是騰飛娛樂的天下,其他電影公司只能拍騰飛娛樂的跟風片,如果騰飛娛樂提高成本,或者制作好萊塢影片,估計下面電影公司會倒閉一片,他們跟風不起,一旦沒有模仿的對象,他們只能創新或是重走老路,這兩條路都不是他們能玩起來的,一旦電影虧損,只有倒閉一條路。
大一點的電影公司能承受數部虧損,小一點的電影公司只能承受兩三部乃至一部,到時不用他出手,騰飛娛樂就徹底稱霸東南亞電影市場。
五分鐘后,鄒汶懷覺得時機差不多,徐徐說道:“嘉禾電影一旦減產,院線那邊就空出位子,沒有好片子,新年檔我也可以讓出來。”
王子川沉吟道:“懷叔的意思是,讓騰飛娛樂填補這份空白?”
鄒汶懷笑而不語,他可沒這么好心,如果只是單純填補,他何不找別的公司合作,難道這幾年受騰飛娛樂的氣還不夠?
王子川臉色有些難看,淡淡道:“懷叔打算合作拍電影?”
鄒汶懷老大懷慰道:“就是合作,我們公司出資金,一起拍片,影片放在嘉禾或是騰飛娛樂上映,以后嘉禾與騰飛娛樂共同控制香港電影市場,也可以說是結盟,我們各取所需,騰飛娛樂需要嘉禾支持,嘉禾需要騰飛娛樂影片支持。”
王子川不以為然道:“懷叔,不是我不識好歹,您的計劃對騰飛娛樂很不公平,既然騰飛娛樂影片賺錢,何必要找合作對象,分去一部分利益。”
鄒汶懷笑道:“我就知道你會這么問,我們嘉禾也有底牌,那就是東南亞市場,你們影片發行到東南亞,除了發行商扣去一部分利益外,還要被院商剝去一半,乃至大半,我說的沒錯吧。”
“是的,留給我們的利益大約是三成左右,賣座的影片分成會高一點。”
這一點王子川沒有隱瞞,也隱瞞不了,鄒汶懷就是其中內行,說大話只會自取其辱。
鄒汶懷道:“如果我們在南洋建造影城呢?現在科技技術發展很快,再也不用以表演戲劇那樣的電影院,而是影城,一座影城可以同時放映數部影片,就像香港市場,兩三個影城就可以滿足需求,而如今,卻有一百多家電影院。”
“我早就想這么干,可是沒有關系啊!”王子川忍不住大倒苦水,影城開了又怎么樣,他又不能強制性令其他電影院倒閉,東南亞那幫土著不會買賬,只靠華人捧場,建一天虧一天,加上盜版因素,幾十年也不見得回本,那樣還不如不建。(